“不用了,就在这儿说出来罢,让大伙儿都听听。”张懋面色平静,“那个蠢妇的底细,诸位想要打听也是简单之极,就别再重复用功了。”
张懋也是想得开,这种八卦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人,何苦在此惺惺作态,不如大方些,还能及时满足下这帮损友的好奇心。
小厮看看徐永宁,见其微微点头,遂冲张懋拱了拱手,“张小公爷,都打听清楚了,那妇人姓彭,人称彭莉。”
“人称?这是何意?”张懋问道。
“呃……是这样的,小公爷,此女体有异味,为了遮掩,常年佩戴茉莉鲜花或是干花,时日长了,就被闲汉戏称为彭莉,她自己也喜欢这个称谓,连本名都不用了。”
“闲汉?她是做什么营生的,可有家室?”张懋继续追问。
“哪有什么营生和家室哦,这彭莉原先在外城,靠着一点姿色,做那无本买卖勉强度日。
两个月前,不知如何搭上了……呃,搭上了张督粮官,随后在此地赁下了这个小院,一有空闲,张督粮官就会从通州大营来此过夜,最近这一个月亦不曾收敛。”
张懋脸色铁青,怒气益甚,那就是说,在祖母过世之后,张軏这厮仍然眠花宿柳,不守孝道。
一旁的周秦川暗中佩服,张軏口味不轻啊,体有异味的意思,就是指此女有狐臭,这大热天的,能和有狐臭的女子亲热,若不是真爱,那就是好这一口了。
“抱歉,各位,家中有事,我就先行一步。”张懋见没了下文,遂起身告辞,临行前还特意向徐永宁道了个谢。
虽然事后他也能把那妇人的底细打探出来,但绝不可能有如此快的效率。
徐永宁摆摆手,“一点小事,廷勉兄就别客气了,家中之事不容轻忽,这些天你就安心处理罢。”
张懋一走,剩下的小公侯们也坐不住,纷纷散去。
周秦川自然是跟着徐永宁一起离开的,临行前特意向窗外看了一眼,只见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得没影了。
而张懋草草套了身衣衫,刚从屋里出来,无心理睬身后卖弄风情的彭莉,脚步匆匆地自行离去,看来他也知道自己被人撞破行踪后,惹下了大祸,亟需善后。
此后几天,尽管周秦川上不了朝,但消息却是知道的不少。
张軏的丑事传开之后,御史们纷纷上奏,万箭齐发,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在奏章中,张軏就是古往今来第一大混蛋,不懂礼仪,不知廉耻,与禽兽无异。
捎带着张府也受了牵连,被人攻击,养不教父之过,这么一个禽兽出自张家,说明张府教化不力云云。
大明以孝治国,张軏此举,算得上是捅了马蜂窝。
好在张懋应对及时,派人飞马赶回老家——豫南祥符,请出了同族中的耆老,以张氏宗祠的名义,将张軏从族谱上除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