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懒得再继续揭穿她,想了想,终究还是看不过去:“我跟你说,你这个职业,跟我们普通办公室白领不一样,客户是长期的。你们问讯部的和证人之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自己好好把握机会。听我的,你明天约他吃个饭。”
“你想哪去了?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有点怪怪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好像心里藏了特别多的事,也可能是职业病在作祟吧?”
话是这么说,钱悦茹一晚上没睡好觉。
早上收拾一番,匆匆忙忙地来上班。出门前,闺蜜煞有介事地在她头上夹了个发卡。钱悦茹摸摸头上镶钻发卡,打算一会儿把这一晚上旺盛的肝火气全撒在那个人身上。
她鼓足了一口气打开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结果半个人影都没看到。她心里忽然悬空,正碰上昨天负责看守邱予的那名安治员。
“关在这的证人去哪儿了?”
“接待室。”安治员伸手一指。
钱悦茹心想,这是有人来保他出去了吧?她往接待室走,隔着窗玻璃,看到邱予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隔着一张圆桌,正对着门这边。见到有人进来,也没反应。
钱悦茹扫视了一圈,没看到第二个人,“咳咳”两声:“要走了?以后注意着点,看见麻烦事离远点,给自己惹麻烦不说,我们审你也是麻烦。与人方便,于己方便,记住了我跟你说的。等找到杜远,可能还得找你来作证。”
邱予听见是她,这才抬起头。他的精神并不好,在地上坐了一晚上,睡眠不足,又处于高度的精神压力下,他又不像钱悦茹能用粉底遮瑕,黑眼圈明显,对比之下脸色更白。
钱悦茹一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了眼手表:“没有人来接你吗?这会儿也该办完手续了,要不我去赵组长那儿问问情况,叫人开车送你回去。”
她说完,半天没有等到邱予回应,感到有些不对劲,不由得走近几步,多打量了他几下。邱予正襟危坐,和昨天没什么不同,她又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我不走了。”
“什么?什么意思?”钱悦茹怔住。
邱予抿着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钱悦茹心头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甚至觉得现在的邱予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至于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如果不是外表一样,单凭气质,她会当成是两个人。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的,她也相信她的职业经验传递给她的信息。
钱悦茹忐忑不安地去拽邱予的衣服,被邱予“啪”地一把推开,差点推了个趔趄。钱悦茹无法置信地抬起头,一边站稳,一边迅速从腰间抽出电击棍,喝道:“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赶紧给我出来!”
如果不是邱予定力非凡,他险些笑出声来,这姑娘是看了多少怪诞小说,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钱悦茹是真被他吓到了,抖着手打开电击棍保险,手指按在开关上:“这、这里是五万伏电压,别说你是肉体凡胎了,就是神魂鬼怪也害怕这个,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说完见邱予无动于衷,钱悦茹咬了咬牙,后退几步,摆出一个可攻可守的姿势,数道,“一,二,……”
“三”字还没出口,接待室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跑动声。隔着玻璃窗,两人看到一队人从大门涌了进来,这些人训练有素,列成两排,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快速穿过办公区,直奔邱予所在的接待室。
从听到声音到他们接近只有两三秒钟时间,接待室的门被当先一人一脚踹开,随后这队人从中一分为二,向两边散开,贴着墙围成一圈,迅速把左右两边的出路封死,把邱予和钱悦茹困在了中间。
这队人全部一身黑色队服,头戴安全头盔,身上揣得鼓鼓囊囊,嘴边和耳朵上卡着对讲器和耳机,胸前纹着银色盾牌标志。从装束上看,是城卫局的防暴大队。
城卫局维护城市治安,平常的街头火拼、抢劫斗殴等等都是由城卫组成的队伍负责的,只有镇压有反抗能力的、携带武器的*才会出动防暴大队。
钱悦茹在安治局工作了五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被城卫局防暴大队闯入的情况,当下火冒三丈:“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