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望芝摇了摇头,“利润空间有点小,你知道我们鲜切花的利润吗?”
“大体上知道一些。”
荀望芝拉开了面朝店内的小窗帘,指着一个店员正在往礼盒里组装的玫瑰说:“像那种玫瑰,算上了运费,一朵只有六毛八,装到了盒子里、包在了花束里,可以算到五块钱一朵。他们左前方花筒里的那种小玫瑰,算上了运费只有四毛六,我通常都是卖到三块钱。架子最上面那些大个的,一朵不到一块钱,但我可以卖到七块钱。这样一对比,你的利润空间不是一般的小。”
“但是鲜切花损耗不小,我这东西可放不坏。”
“损耗?那是生意不好的花店,像我们这里只有极个别的鲜切花损耗过半。就拿玫瑰来说,花瓣如果焦了边,可以把焦边的地方剪掉。花瓣整片枯萎了,可以把整片花瓣扯掉。枯萎了一片扯一片,枯萎了一层扯一层,你就是转着圈儿的扯掉了十几二十片,也不耽误卖,有多少人知道花瓣少了就不新鲜了不禁放啊?你给他整束花便宜个十块八块的,明明是在处理样品或者货底子,他还以为得了大便宜连连道谢,把你当好人呢,保管下次还来!”
郝俊觉得在这一条上无法说服她,就转了话题。
“荀老板,如果你的店里摆上这么高大上的东西,还是限量珍藏版的,绝对拉升顾客的购物体验,会给顾客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也会提高贵店的关注度。即便是这款产品卖完了,他们也会经常来看看有没有其它新鲜玩意儿,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吧,在哪里买花也是买,你们顺带着又能多做好多生意。”
郝俊的话让荀望芝无法反驳,便也转了话题。
“郝俊,你给几家店铺过货了?”
“没有,一家也没有。”
荀望芝笑了,“你可别蒙我,昌阳的鲜花店稍微大一些的,差不多都集中在南面那条街和这条街上,我找个人一转悠就都清楚了。”
“你放心吧,荀老板,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
荀望芝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用玩味的笑容看着郝俊。
“你就在昌阳上班,在昌阳的鲜花店推销东西,不可能不先打听打听。我这个店论数量和品种不如香思鸟,论销量和人脉不如缘海,论面积和新奇不如七彩恋歌,论地理位置也不占太大优势,你怎么可能先上我店里来?”
做了多年生意的人,傻子也能变成人精,所以郝俊也不打算瞒着了。
“不瞒荀老板,我去过香思鸟,也去过缘海,我想现款交易,他们都想代销,所以就没谈成。我只去过他们两家,你这里是第三家。”
荀望芝奇怪起来,“缘海的老板娘不在家,老板不敢花钱进货也就罢了。这么新奇的东西,也符合香思鸟的商品定位,冉梓怎么也不掏钱?难道香思鸟真的不行了?”
郝俊下意识的追问道:“缘海的老板不敢花钱进货?”
“缘海的老板对花什么的不是很在行,所以他主要协调对外关系,进货的决定权在老板娘手上,听说老板娘昨天下午坐飞机去南云了,别说肯定带着能带的所有钱和卡,就算店里闲钱多,那个退伍兵也不会花现钱进你的货。”
郝俊不由得想吐槽,那个退伍兵说的像是真事似的,好像原则性还挺强,弄了半天是没有现款进货的“权力”!
郝俊接着问道:“你刚才说香思鸟不行了?”
“香思鸟以前承担着政府会议、年节庆典的鲜花装饰,因为上面有了明确精神,文山会海大大减少,还得压缩开支厉行节约,所以动辄几万块钱、十几万块钱的鲜花装饰就改成了鲜花出租,甚至是仿真花出租,香思鸟的的利润大幅度减少。而香思鸟还把自己当做昌阳鲜花店的老大,对零散顾客没那么友好,他们的生意就更是越来越差了,去年国庆节刚过就裁了三分之一的员工,前几天又找理由开掉了两个。”
郝俊点了点头,“所以说,冉梓说刚给天丽花业转去150万备战情人节肯定是假的。”
荀望芝不屑地嗤了一声,“150万?真能吹!他们别说是现在了,就是前年、大前年花店少的时候,他们一个情人节也卖不掉150万的货!知道这两年为什么生意难做吗?一些小姑娘把开花店当做一项很时尚、很美好的职业,扰乱了整个鲜花市场的价格和秩序,搞得我们这些老店赚钱也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