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了。”
一股冷风从头顶盘旋突来,一个低沉又嘶哑的声音从天而降,风中夹着一股冰冷肃杀猛地飘入长街之上,几人都是脸色一紧。
紧接着,眼前乌光一闪,一道乌黑妖力从夜幕中极速而来,将头顶之上一直相互牵制的焚天鼎和佛骨舍利瞬间全部卷走。
墨沉苍穹之上,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掠了下来,落在不远处的屋檐之上,周身裹着一团诡谲的黑气,距身数丈,那股摄人的妖力已然汹涌的扑面,让人头皮发麻。
“师,师傅……”
瘫倒在地的忘泉脸色煞白,眼神呆滞,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屋檐上的那人,浑身紧绷,唇颤了两下,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在寡淡的月光里,伏山的脸隐约在月色的阴影之下,这一刻,他所有空灵平和的伪装全部烟消云散,露出妖异狰狞的本性,他手里捧着二物,眯着眼细细端量,眼中发出贪婪的光。
“你终于肯出现了。”
苏晋斋嘴角微勾,眼里的温度却冰寒刺骨,恍若地底冰窟。
蓬莱仙人捂着发痛的脸颊,咬牙怒吼道:“伏山,亏你还位列金仙,竟如此卑鄙龌龊,还我焚天鼎!”
说罢,他纵身一跃,一个卧龙起身的势头,化作一股疾风向屋檐上的伏山飞纵过去!
伏山目光微转,双眸中聚起凌厉凶狠的精光,嘴角却阴诡的笑了起来,身形一散,转瞬就消失在蓬莱眼前。
蓬莱仙人一个扑空,足尖微错,差点从屋檐上掉下来,他不禁低咒一声,却陡然听见长街之中故梦的一声尖细的惊恐声,在静谧的夜里诡异又渗人。
蓬莱仙人连忙回头看去,见被苏晋斋打伤的忘泉,此刻被伏山单掌提了起来,他狞笑着露出尖锐的牙齿,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顿时鲜血源源不断涌进了浮山的唇齿之间,忘泉的身子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只是一瞬,就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如同从山坳里挖出的枯死的树根一样。
伏山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将手中忘泉的尸体像个破布口袋一扬扔出去,砰的一声,落在故梦的脚旁,吓的她捂住头,不断尖叫,连连后退。
“鲜血的滋味如何,苏晋斋?”
伏山嘴角依旧蜿蜒一缕血丝,嫣红的如同女人温存留下的一抹的胭脂,他缓缓伸出手指将那抹红抹掉,转头看着一旁妖力渐渐暴涨的苏静斋,笑的阴森而诡异。
佛骨舍利猛然被收,佛转金光褪去,苏晋斋血液里充斥的妖力再次盘亘而来,如红鬃烈马一样无法控制在体内奔腾,瞬间涨满了他的四肢百骸,撕扯着他仅存的意识,他闭上眼,木僵地转动着脖颈,鲜血的颜色越来越近,最后涨满了他整个眼幕,苏晋斋的嘴角勾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原来,那些失踪的人是被你掠去了。”
“是有怎么样,这些下作的人,只配做我的口中餐。”伏山的声音飘远而阴诡,却和苏晋斋记忆里的女人口中的话渐渐重合。
苏晋斋猛地睁开双目,赤红的眼中全是滔天的阴鸷和杀意,他隐忍着,问出最后一句话。
“伏山,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焚天鼎和佛骨舍利?”
伏山扯动了嘴唇,笑得张狂而邪狞,他瞄了一眼一旁吓得花容失色的故梦,他的眼再次浮出对鲜血的渴望贪婪:“还有这一城人的血。”
说罢,他纵身向故梦抓去,苏晋斋眸心一缩,一闪身站在他眼前,抬臂一挥,一道乌光从他体内蓦然飞出,眨眼扩大,如同苍龙摆尾山崩地裂,阻挡在了他的身前。
伏山冷哼一声,脚步一滑,扭腰侧身,竟然平空而升,犹如流矢飞鸟一般,跃出十丈之远,那股妖力略过他,直击身后的一棵老树,砰的一声,树干如同惊雷劈过,瞬间四分五裂。
蓬莱仙人从房檐上跃下来,也挡在了故梦的身前,他肿胀的脸上笼了一副视死如归的严肃,冷声道:“伏山,你这妖道,我们好心帮你渡劫,没想到你才是这清虚观最大的劫,枉你已渡成金仙!”
“废话那么多!”伏山整个人不耐起来,面带愤狠之容,将手连扬,猛然打出一道浑厚妖力,朝着蓬莱兜头砸去,蓬莱双手凝聚了一股精纯罡风,用力推了出去,砰的一声,一股剧烈劲荡之力,轰雷巨震,可惜彼此间的力道差距显然是太大了些,伏山纹丝未动,蓬莱却退了数丈,才堪堪能稳住身形。
故梦从地上爬起,扶住蓬莱仙人的手臂,急声道:“仙人你没事吧?”
蓬莱仙人抿紧嘴唇,摇摇头,浮山却再次抬掌对准他,冷声讥讽道:“不堪一击。”
忽然,平地一声剑鸣冲天起,银光如电,急转如银蛇万道,裹挟着滔天的气势兜头而来,伏山终于变了脸色,纵身而起避开那道锋芒,那剑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在身后紧追不舍,苏晋斋也诡异的转瞬就来到伏山头顶,朝着他的头砸下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