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发荨芝粉的方法有很多种,最忌讳闻血腥味,咏阳郡主下颌一抬,“拖出去,掌嘴三十!”
“是!”
动手的是卉菊,卉菊早已经对冬儿没了耐性,险些害死了郡主,卉菊恨不得直接打死冬儿。
手中拿着竹板子打在冬儿脸颊上,让冬儿疼的喊不出,才几下就见了血,冬儿求饶的话都喊不出来,很快脸颊都快打烂了,没熬住三十巴掌就晕了。
不等咏阳郡主吩咐,卉菊命人将冬儿拖出去,小丫鬟很快清理了地上的污秽。
处理了冬儿,咏阳郡主心里的那口怒气稍稍减了一些,魏姎两只手缠住了咏阳郡主的胳膊,“母亲消消气,素来您是最不喜欢脏了自己的手,何必为了一个贱婢气坏了身子。”
在魏姎的娇软声音下,咏阳郡主噗嗤笑了,指尖点了点魏姎白皙的额头,“幸好你年纪小,还能多陪陪母亲几年。”
“母亲,小七会一辈子陪着母亲的,只要母亲不嫌小七烦就行了。”魏姎耍痴撒娇,咏阳郡主也是豁出去了,如今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陪在身边,自然什么都要用最好的。
“你不是嚷嚷着夏日炎炎,明儿母亲就着人给你建一个凉台,就搭在映雪院后院的湖上,回头再给你做几身衣裙。”
魏婉宁掩嘴笑,“小七往日最怕热了,挖一口地窖,冰一些凉物,吃什么用什么也方便。”
本来就是最小的妹妹,魏婉宁也宠着,咏阳郡主以往肯定是不许的,就担心魏姎贪凉,现在瞧着魏姎懂分寸,也不拦着了,心想着,再宠又能宠几年呢,做姑娘最好的时光莫过于现在了。
“多谢母亲!”魏姎乐极了。
大房的糟心事也被处理的差不多了,咏阳郡主又陆陆续续往大房添了不少奴才,将之前二房经手送进来的,不管好的坏的一并打发了,一个不留。
大房的动静没能瞒过二房,尤其是冬儿被打死的事儿,更是给二房一个警醒。
次日,咏阳郡主十分大方的打了一套首饰,送给了华安郡主,昨儿华安郡主也帮了不少忙。
咏阳郡主想着魏婉宁马上就要出阁了,于是隐忍不发,只是偶尔听着丫鬟说起,二房现在到处在筹集银子,七平八凑总算是在第十日,凑齐了这个洞,据说连南阳侯夫人的金银首饰都给卖了。
几乎是将二房给搬了空,咏阳郡主要拿出一半给魏婉宁做嫁妆,却被魏婉宁拒绝了,“母亲给的已经够多了,旁人不知,女儿却明白,就是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了,这些留给小七吧。”
拗不过魏婉宁,咏阳郡主这才将银子如数给了魏姎,魏姎倒也没推辞,装了二十万两银票贴身放着。
眨眼,就到了魏婉宁出阁这日,一大早魏婉宁就被折腾起来了,沐浴更衣,又请来了福全夫人来给魏婉宁梳头,比起上次一顶小轿,这次场面很足。
北安侯府那边也是十分隆重热闹,八抬大轿,绣着百年好合,寓意十足,明肃几乎是一夜未眠,手心里紧张的全都是细腻的汗珠。
明澜掩嘴,“又不是第一次成婚了,娶的又是枕边人,大哥怎么还像个愣头青似的?”
明肃没好气的斜了一眼明澜,眼中却带着笑意,并未怪罪,明澜又叹,“数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到了成婚这日了。”
“就你嘴巴利索!”
明澜嘻嘻的笑着,“我也盼着大哥能把嫂嫂娶回来,嫂嫂贤惠大度,出生名门,本就该这样对待,如今又和大哥鸾凤和鸣,大哥也不必处处为难了,我当然高兴了,不止我一个人高兴,祖母也高兴着呢。”
听自家妹妹这么说,明肃冷硬的容颜柔和了几分,伸手摸了摸明澜乌黑的秀发,“往后你也会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不管大哥将来如何,大哥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明澜撇撇嘴,“大哥做什么说这个,害人家眼眶都红了,时辰不早了,赶快去把嫂嫂接回来吧。”
明肃一袭红衫,越发矜贵优雅,出门前还被喜婆拦下,在胸口前系了一朵大红花绸,坐在马背上,脸上带着笑容,不似几年前成婚,绷着脸,好似人人都欠他似的,没半点喜庆。
一路吹吹打打,还有几个小厮在前面撒喜钱开道,半个时辰后才到南阳侯府门口停下。
二房闭门不出,大房早早就派人来迎,倒也顺畅,魏珏背着魏婉宁上轿,脸上没有半点笑容,明肃也不恼,对着咏阳郡主保证往后一定会对魏婉宁好,咏阳郡主强忍着眼泪,目送一对新人离开。
魏姎心里有些不舍,那个温婉大方的大姐姐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你若是敢欺负我大姐姐,我定拼尽全力,将大姐姐接回来!”魏姎压低了声音,神色是罕见的凝重。
明肃从未小觑过魏姎,倏然被魏姎眼中的神色惊了片刻,随即笑了笑,“好。”
“侯爷,时辰不早了,该走了。”喜婆催促。
明肃跨上马,带着八抬大轿,饶了半个京都城一圈才回了北安侯府,背后是一串长长的嫁妆,足足有一百二十抬,抬抬都是塞满了的,看抬轿脚步就能知道。
这日,人人都知道北安侯夫人是魏家大小姐。
……
“外面是什么声音?”女子正坐在廊下,手里拿着一个绣绷子,指尖挑起一缕细线,娴熟的在绣绷子上绣着花样,一朵绽放的牡丹花,栩栩如生,也是她最喜欢的花,雍容华贵。
清秀的脸庞微微扬起,一张素净的容颜落入眼中,仔细的聆听外面的声音。
小丫鬟一愣,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于是摇摇头。
又过了一会,女子蹙眉,“去瞧瞧,外面怎么了?”
“大姐姐,这是北安侯娶亲,吹喇叭的声音!”一名女子踏入了院子里,一袭娇俏鹅黄长裙,冲着女子眨眨眼,嘴角翘起了一抹得意似的笑。
“三小姐!”小丫鬟没想到元筱会突然闯入,立即紧张的看向女子,女子正是元薇,元国公府的嫡长女,自那日和离回府后,一直都在院子里,不曾踏出去半步。
元薇猛然一怔,手中的针刺入食指中,冒出一粒血珠,浸染了绣绷,一朵白色牡丹花硬是被玷污了,毁之一旦。
“你说什么?”元薇眸光发紧,盯着元筱。
“外头就是北安侯正在娶亲呢,娶的就是南阳侯府的嫡长女魏婉宁,北安侯亲自带着八抬大轿上门迎娶的,绕了京都城一圈,人尽皆知,北安侯夫人就是魏家大小姐,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元筱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抬脚走到廊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元薇,曾几何时,元薇就是元国公府的骄傲,嫡长女,才华横溢,满腹诗书,又是个冰雪聪慧的,只可惜见了北安侯一次之后,整个人就沦陷了,不计一切代价也要嫁给北安侯。
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