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阳真的告状了?”
魏老太爷到现在还有些不可置信,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若不是亲耳所闻,他根本不信咏阳郡主真敢豁出去。
魏泓点点头。
“魏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丧门星回来!”魏老太爷肠子都悔青了,当初让大儿子娶了这么个强势的儿媳妇回来,当年魏怀瑾是京都城的青年才俊,多少人变着法的上门打听婚事,魏老太爷分光无限,几乎都快挑花眼了。
最后还是被重华长公主下手了,先帝一道圣旨,这门婚事尘埃落定,也由不得魏家反应,魏老太爷也只能捏着鼻子应了,就因为长公主府位高权重,儿媳妇身份高贵,魏老太爷才更不满意。
等到了下午,咏阳郡主领着魏姎回来了,一进门就被请去了主院,魏老太爷紧绷着脸,险些破口大骂,话到了嘴边硬是忍了。
“不过说你几句,竟跑到了宫里诉状,你将魏家颜面置于何地?”
咏阳郡主勾唇浅笑,“我膝下只有小七一个,谁敢欺负小七,别说是进宫告状,就是敲锣打鼓我也豁的出去,颜面又值几个钱,大房的颜面早已经被人践踏没了。”
“你!”魏老太爷噎了,气恼不已,缓了半天才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分家!”
魏泓一听分家,故作为难,“大嫂,父亲一把年纪了,这个时候分家……”
“大房已经没什么人支撑了,留在南阳侯府也是为难二弟,父亲,属于大房的家业,大房可以拱手让出来,只是日后大房的所有事,还望父亲和南阳侯府勿要掺和!”
咏阳郡主铁了心要分家,又提出这么动人的条件,魏泓心里是恨不得马上就答应。
“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着离开了,你自个离开可以,把七丫头留下!”
咏阳郡主冷笑连连,“父亲若是执意如此,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去求一封圣旨来了。”
“你敢!”魏老太爷怒瞪着咏阳郡主,这分明就是威胁他。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咏阳郡主还有什么不敢的,下巴一抬看向了魏泓,“二弟也是入朝为官的,连后宅的事都办不妥,闹得鸡飞狗跳,也不知传到了皇上耳中,会不会影响二弟的仕途,属于大房的一草一木我都会带走,属于魏家给大房的,我分文不取,三日后,若是这件事还定不下来,那我只好去京兆尹府上击鼓鸣冤了。”
魏泓变了脸色,咏阳郡主要是去击鼓鸣冤,闹到了官家那边,魏泓的脸面就真的别想要了。
“大嫂……”
“闲话不必多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收拾了。”
对付这种人,咏阳郡主一点也不客气,态度强硬,摆出姿态,从气势上就能震慑了他们。
魏泓立即看向了魏老太爷,魏老太爷紧绷着脸,有些不悦,猛然一声厉吼,“站住!”
咏阳郡主停住了脚步。
魏老太爷又问,“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只要父亲签写一份字据,往后大房荣辱和魏家毫无干系,大房当年分的家产,良田铺子一应都交给父亲,就当做是大房孝敬的,大房都是不成器的,没了大房,南阳侯府必定扶摇直上,儿媳只想守着小七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咏阳郡主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分析了利弊,魏老太爷立即着人去请祖中人。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来了十来个人,咏阳郡主也不想闹的太僵,给魏老太爷留了点颜面。
“今日请诸位来,是想让诸位做个见证,大房势单力薄,自愿放弃继承魏家一脉,并交出属于大房继承魏家的产业,一并交给魏家。”
话落,好几个族人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咏阳郡主,离开了魏家,那大房还剩下什么了?
“郡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是,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
咏阳郡主摇摇头,“大房落寞是事实,又占着嫡长,继续留下只会拖累魏家,还不如让二房继承,我如今是不想再争什么了,更不想抛头露面去打拼什么,只求安稳。”
众人一听就当做咏阳郡主是被八年前的政变吓着了,收敛了心性,再一想到大房的情形,也就默认了。
咏阳郡主看向了魏老太爷,“父亲,日后大房安稳度日,大房的事也就不劳烦父亲烦心了。”
魏老太爷抬眸看向了咏阳郡主,重重一哼,但一想到大房的产业,于是点了点头,“儿孙自有儿孙福……”
“祖父!”魏珏喊了一声魏老太爷,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了消息,说是北安侯夫妇来了。
魏珏眼皮一跳,眼看着魏老太爷上前一步,忽略了自己,不得已,魏珏的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兄长是不想离开南阳侯府吗,还是嫌弃在大房没本事,给不了兄长一片光明?”
魏姎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笑眯眯的看着魏珏,声音极冷,魏珏听着背脊一阵凉。
“七妹妹这话怎么说?”
“哦,我忘记了,兄长的婚事已经允给了祖父做主,还是担心母亲不会善待兄长?”
魏珏脸色稍沉,“七妹妹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二房和兄长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兄长往后孝敬的只有母亲一人,若是非要把二房和大房捆绑在一块,夹在中间为难的事兄长,忠孝两难,兄长以为呢?”
魏姎笑了笑,不等魏珏开口已经起身去迎接挺着大肚子的魏婉宁,留下魏珏站在原地,脸色阴沉。
见着魏婉宁的那一刻,咏阳郡主脸上多了抹笑容,嗔道,“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自然是惦记母亲了,回来瞧瞧,家里发生什么事了,这样热闹?”魏婉宁故作一脸茫然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