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不耐烦地道:“就算真的如此,难道就非得苦着朕吗?”
孙近满脸正气地批评道:“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比起太祖爷,您可算得上是身在福中了!想当年,太祖爷在宫中仅有太监和宫女两百多名,而现在这个数字已经翻了一倍还不止;想当年,太祖爷登基后虽然有衮衣龙袍,却还是经常穿布衣;想当年,太祖爷的爱女永庆公主出嫁时,他还命人不许将嫁妆办得太丰厚,喜宴也未兴师动众;想当年,太祖爷生活简朴,他乘坐的肩舆更是朴实无华,两根长竿上仅涂了一层红色油漆,中间软椅也没有任何装饰;想当年,太祖爷所住的宫殿房间并不多,而且基本沿用的都是后周的宫……”
过日子,该省的就得省,一切都得以经济为基础,绝不能用明天的钱圆今天的梦,作为管家婆,孙近很有一套,同时认为高宗做的还不够好。
“想当年什么玩意儿?你跑到朕这里忆苦思甜来了?别拿这个说事!”话说得虽然十分中肯,但却让高宗的面子有些过不去,耳朵都起茧了,高宗心里很不爽。
宠辱不惊看亭前花开花谢,去留无意观天上云卷云舒,作为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孙近一向都是利国、利民、利尿。
“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正是由于有了太祖爷当年的勤俭爱民和重视农桑,我大宋的基业才得以延续至今!可是到了徽宗皇帝时期,皇室和文武大臣们都不顾百姓死活,刻意追求奢华生活,搜刮起百姓来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正因为民间被压榨得太深,所以反叛才会此起彼伏!有道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皇上应该引以为戒!只有勤俭持家才能保住祖宗呕心沥血创下的这份基业!更何况陛下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的菜!所以恳请皇上看在国事艰难,民生困苦的份上,将就一些吧!”孙近敲响了警钟。
规模小,人员少,服务质量还跟不上去,高宗感到不舒服,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脸憋得焦黄,嘴唇更是失去了血色,缺吃少穿的他眼中显现出杀机。高宗冷冷地望着孙近,双拳的指手关节被他捏得嘎巴嘎巴作响。惊心于那骨节暴响的手指,康履吓得身躯摇晃不止,王伦也非常紧张,非常害怕。
高宗道:“孙近,你这个王……”
不可以拐卖妇女儿童,也不可以随便骂人,高宗赶紧将后面的部分给憋了回去。事情也最终有惊无险,现场即既没有人血肉横飞,更没有人被开刀问斩。作为一个老牌政治家,高宗从来都不逞一时之怒气,非等闲之辈的他拥有超凡的定力和忍耐力。
金军第一次围攻东京城时,高宗曾经赴金营做过人质,但是当时由于他举止镇定、气度安适,令金人起疑,金人以为其中有诈,便要求改以肃王代替他为人质,而高宗则趁机南逃。
雨无声的落了下来,御花园中的一切显得静默起来。树上的鸟儿都悄悄地躲起来不见了,虽然不时有凉爽的风吹过,但那些树枝,却像庄重了似的,一动都不动。太郁闷了,高宗现在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死气沉沉的。
这老家伙就是嘴巴讨人嫌,其实无毒副作用,高宗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有志青年不会任凭自己的情绪和血气泛滥,因为吃喝问题杀大臣,这也说不过去,再说了,如果批评不自由,那赞美就没有意义了。冷静下来考虑了很久,心情失落到了极点的高宗还是挥手让孙近、王伦和康履三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