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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最近的精神总恍惚，她在听小兰回话的时候，不是威严而是心不在焉。小兰见到，还以为自己回的话不是针对太后和寿姑娘，太后认为不重视。</p>
就要退下，太后开口：“你愿意侍奉皇上吗？”小兰陪笑：“奴婢如果愿意侍奉皇上，家里还等我回去的父母亲可要哭死了。”</p>
“傻丫头，等你得了宠，你可以接来。”</p>
小兰露出认真，考虑了有一会儿，还是陪笑：“奴婢回过太后，宫里让送家中女儿前来侍奉，在别人的眼里，这是莫大的荣耀。家主的两个姑娘，奴婢的表姐也喜欢的了不得，这就招人嫉妒，出门敬香祈祷进宫就能得宠，让坏人给坏了身子。”</p>
太后是听过的，但再次听到还是唏嘘：“这人可太坏了。”</p>
小兰红着眼圈：“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城里不容出头的两枝子花。家主一打听，是本城同样有资格送女儿进宫的人办下。两家争斗已经数代，比官职比中举，甚至天下多少雨在地里都比。家主咽不下这口气，说奴婢还算挑尖的，把我强行送进来。好让对头的那一家不是独自得意。奴婢，想我的父母亲，只求好好当差，过上几年太后您放我出宫。”</p>
太后又一次动容：“好吧，你跟我有过一样的心思，不过我没出这宫，我把家里人全接来了。你既然不愿意，想个法子回叶嫔吧。”</p>
“奴婢有个主意，请太后听上一听。”</p>
太后睁睁眼眸：“你说。”</p>
“叶嫔娘娘只是要和容妃娘娘过不去，这也是她们两家的家仇，奴婢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奴婢不答应叶娘娘，她还会再找容娘娘宫里别的人，这样奴婢可就不能知道叶娘娘以后的主张，不如奴婢答应下她，帮她找一个人公开背叛容妃娘娘，这样奴婢也不得罪她，她和后来得宠的人也必然感激奴婢，奴婢继续为太后当差，岂不是好？”小兰恭恭敬敬。</p>
太后莞尔：“小城里的姑娘不比京里的姑娘差，你想的周到。以后你要出宫，也必然有这些人帮忙，不用我在人面前为你出面。”</p>
小兰再欠身子：“太后夸奖，奴婢不敢当。”</p>
太后微微一笑：“为家人的，都是好姑娘。去吧，按你的法子回她，让她们两个好好的斗，只别出人命就行。”</p>
“是。”小兰答应着。</p>
“你往我这里来回话，我管着六宫，倒不招人怀疑。但有事还是先找宣嬷嬷。”太后说过，宣嬷嬷应声走进来。</p>
小兰再次应声，宣嬷嬷送她出去。看看小兰往容妃宫里去，宣嬷嬷往张姑子的小院里来。</p>
张姑子见到她，欢天喜地好似接到活菩萨。宣嬷嬷拜过佛，张姑子请她到后院里幽静地方说话。</p>
塞一个银包给宣嬷嬷，张姑子凑到她耳下：“容妃娘娘问太上皇近日和太后又好了不是？她前天去请安，见到太上皇和太后有说有笑。”</p>
宣嬷嬷鄙夷：“宫里不就是这样，三天好两天不好的，就是皇后娘娘有几年不好，如今不也慢慢的好起来。反正钱也给了，难道还退不成？”</p>
张姑子笑：“那是，但容娘娘她急着害人，她可不东打听西打听的。”嗓音更低：“她问我叶嫔娘娘最近是什么招儿，勾的皇上夸她懂事？”</p>
宣嬷嬷更不屑：“成天的不想着好好侍候，就歪门邪道多。”</p>
张姑子哎哟一声：“您这话说到我心里，我也是这样想她。但她出银子是不是？”</p>
宣嬷嬷装模作样的叹气：“哎，要不是我想挣几两养老的银子，我才不肯答应她。”</p>
张姑子在心里鄙夷她，你在太后面前也算有势，银子挣的还少吗？你就是个老贪财。但脸上不敢不恭维。</p>
宣嬷嬷叹完气，来说正事：“好吧，你答应她。这些娘娘们，反正是今天你收拾我，明天我收拾你，如今皇后娘娘那里不敢收拾，就只大家斗着玩吧。过上几天，你让她过上几天，我才能打听的出来。她指望着这消息可以多得圣宠，她得多出钱。”</p>
张姑子欢欢喜喜：“那我托赖您老的福，也可以再得些钱。”</p>
宣嬷嬷从她这里出去，又往皇后宫里看了看，和新上任的总管太监道：“寿姑娘不在宫里的时候，也让勤来看看，娘娘这里有什么要说的，赶紧的去回她。”</p>
总管太监就去告诉皇后，皇后自然还是感动：“还是加寿最知礼节，她向着我。”</p>
宣嬷嬷没有进去见皇后，她回到太后宫里。</p>
太后在她走以后，还是独自沉思。那种陷入回忆中的恍然出来，侍候的人知趣退出来。</p>
喃喃的，太后低语：“我错了吗？弟弟你说呢？我以为把你的长孙女儿嫁到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你地下一定喜欢。但现在看来，香姐儿说不好，加福又是个不纳妾的，加寿她这还叫过得好吗？”</p>
太后本来就会在思念中和家人对话，后来袁夫人进京，把袁夫人的习惯也学会。</p>
“你的儿子厉害，他东想西想的，是不想让太子纳妾。我哟，我只能保证太子不早早纳妾。真是的，如今孩子们都不觉得纳妾是好，我倒为了难……”</p>
她絮絮叨叨的同自己低语着，直到外面有人回话：“太后。”是宣嬷嬷的声音，太后才停下来。</p>
宣嬷嬷进来，把容妃和去看过皇后的话回上来。太后漫不经心：“让她们斗吧，好好的斗，让皇后好好看清楚，更没有功夫重新埋怨加寿这亲事定的不好。”</p>
宣嬷嬷微笑：“如今柳家的人也上来了，上一回容妃娘娘宫里的刀，就是柳家收买宫门上侍卫做下的。”</p>
“哼！不看他柳至识大体，我早就揭出来！”太后隐隐动怒：“想个法子震吓他，让他在宫里放老实。有我在一天，不许他柳家的手再伸到宫里来。我不在了，还有寿姐儿在，也不许他这样！他要是伸手成习惯，难道不左右加寿！”</p>
宣嬷嬷也说应该如此，宫里的事情由不得外人说话，你柳大人要报欧阳家的仇，应该在宫外面。</p>
太后让提醒，问道：“欧阳家打官司的事情怎么断的？”</p>
“他家不肯承认，顺天府把那个参与谋杀的表亲定了罪，一切罪名在他身上。梅家和吕家，带个女儿上京，是一出子又一出子的出事情，吏部代尚书阮大人终于不耐烦，把这两个人革去官职，如今是凄凄惨惨地回家去了。”</p>
太后云淡风轻的笑：“谁叫他们和侯爷过不去。”加寿还没有别人能和她争宠的心思，这只能是和她的爹忠毅侯过不去。</p>
宣嬷嬷想到袁训，也忍不住笑，附合一声：“是啊。”又悄声地道：“柳家的人到底谨慎，打发人护送出京，怕他们在路上有个好歹，他们家又有洗不清的名声。”</p>
太后哦上一声：“这个侯爷来回过我，他就是来说笑话的。”太后好笑一下。</p>
袁训在外面听到有趣的话，就会积攒着，进宫告诉姑母。</p>
昨天他进的宫，满面春风：“柳至真多事，打发柳五，就是不要脸的那个护送。又怕让缠住，打发人来见我，说看了柳五的吕家，让关安送。看了关安的梅家，让柳五送。关安说他一头撞死也不去护送，我没办法，让吕家跟着兵部出京的车队同行，这是最安全不过的。”</p>
太后回想起来，呵呵笑出声：“关安说他要寻死呢，”宣嬷嬷跟着笑，任保走进来。太后两个人赶紧的收起笑容。</p>
任保回了几句别的事情，随后笑得合不拢嘴：“回太后，这吕家总算出京，我外甥这可就安全了。”</p>
太后和宣嬷嬷一起让他逗笑：“安全什么？”</p>
任保精神抖擞：“清白上从此安全。”太后大笑出来。</p>
……</p>
太子收到梅吕两家的消息，也是随意地一听。他忧愁的还是父皇没有往母后宫里去的迹象，独自看会儿书，出来和加寿商议。</p>
天色近黄昏，加寿还在这里。她今天回家里住，下半天没有回宫。和太子说着话，有人来回：“忠毅侯和加福姑娘到了。”</p>
加寿往椅子下面一跳，太子也起身，握住加寿的小手，送她到二门上。</p>
加福侍候人的车没有进来，只有袁训赶着坐加福的车进来。</p>
车帘子打起，加福招着小手：“大姐，快点儿，加福还要做功课呢。”加寿扮个鬼脸给她：“三妹你不用急，你今天不做，明天让战哥儿跟着也荒废一天吧。”</p>
加福歪脑袋：“那可不行，战哥儿以后要当大元帅，荒废一天，就晚当一天，他会哭的。”</p>
袁训和太子一起笑：“他还会哭？”加福嘟一嘟嘴儿，不确实地道：“应该会吧。”</p>
加寿有车，但跟在后面，她让父亲抱着和加福同坐。袁训请殿下留步，只送到这里就行。赶着车出到街上，眼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耳后是小姐妹叽叽哝哝的声音，雪地虽冷，但尚书精神高涨。这日子，真叫不错。</p>
下车后，小姐妹伸手要抱。加寿现在完全弄懂父亲的意思，会道：“爹爹今天不抱，寿姐儿明天大了，就不能抱。”</p>
袁训乐滋滋伸右臂搂住她。</p>
加福伸长小手：“爹爹今天不抱，明天祖父带我和战哥儿出城赶集去，明天就不能抱。”</p>
袁训喜滋滋伸左臂搂住她。</p>
两个小胖子，换成别人没力气只怕是抱不动。但忠毅侯能开强弓，手臂又粗又鼓，抱着女儿还走得轻盈，一路先送回自己房里。</p>
宝珠算着时辰，带着香姐儿等在这里。香姐儿奔出去：“还有我呢，”加寿加福嘻嘻哈哈地笑着，袁训一手一个女儿，还能高难度的蹲下身子，香姐儿爬到他背上，父女四个人大笑着冒雪过来。</p>
宝珠忍住笑，先接过加寿亲亲：“乖乖大的回来了。”加寿笑眯眯。宝珠再接过加福亲亲：“乖乖小王妃回来了。”加福笑眯眯。最后抱下香姐儿，不放下地，送进袁训怀里：“也抱一抱，不能单少了我们是不是？”</p>
加寿一本正经：“二妹，我很快就大到不能抱，你别着急，很快那一半儿就归你。”</p>
香姐儿道：“我不着急，大姐不在家，那一半儿早就归我。”</p>
进房门换下雪衣，丫头们打起油纸伞，袁训宝珠带着她们去见袁夫人。天寒地冻不到处跑，一家人在袁夫人这里用饭，男孩子们也跟着父母亲回房。</p>
……</p>
烛光摇曳，“加福做完功课，说故事了。”孩子们坐过来聚精会神。</p>
烛光摇曳，“故事说完了，二妹回房睡，三妹回房睡，让哥哥姐姐留下说大人的话。”</p>
香姐儿不服气：“大哥二哥昨天还同人打仗，这不叫大人。”但是乖乖让奶妈抱走。</p>
加福问加寿：“真的不要加福陪你？”加寿拉起她的小手：“多谢三妹想着，不过我今天自己睡吧。”</p>
加福肃然：“加福不在，大姐你可以吗？”</p>
加寿肃然：“也许可以。要是不可以，再去打扰三妹。”</p>
加福这才放下心，让奶妈抱走。</p>
执瑜执璞说送妹妹，在廊下看着她们出院门，兴高采烈进来：“爹爹母亲，小孩子都走了。”</p>
加寿瞄瞄他们，知趣的没有点醒。</p>
袁训笑容满面：“取大衣裳来，咱们换上就出门去。”又叮嘱：“可不许告诉二妹和三妹。”</p>
执瑜嚷着：“她们会哭，还要哄。”</p>
执璞嚷着：“小孩子嘛，就是这样。”</p>
加寿竭力不看大弟二弟的稚嫩面容，让奶妈给换出门衣裳。</p>
宝珠把加福的书包收拾好，把能撕下来的纸撕掉，明天送给小二表弟。</p>
尚书大人从来不屑做这种偷摸，他能做的就是对着眼红，这事情跟收拾加福的书包一样，归了当母亲的。</p>
夫妻们最后换好衣裳，孩子们早就急不可耐，不怕冷的先到台阶上面站着。</p>
袁训出来，习惯性的蹲下身子，加寿习惯性的往父亲怀里一拱。执瑜执璞习惯性也上来：“啊哈，小孩子嘛，就是要抱的。”</p>
加寿一个白眼儿过去，让父亲抱起。宝珠跟在后面，小子们跑在前面，一家人到二门上，没有马车，关安带着几匹马候在这里。</p>
加寿喜欢了，因为弟弟们刚才有话出来，她故意标榜：“寿姐儿大了，如今是骑马出门。”让父亲抱到他的马上。</p>
执瑜执璞顾不上和她争话，在顺伯和孔青帮助下，抢着自己上马。坐到马上，呼一口气，面前有一团白出来，骄傲地宣称：“这是我们的马。”</p>
宝珠嫣然上了第三匹，触到马缰就觉得寒冷，去看孩子们都戴好手套，才把心放下来。</p>
袁训没有骑马，他步行牵着加寿坐的那匹，加寿觉得自己最得意，又爱看雪夜，翘着鼻子对着天。</p>
雪花落下来，先是一凉，然后在面颊上融化，加寿就咕地一声笑。</p>
大门上，蒋德带着人前后分布的跟随，看着这一家人有说有笑有乐有炫耀。</p>
当父亲的为女儿操碎了心，但加寿不知情，她有机会就要和父亲撒娇。清脆的嗓音在雪中，好似断玉声：“爹爹，小二叔叔说他牵马比爹爹好。”</p>
袁训回头笑：“跟我抢风头，明天看我骂他。”加寿吐一吐舌头，娇滴滴：“还是不要了吧，我不要爹爹骂小二叔叔，也不要小二叔叔说爹爹不好。”</p>
“那让他放老实，”</p>
加寿听过，现学现卖，回头找到弟弟们：“爹爹说，放老实。”执瑜执璞晃脑袋：“大姐你不放老实，等下我们不拥戴你！”</p>
加寿黑黑小脸儿，但这威胁不小，加寿老实下来，自己嘀咕：“我不就是说说，小孩子爱计较。”</p>
袁训离女儿近，就他听在耳朵里。笑意盎然的眼眸瞄一瞄女儿的小面容，再找找扮大人就趾高气扬的儿子小面容，这三个，都还是孩子。</p>
雪深浓厚，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感。但牵着马的忠毅侯，只要身后是家人，就越走越踏实。</p>
过了热闹的长街，孩子们没有说停留玩耍。过了寂静的小巷，孩子低低的拌嘴声更清晰动听。最后来到一处木门前停下，袁训回身还是交待：“说的都记住了！”</p>
执瑜执璞飞快地道：“大姐说话，我们帮着。”</p>
加寿晃脑袋：“我当家，我做主，爹爹母亲大弟二弟会帮我的。”</p>
袁训含笑：“很好。”把女儿抱下马，小子们也下马，姐弟三个人跃跃欲试来到门前，两个小胖手就要敲门，但扁扁嘴儿收回来，执瑜执璞不情愿的往两边分开，加寿哈地一声，开开心心独占中间，走到前面去敲门。</p>
“当当当！”</p>
雪夜里声音传得远远。</p>
很快有人应声：“寒夜客来茶当酒，敢问来者是谁？能吃几杯无？”</p>
蒋德回话：“才名尽可抵千樽，闻说茅庐有高才，我家主人一顾二顾三顾，作一次来了。”</p>
里面暗暗喜欢，这是拿自己当诸葛亮看待。一面出来，一面笑：“外面的莫不是刘皇叔？”</p>
推门就往上面看，想看看是不是气宇轩昂，这一看，看了个空。</p>
视线正前方，一直望到对面邻居的黑墙。视线的两边，倒是有些气宇轩昂的人，笑容吟吟气势不凡。</p>
出来的这个人好笑：“怎么，主人不在这里吗？”如果来的是主人，应该站在正中间才是。</p>
在他的下方有人回话：“我在这里，大弟在我左边，二弟在我右边。”</p>
那个人往下面看，不由得哈哈大笑两声。</p>
一个大红雪衣裹得紧紧的小姑娘，胖胖的脸上白里透红。她绷着个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p>
“是你前来三顾茅庐吗？”出来的人还是觉得好笑。</p>
见左边的男孩子，也是雪衣披着，但女孩子面上是娇柔，男孩子面上是坚毅，一看就分出来。</p>
男孩子一脸的不满，大声呵斥：“不要笑！我大姐特来拜访，这有什么好笑！”</p>
右边的男孩子也怒目：“见到我们，还不行礼！”</p>
出来的吓得一愣，觉得这几句话好生威风。如果不是孩子们稚气重，他会把他们当成矮小的大人来看待。</p>
出来的人不由自主好好打量这仨孩子，加寿三姐弟也打量他。</p>
见是个年青的秀才，目光有神，有出尘之态。</p>
加寿先喜欢上他的若夏夜月光的气质，但还是不肯笑。寿姑娘年纪小，管家的时候从来不笑，怕让别人当成孩子对待。</p>
小脸儿板得紧紧的，老气横秋：“有客自远方来，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吗？”</p>
秀才失笑：“好好，”看一眼袁训等人，他以前没见过京里的官宦，看着袁训也福气，蒋德也出众，宝珠避在人后面，秀才没有看到。</p>
冲着有大人在，秀才把礼貌捡拾起来。拱手，只能对着三个孩子，继续好笑：“在下何云之，远客来，不胜惶恐，寓所尚可待宾客，勿嫌简陋。”</p>
执瑜执璞喜欢了：“就是嘛，你早这样说话不就行了。”小胖子们一起往里就进，走不到一步，悻悻然退回，对加寿努嘴儿：“大姐先请。”</p>
加寿姑娘去过御书房，金殿上也行走。但都不如这一会儿在弟弟面前的得意。</p>
她愈发的尊贵着，口齿清晰，但不慌不忙，把个架子端得足足：“既然大弟二弟相让与我，那我就不客气了。”</p>
何云之看得清楚，两个男孩子脸又黑一层，但嘴里言不由衷：“大姐大不是，先请先请。”</p>
何云之又退后一步作主人带路，加寿姑娘摇摇摆摆进门来。</p>
袁训等跟到后面进房，蒋德和关安留在外面。何云之在房里就没看到，从他房后无声无息走出两个人，对着蒋德比划一下安全，悄悄又退回到后院。</p>
关安由衷的佩服，低声取笑：“老蒋，你有点儿门道。”蒋德沉着脸只一晃，当差就不理他。</p>
房里，分宾主坐下。何云之有些不安：“我，没想到是三个小……小主人，这里只有酒，没有茶水可怎么好？”</p>
加寿气派的回他：“不用！我来问你几句话，你回答我就行。”</p>
何云之对袁训等人又看一眼，哂笑：“这大模大样的，您这到底是谁家？这不是逗我玩儿的吧？我在京里可不认得贵人。”</p>
加寿黑眼睛凝视他：“你还是认得一个的，不然我不会上门。”</p>
老练的对答，让在丈夫身后的宝珠欣慰。夫妻一同没有坐，是为了交给孩子们自己办理，也是为了显出孩子们与众不同，这又方便宝珠把袁训手握住，感谢的摇上一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