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谢征的两百亲兵连同马车一路跟过来,至今守在公主府门外,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
喝问他们什么目的,为何不走,为首的那名亲兵校尉是个能说会道的,口口声声说腾龙军即将拔营离开,懿和公主出降的日子又未定,说不准要安排到明年。
谢节度想在离京前和懿和公主会面,如果今日不得空,那就明日。总归要讨个确定的日子,他们才敢出城复命。
姜鸾吃着荔枝,和二姊提起门外等候至今的五十亲兵,
“哼,手下的亲兵一副癞皮狗模样,养狗的主人又能好到哪里去。他谢征想见二姊,二姊就要出城去见他?凭什么。他们不肯走,行,在门外慢慢等吧。”
姜双鹭坐在水榭围栏边,对着动荡的水面发呆。
竟似完全没听见她说话似的。
夜色已经深了,夜风吹过粼粼水面,吹皱了一点浅淡星光。姜双鹭从发呆里惊醒回神,轻声和姜鸾说,
“他竟以为出降的日子会在明年?但我在皇后娘娘那儿听来的,分明是——”
文镜就在这时面色凝重地快步过来水榭。
“外头的情况有点不对。早过了宵禁的时辰,望楼上巡值的弟兄发现了有几股来历不明的人夜过主街,人数倒是不多,每股约莫数十人聚集,往皇宫方向快跑而去。”
姜鸾心里一紧,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按照常理猜测,
“该不会是夜里街上巡值的武侯?”
“不是。不对劲。”文镜立刻否认了。
“巡值的武侯平日里见得多了,都是按班巡值,什么时辰巡到哪条街道,路线都是固定的。无事也不会在街上急奔。不像是武侯。”
姜鸾的视线落在水榭外的湖面上。
粼粼的水面,倒映出云层遮掩的隐约月色,微风吹皱了水波,她的心湖也跟着震荡起来。
她把剥了一半的荔枝扔回盘中,起身去了东南角望楼。
望楼最高层有二十余尺,居高临下望去,此刻街上的情形一览无余。
一队街上巡值的武侯按照既定的巡视路线,正不紧不慢从北往南穿行过长街。转入横巷时正好撞上潜伏在暗处的一股数十人。
两边打个照面,一边早有准备,一边猝不及防,一队巡街武侯七八人瞬间便被砍倒,连声音都未发出,尸体拖入暗巷中。
看到这里,文镜的脸色顿时变了。
“敌袭!”他厉声喝令下去,“所有人叫起!分发兵器防具就位!弓|弩手上望楼!”
几乎与此同时,只听远处传来隐约响动,高处火光明灭,那是隔着一个坊的兵马元帅府的四角望楼同时发出警讯。
顷刻间,兵马元帅府的外门轰然洞开,里面涌出上百名玄铁骑精锐,由一名裨将带领着,人喝马嘶,马蹄踏过静谧长街,直奔巡街武侯被砍杀的暗巷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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