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当众站起身,指着在座的各位朝臣,“老臣不是没干过筹措的事。一家家地登门,老脸不要了,唇舌费尽,募捐下来,给的最多的是裴中书捐的五千两金,这还是老夫在裴中书的兵马元帅府里大吵了一场挣来的!”
姜鸾平静地回应神色激动的李相。“筹到多少军款,李相才觉得够?”
李相拿起刚才当场提笔计算的每日军费开销,估算了一下。
“每日开支都是这个数目的话……支撑一个月,至少要五万两金。殿下可以募集来五万两金,老臣就再也不提撤军的事!”
想了想,他又加了句,“军情瞬息万变,最多三日的筹措时间!”
旁听着的端庆帝也吃惊了。
“五万两金不是笔小钱啊。三日哪里够。”
姜鸾却一口应承下来。“五万两金,三日筹措时间,本宫知道了。要不要在圣人面前打个赌?三日之内筹足了军费,还请李相带领户部极力支持前线征战。”
姜鸾手里不缺钱。
裴显交给她的那张鬼画符的羊皮图纸,她派文镜秘密去藏金地点看过了,粗略点了一下,二十万两金只多不少。这笔巨款如果充作军费,十万大军在西北边境的砂石地里追打个一两年也没问题。
但她不能明说。
摊开明处说了,就算裴显打了空前绝后的大胜仗,回来也得蹲天牢。
募捐是个好办法,一家家的挨个私下募捐过去,谁也不知道别家出了多少钱。
姜鸾从紫宸殿出来,头一家直奔城东的王氏大宅。
满地肥羊,拣最肥的一只宰。能搜刮多少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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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已经退隐,过了半年孙儿绕膝、含饴弄孙的悠闲日子,从前朝堂里的刀光剑影淡去,心境平和了不少。
“殿下数月不曾登门,今日又为何而来啊。”王相在后花园的宴饮曲水亭边迎接了姜鸾,身穿宽松道袍,手持羽扇,悠闲地盘膝而坐,身侧的小溪曲水清流,食案和酒壶已经准备好了。
看这架势,王相今天准备着和她来场曲水流觞,两人慢慢地喝酒对谈。
但姜鸾可没打算在王家停留多久。她只有三天的时间,至少要跑个二三十家,三天后捧出五万两金的时候,才不会显得过于匪夷所思。
“王相在家中悠然若世外谪仙,令人羡慕啊。”姜鸾走到给她准备的食案后盘膝坐下,也不喝酒寒暄,单刀直入地挑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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