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对并不精细,这是显而易见的,但这会也对自己温柔起来,重新收拾后才说:“你猜猜今天猪肉多少钱?”
一准是又涨价,闻欣心疼道:“三块了?”
虞万支摇头说:“三块二。”
闻欣声音都高起来,嘴巴微张,有些颓然道:“过年嘛,应该的。”
连澡堂的票都涨一毛,还不许人家猪肉涨三毛吗?
虞万支并非是不知道柴米油盐的人,相反他过日子是仔细的,撸起袖子去洗菜切肉,边说:“去年除夕还是两块六。”
菜不是闻欣买的,她哪里知道这么多,这下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说:“什么!太贵了吧!”
谁说不是,虞万支掏钱的时候手都在抖,有点雪上加霜道:“刘琼说‘过完年兴许都是这个价’。”
他们习惯找熟人买东西,也算是一种人情往来,毕竟刘琼也常给服装店带去生意,更别提她姑娘赵美云是闻欣的“忘年交”,两家人算是比较熟悉。
闻欣知道刘琼不是信口雌黄的人,啧啧两声说:“政府一不管就是这样。”
刚出的政策,连生猪都取消统购统销了,她想想小时候过年盼杀猪的样子,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完全没想到数年之间社会变得这么快,只叫人摸不着头脑。
她道:“我看这物价是越来越厉害。”
别的不说,连橡皮都比她刚来东浦那年贵一毛钱——谁叫她写字少,当时买的橡皮今年刚用完,因此记忆深刻。
虞万支咚咚咚剁肉说:“我看工资还得涨。”
不然大家靠什么吃饭。
提起钱闻欣就有精神,说:“幸好吴静早就说年后我卖一件衣服有一块五。”
别小看五毛钱,平均每个月能多出一百块工资来。
虞万支自己的动静太大,没怎么听清楚,闻欣也没重复,只是到走廊听、看、闻之后才回来说:“整栋楼应该都起了。”
故土难离,多半是本地人才会在大过年的还在这,而对东浦人来说除夕最重要的就是祭祖,甭管是谁都要赶早上祠堂去,因此楼道间已经飘着肉香味,高压锅的声音响彻,谁还会嫌弃剁肉,只怕都当时放鞭炮给忽略。
虞万支是才从外面回来的,当然更知道。
他停下刀的间隙说:“201那家,我回来的时候人家正好挑担出门。”
闻欣不可置信看一眼手表,感叹几句,把他弄好的菜肉倒进盆里开始调味,觉得差不多后说:“你会包吗?”
虞万支还真没什么不会的,二话不说洗了手就过来,两口子挤在狭窄的厨房里,用准备丰盛的三餐拉开这一天的序幕。
和去年只有同层楼的邻居们往来比起来,今年他们的交际范围显然在扩大,家里时不时就有孩子喘着气爬到八楼,隔着窗叫阿姨或者姐姐,送来自家做的好吃的,带着空盘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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