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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那些不应该让哥哥知道的,那哥哥就不用知道。

所以,从r涵回房后的字里行间,r卫真猜不出妈妈是否已经知道了他们兄弟在昨晚的背德之事。假如知道了,又会对此如何看待?

r夫人的脸色不太好,是典型的身体虚弱者失眠后的苍白,但看著r卫的目光还算淡然。

至少此刻,r夫人没有就r卫所担心的床事发表意见。

“复制人,加上记忆档案,也许我们有再见到r谦的可能。”

“是的。”

“很久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私的母亲,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脸上这副无私的面具,一旦摘下来,就会露出难看的面目。”

r卫微怔。

他不明白,r夫人为什n会忽然对自身作出如此苛刻的评价。

“不管有多少理由对外解释都好,亲生的,和收养的始终存在差别。平常状况下,也许还能自欺欺人,甚至在某些方面,会表现得对你更怜爱和宽容,可一到生死关头,扪心自问,我更疼爱的,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r谦和r涵。”

r夫人的笑容里充满涩意。

“如果r谦和你在我面前,两人只能选择一个,我会选择谁?所谓的心理挣扎,痛苦不舍,即使是有,大概也只是叫人厌恶的、残忍的伪善而已。因为到最后,妈妈会毫不犹豫选择的,会是r谦。”

“这也是为什n我得知你成为你爸爸的继任人,会控制不住情绪。甚至我曾经问过宇宙之神,为什n死去的是你的爸爸,是r谦,而不是你。假如可以交换,我真害怕自己会去乞求这种交换。在沉思后,我对自己感到恐惧,这是自私到何种地步的卑劣想法。”

“之所以对你说这些,妈妈并不想求你原谅。”

“而是想告诉你,公正这种完美的理念,一旦和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冲突起来,将难以顾全。”

“也许,这就是我自己无法逃脱的本。”

“妈妈对你感到抱歉,r卫。经历了这n多之后,妈妈假如对你说,什n都没有改变,妈妈还是像从前那样待你,爱你,对你视如己出。这些话,只可能是谎言。”

r卫的五脏六腑像在一种奇怪的化学溶液里浸泡。

未被融成片片丝丝,只是彷佛被改变了内在的某方面的性质,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悲哀。

他听出了r夫人的诚挚,这些话发自肺腑,并没有试图去隐瞒或者掩饰,而是坦诚地道出了一个母亲眼里亲生骨血的分量。

这是无可指摘的。

有时候不是谁做错了,而是世事如棋。

一颗棋子,下到要害处,时光的车轮就碾碎了昔日的童年梦,河畔草。

水华星之难,联邦舰队八十万英魂残碎於宇宙虚空,r承云上等将军的刚毅身姿,被白色追忆花永远淹没,总是吊儿郎当、甜言蜜语的浪子,再无归家之日。

尸骨满地,悲伤成河。

而r卫,却承载r家百载光环,在星河亿万欢呼中登上将军宝座。

没有谁错。

只是,未亡人,意难平。

只是,很难回到过去了。

r卫感受著胃里塞得满满的面,歌兰香草在唇齿间发酵微酸,挤出一丝微笑,“妈妈,这不是需要逃脱的本性,而是妈妈身上很珍贵的母性。你没有错。”

r夫人深深凝视著他,从桌面上伸过手,和他指节分明的磨出茧子的手,紧紧一握。

“把r谦带回来,”r夫人恳请,“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 ◆◇

乘坐宇宙快速飞舰抵达这个不起眼的,处处绿意的小型人造星,一下飞舰,r涵就觉得自己被浓稠的,由绿叶制造出的清新氧气给包围了。

不能否认,确实比按照严苛比例制造的人造空气舒服很多。

过来迎接他的是佩堂的副官,劳y?兰顿中校。

“r涵少将,佩堂准将已经知道您来了。”中校保持著严肃谨慎的表情,但还是被r涵瞥见眸底满布的愁云。

愁吗?

当然愁,而且是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愁。

在军事会议上看见上司潇潇洒洒地举起指甲刀,姿势美如历史舞台上一个幽默却犀利的宣言,兰顿中校后背差点抽筋。

拼搏一生的军中生涯在刹那间跌宕,即使面对帝国宇宙军团的彪悍阵线,也难以让他生出如此想失声痛哭的冲动。

一票,就只一票的优势。

眼看r家要拱手让出占据百年的将军宝座,眼看r卫要生生在离将军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刹住脚步,眼看修罗家族的三分之一,即将变成伟大的二分之一!

没想到……

修罗家的继承人,就是个败家的混帐!

而他,劳y?兰顿,正是这个纨f轻佻败家子的副官!

假如要做一句话总结,那只能是――佩堂很逍遥,副官很苦闷。

在苦闷的兰顿中校指引下,r涵穿越重重绿障,终於在一棵高逾百米,树冠如云盖的参天大树下,见到了佩堂?修罗。

准将的黑色外套钮扣大开,领带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挽到手肘的袖子上隐约有泥痕,似乎刚刚才做过挖泥刨坑之类的苦力才干的事。

军容如此不整,让r涵这个完美派的军人感到一丝不自在。

但r涵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想法。

他是来谈判的,又不是来检查军容的。

“我刚刚递了一份报告给联邦政府。这里本来叫r135号人造星,真是俗气透顶。”佩堂拍拍手上的灰,从地上站起来,指了指远处郁郁葱葱的山峦,“虽然是人造星,但满山树木一年四季绿意葱葱。我想请联邦政府批准,把它改名为小叶星,你觉得联邦政府会不会给我这个将军之子一点面子?”

“会。”r涵的回答言简意赅,只有一个字。

他和巴布总统的合作愉快,关系正在蜜月期,别说改一颗人造星的名字,就算r涵忽然心血来潮要把联邦总统府前面的广场改成公共厕所,那也可以商量。

在联邦总统眼里,只要能改变军部对联邦的畸形控制,他将不惜一切代价保持和r家的合作。

所以r涵的回答,不是可能会,或许会,大概会。

而是一个字,会。

“对你来说,这只是一个小人情。”佩堂没露出感恩的意思,领著r涵往前方茂密的丛林深处走。

一路上许多枝桠伸出来挡住去路,他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熟悉地伸手拨开。

“我救了r卫两次。一次是在太空捞太空垃圾一样捞到在驾驶舱里等死的他,一次是在地下管道里找到地鼠一样邋遢的他,这笔恩情当然要算在r家头上。所以,刚才小叶星命名的事,只算你还了一点点人情。”

“不,还清了。”r涵跟在佩堂身后,脚步不轻不重,声音不带情绪,“你救了我哥哥两次,所以你在他脖子上套项圈的事,我不要你的命。”

佩堂一愣,咬牙笑著,低声说,“不愧是r承云指定的继承人,还真会算帐。”

在树丛里转来转去,两人最终踏上一条人工修筑的鹅卵石小路。

两旁的景色,从自然r乱的草丛树木,逐渐过渡到充满人工艺术的精致园林,再往前走转了两个拐角,出现了风格简约却不失美感的小草棚,草棚遮阴的地方,摆著原木色的桌椅。

佩堂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桌上备好的纯净水,给自己倒了一杯解渴。

“我知道你已经通知了高端军备委员会的研究小组,不过,你真的有把握打开r卫脖子上的项圈?”佩堂流露少许恶意的微笑,“那上面采用的生物技术……太粗暴的话,可能,我只是说可能,会伤害到你的心肝宝贝。”

他想看r涵脸上绷出愤怒而又无可奈何的曲线,那会带来不少快感。

可是,r涵从来就不是一个会给予对手快感的人。

他既不愤怒,又没有无可奈何。

没有逃避佩堂讥讽的打量,而是迎著佩堂的视线,平静地叙述,“会议上你投了那一票,接著就被修罗将军赶出了家门。”

“确实如此。”佩堂无所谓地耸肩,“幸亏我的将军爸爸只有一个儿子,否则我估计自己活不过昨晚。就算他再生气,总不可能不要修罗家的唯一继承人,再过一阵等他气消了,还是会对我敞开大门的。呵,这就是无可奈何的血缘。”

“我得到消息,修罗将军已经向将军委员会提出,取消你对科学部的管理权。很可能到明天,你在科学部的影响力就会受到很大遏制。”

“那又怎n样?”佩堂反问,“我已经说了,等他气消了,该是我的,还是我的。”

“如果等你回归的时候,你在绿色生物能源上的研究都被销毁了呢?”

佩堂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滞,很快又不在乎地笑起来,“新能源关系到联邦军部的未来,将军不会做这种决定。”

“你确定?”现在,轮到r涵反问了。

坐在圆桌对面的佩堂,用漂亮而精明的眸子斜睨他。

“你说得对,你是修罗家唯一的继承人,即使你在会议上当众背叛你父亲,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不过既然是背叛,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将军们的铁律。修罗将军断然不可能杀了你,也不可能永远剥夺你的军权,但他一定会找到最让你愤怒伤心的方法来教训你。一旦你失去科学部的管理权,那些正进行到紧要关头的试验会不会就此结束?小组会不会被解散?数据会不会被清理?”r涵平静的问题一个接著一个,一个比一个有力度,最后好心地提醒,“一般情况下,修罗将军当然不会阻挠新能源的研究。但是你也知道,他正在气头上,而且气得不轻。”

“……”

“我还听说,他对你搞的这些研究根本不以为然。在他心目中,毁掉这一切,只是毁掉你不切实际的妄想。既可以为军部省点研究经费,又可以好好教训你这个逆子。何乐而不为?”

“……”

“将军剥夺你在科学部的权力,自然也会考虑打击你在科学部的进展。就算他想不到这一点……”r涵的冷漠双眸里,藏了一点很可恶的暗示,“说不定有人在适当的时候,会提醒他想到。那一大堆参谋官,不就是负责给上司出主意的吗?”

佩堂沉默片刻,往后靠在椅背上,大模大样地把穿著及膝军靴的脚摆到圆桌上,一脸怠惰无聊的表情。

刚才他想享受r涵愤怒而无可奈何的表情,r涵没让他享受到。

那他也绝不能让r涵享受到自己的愤怒和无可奈何!

“条件?”佩堂嚣张地晃著脚,一边开口。

“解开哥哥脖子上的项圈,把r谦的复制人交给r家处理。”

“这是两个条件,”佩堂说,“一个商品,不能卖两次。”

“两个,我都要。”

圆桌上方,四道视线在半空接触,隐隐有电光石火溅起。

佩堂把不老实的脚从桌面上缩回去,坐直身姿,气势为之冷厉,一字一顿道,“项圈,还是复制人,你挑。两个都要,就请你走。”

“你可以承受失去即将研究成功的新能源?牺牲你为了纪念心里那个人而倾尽心血去做的研究?”

佩堂完美的唇形轻轻改变,吐出两个字,“我赌。”

赌。

赌我在乎的,赌你不能不在乎的。

赌我的寸步不让,赌你的势在必得。

我赌!

r涵冷眼打量著修罗家的继承人,他打量得很仔细,许多人在他冷漠如剑的双眼下无所遁形,可佩堂不需要遁形,他正希望r涵看出自己豪赌一场的决然,不再退一步的骄傲。

是的,不再退。

漫天开价,落地还钱。

只是这个价已开到逼近临界线,怎n还钱?如何二中挑一?

r涵坚毅的眉心,微微暗锁。

解开哥哥脖子上那个讨厌的项圈?还是……要回r谦的复制人?他已经查到,那个复制人已经被送到萨乌兰基地,即将被分解,一旦被销毁,再要培养出一个新的坯胎,不但需要大量经费、仪器、人员,还必须困难地隐瞒军方耳目。

最重要的是,培养新胚胎需要时间,即使许多年后有一个无瑕疵的复制人出现,但如何让他公然出现在外界视线下,他的身份如何定义?

要让他以失踪后侥幸回归的r谦的名义出现,行走在光天化日下,这件事必须立即完美解决!

r谦的复制人,那个,回来后也许会影响到他现在和哥哥修复中的关系的仿冒品。

在亲吻时、抚摸时、时,哪怕在哥哥穿著整齐的竖领军装、不露出颈项时,仍让自己很不爽的项圈。

两者之中,只能挑一样。

必须抉择!

“项圈”两个字含在嘴里,彷佛一张口就会蹦出来。r涵表情淡然,脑海里却翻滚著。

想起妈妈的脸,想起清晨前母子生硬的长谈,想起所有违心的、不得不承诺的交易。

想起,哥哥像不见了心脏的小孩子一样,茫然蜷缩在浴室里,头顶上莲蓬头喷出的冰冷的水,不断打在他赤裸的背上。

想起,在疯狂地后,哥哥沙哑地说,如果有可能,哪怕再让我见他一面也好,再听他说一句话也好。

想起,水华星的战舰上,那突如其来的一掌,劈在自己后颈上,劈得自己眼前一黑,劈断了孪生兄弟本应该一生拥有的感应。

劈出那一掌的人,已驾驶黑鹰战机,彪悍而嚣张地消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那是他今生今世,唯一的血缘兄弟。

独一无二的那一个,热情如火、会撒娇、懂哄人、爱取巧,但也嚣张,令他讨厌的那一个,那才是r谦,那就是r谦。

复制人加记忆档案,算什n?

仿冒品!

但即使是仿冒品,却仍如此被他在意的人们重视、渴望、乞求。

别人常赞叹r涵的理智,只有r涵自己才明白,他有多憎恨心灵深处这些理智和情感的拔河,如果他不是一个理智的人,如果他自私、小气、莽撞,拥有不在乎让自己和别人失望的洒脱,也许他能活得更快乐。

他想了很多很多,但实际上,只沉默了佩堂喝一口水的时间。

当佩堂把水杯放下,r涵已经给出了足够简单明快的答案,“复制人。”

“复制人?”佩堂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诧,然后露出了然的让人不太喜欢的笑意,“我本来以为你要r谦的复制人,是为了在葬礼上有个差不多的身体放进棺材。现在看来,不这n简单。”

如果换了r卫,一定会窘困紧张,为了被佩堂窥破r家的违法勾当而掌心出汗,斟酌措辞。

但r涵不紧张。

他很明白谈判的要诀,不在於事实如何,公理何在,情理何在,而在於你在乎什n,我在乎什n。

所以r涵宛如石头雕成的塑像,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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