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羡鱼看着云娘的这表情笑得愈发灿烂,“我当然不会告诉你,许云楼这绝情之人……若不是他!”
唐羡鱼的脸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她盯着云娘,满脸寒霜,恶狠狠的又道:“他许云楼当初是答应了要娶我的!你是知道的呀!可他……可他这个负心汉……”
唐羡鱼突然泪如雨下,哽咽着,抽搐着,难以言语,仿佛这么多年来存于心间的所有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哭了足足半炷香的功夫,云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缓缓坐下,徐徐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了两个字:冤孽!
似乎将心里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唐羡鱼忽然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她撩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儿,自嘲一笑,“都过去了,我本想着许云楼会现身出来救他儿子,会如十八年前那般带着数万刀骑威风凛凛的杀来。”
“我其实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刻,我甚至无数次的幻想过,那一天我一定会站在长安城的城墙上,穿上他曾经很是喜欢的那一身雪白的长裙。”
“我在城墙上望着穿着一身银甲,身批大氅,手握长刀,踏碎夕阳的他。我会在他的注视下,灿烂的笑,留给他最美丽的笑,然后……我会跳下城墙,让那一刻成为永恒,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痛。”
“那样,我想我就能刻在他的心里了,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是不是很美?”
夕阳昏黄,城墙古旧,将军横刀,美人魂消……确实很美,但在云娘看来这唐羡鱼实在是太过疯狂。
唐羡鱼悠悠一叹:“可他依旧如此无情,他没有出现,似乎毫不在意他这儿子的生死!”
云娘沉吟片刻,她并没有去责怪唐羡鱼,因为当年深爱许云楼的人真的太多了。而伤的最深者显然就是面前的这位长公主殿下了。
“那现在的许小闲,是谁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当他是许云楼的儿子得了。”
唐羡鱼的心情渐渐平复,她又恢复了那番玩世不羁的模样,“所以我曾经很想杀了许小闲,他是假的,他长大了,他原本是个书呆子是个傻子的!许云楼的儿子是个傻子这才好玩,可他却忽然变聪明了,这就没意思了,所以他更应该死了才好!”
云娘蹙眉:“这么说许小闲府上的那个叫张秀的管家,是你让中书舍人徐瑞派去的?”
“当然,我得知道那小子的所有消息,我一直坚信许云楼没死,我也一直相信许云楼会回去看他这个儿子!”
“许云楼确实没死,我比谁都确定,因为除了我和张秀,没有人知道在大辰四年,许云楼去了一趟凉浥县,送去了一个年仅两岁的小女孩儿……她才是许云楼和魏汐的孩子,她就是稚蕊那丫头!”
云娘再一次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当初去了凉浥县,见过稚蕊之后,心里就有了异样,现在得唐羡鱼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那为什么许云楼没有让他们兄妹相认,而是让稚蕊成了许小闲的丫头?”
“……我也不知道,张秀说他当时就是这么安排的。”
云娘蹙眉,这说不通!
如果许云楼不知道他的儿子被换了,那么这俩孩子都是他和魏汐所生,没可能有如此明显的尊卑之分。
但有一点现在能够解释得通了,那十几年许小闲受恶奴欺主的日子,这必然是唐羡鱼的授意。
而唐羡鱼那样做,恐怕也有让许云楼再次现身的意思——
无论那个父亲,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恐怕都难以忍受,可偏偏那么多年过去,许云楼依旧无声无息。
究竟哪里不对,云娘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唐羡鱼这些日子想了很久,同样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严小花严公公飞快的跑了过去,“娘娘,殿下……许小闲……开始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