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偕神,把您下午的安排全清空了。”
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朱砂迈出电梯,回过头望着白清明,耀眼的天光中,她面容平静,眼底毫无波澜,微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什么事比伺候老板还重要呢。”
经过精英组大办公室,隔着落地玻璃,只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在走来走去,精英组几个人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捂着手臂,颇像幼儿园小朋友排队打疫苗。
朱砂遥遥向苦着脸的鹤楚然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顾先生,下午好——”
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着一道挺拔的背影。顾偕靠在椅子里,手上拿着几份文件,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脖颈、肩膀乃至藏在衬衫下的手臂肌肉都紧紧绷起。
这个男人向来只把别人叫进他的办公室,他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听汇报,离开龙椅坐到别人的办公桌前,让朱砂颇有点不适应。
她先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转过身来前胸后背的衬衫湿了一大片,呼吸也有些急促。然后她走到办公桌前把手拎包放下,取出了手机,没有拉上拉链的包包斜着栽倒在桌面上。
“我一会儿要注射定位,您介意我先洗个澡吗?”
顾偕没有抬头,双眼盯着手拎包的拉链发呆,叹息似的吐出了两个字:“去吧。”
朱砂转身进了卫生间。
两位老板的办公室位于走廊尽头,没人会无事路过,所以这一片区域格外静谧。办公室的玻璃门一关,空气中只剩下了顾偕粗重的喘息声。
他死死捏着手中的文件,怦怦搏动的心脏在胸腔内一下沉过一下。
——这是修改过的股权转让书,如果你觉得一次性拿50%太多,那么第一年给你30%,分十年,最后我70%的财产都归你……
不行。
——如果你想要开放性关系……你和谁交往、和谁上床我都不会阻挡你,丝绒会馆……我帮你修五个、十个,你想要什么样的小狼狗,我帮你去找……
不行。
——在海外以我们名义建立一个基金会,把我80%的财产转移进去,算作我们的共同财产。如果你不想我出现,我绝不打扰你。你可以随便对我发脾气,不用瞄着我的脸色过日子。如果……是要安全感,我要怎么做你才能……
还是不行。
顾偕啪地把文件摔在桌面上,双手托着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般情况下男人挽留心爱的女人,都是给出结婚的承诺,好像主动和女方去见家长就是天大的让步。因为这种关系都是男人不想被婚姻牵绊,女人等到心灰意冷。
可他们不是。
他们在一起是两个不幸的人因缘际会抱在一起寻欢作乐,直到无利可图或者丧失乐趣。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
顾偕抬起头,深深吐了一口气。正想让白清明送杯咖啡进来,眼角忽然一瞥,只见朱砂敞开的手拎包里,一盒粉红色的药片掉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