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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深无法,看了看躺在手术台上低声呜咽的吉娃娃,又看了看表,说道,“我这里还有病人呢。”

沈韵在那边不怀好意地重复着:“病人。”

周景深也不恼,揶揄回去:“我的老阿姨,那就是病人,难不成还叫病猫病狗,太不好听。下班我再去接你。你那边收工估计挺快吧。”

沈韵向来对外甥和自己的年龄差不满,差些在那边吼起来,吐了好几口气才优雅道,“是没什么病人,下午的门诊就是这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好好等着呗。”

周景深便准备收线,“好,那就等下见吧。”

沈韵在那边停了一瞬,声音突然有些低,“你说得对,那就是病人,景深,好好努力啊。”

周景深在电话这边愣了愣,笑骂回去,“小姨,你这样我可真不习惯呐。别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别变得跟真的阿姨似的。”

沈韵也就笑起来,“臭小子,说谁呢。”

周景深轻轻松松在这边笑,然后挂了电话。

病人?其实他也知道,这里来的都不是病人,但是,它们也一样需要他。兽医一样是医生,一样被叫做周医生,根本没有一点区别。

周景深活干得仔细,但还是很快就收工了,到达市院的时候,还不到下午5点。

沈韵见着他就如同见到救星一样,将白大褂一脱,就往他手里一塞。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也不见有见习生什么的,护士也刚刚走开,憋得我呦,快帮我坐坐班,去去就回。”

周景深扯了扯嘴角,坐班?这样都行?不过已经接近下班时间,基本上是不会有病人的了。周景深将那白大褂穿上,坐在诊室里翻看着沈韵放在一边的医书。

周围很静,周景深看得入迷,也就没怎么发现,从走廊那边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带着几分犹疑停在了诊室门口。

“沈医生?”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来,随即声调稍微提高了一些,“周医生?”

周景深抬头,那张俊朗的脸静静看着他,倒也不是很惊讶的表情。只见傅至琛抿了抿嘴,眸光深了深,说道:“动物医院的院长?”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周景深放下书,对他灿烂一笑,“不是啦,医生去洗手间了,很快就回来。你是……看病?”

“嗯,看病。”傅至琛在桌子对面坐下。

“那等等吧。”

“哦。”傅至琛应了一声。

一时沉默。

周景深往他手下撇过,又道,“病历本呢?”

“在这。”傅至琛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本子,有些破破旧旧的,颇有些年头了。

周景深也不翻看,指了指桌子的右边,“放这吧。医生来再看。”

“嗯。”傅至琛推了推本子,依言放下。

又是沉默。

周景深注意到,他的指节十分修长,但是显得有几分苍白。他在心里嘀咕,“这个人明明看上去十分健壮,为什么他会觉得他有些瘦弱呢?”

他盯得有些久,傅至琛好像也发现了什么,将手收回来,收在胸前。

房间里顿时弥漫了尴尬的意味。周景深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道,“下次不要再这么晚了,医生不下班,但是很多检查都没法做的。不然就得急诊。”

傅至琛的指节不自觉扣在桌子上,“我不急。”也不知是不急着看病还是不是急诊。

周景深“哦”了一声,也不再搭话了。

两个人默默地相对而坐。

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对面的那个人,将会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什么痕迹。

一向都是这样,我们相识是开始,离开是结束。但是身在这个迷局里的人,从来不知道何时是开始,何时是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沈韵回来的时候,颇有些惊讶,一是为这个时间点居然有病人,二是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周景深居然让气氛尴尬如斯。

她带着歉意打着哈哈进了诊室,“久等了,去了一下洗手间耽误了时间。”

沉默被打破,周景深连忙站了起来,让出座位,脚步顿了顿,便往外面去了,出去的时候轻轻带上了诊室的门。

走过傅至琛身边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那人的表情仍是淡淡的,好像任何时候都十分平静。

周景深在诊室门外站了一会,看了看表,便往楼下去了。

楼下就是输液室,几乎座无虚席,很是嘈杂。孩子哭闹的声音、家长轻声哄着的声音、护士的声音,匆匆忙忙,忙忙碌碌。周景深就站在门边角落的座位旁,半倚着栏杆,在药水味里面,看着这一切,神色不明。

“叔叔,你也生病了吗?”

周景深回过头来,一个小女孩正坐在那里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几近透明的肤色,大眼睛,头上戴着个宽大的帽子,上面是个大大的蝴蝶结,很是可爱。她正在输液。

周景深看了看她,帽子有些大,但还是遮不住光滑的无发的头皮,那双小手上也满是针孔留下的疤痕,狰狞得有些发青。

周景深蹲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你怎么知道叔叔生病了呢?”

“妈妈说看上去很难过的话,就很有可能是生病了呀,得吃药打针呢。”小女孩脆生生道,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叔叔你看我就很勇敢。”

周景深点头, “嗯,是很勇敢。妈妈呢?”

“妈妈去拿药了,让我乖乖坐在这里不动,等瓶子里的水到底下的盖子那里就叫护士姐姐。”小女孩指着输液瓶道,“叔叔你看,快要完了喔。”

“那叔叔帮你叫护士姐姐?”

小女孩摇摇头,“再等一小会,我算过了哦,这么多还要数3个100下呢。叔叔,等下我自己叫,妈妈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周景深沉默了一会,摸了摸她的头,“嗯,真乖呐。”

这个时候,有个女人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妞妞!”

小女孩甜甜一笑,“妈妈,你来了啊。”

女人并没有回答小女孩的问候,只匆匆看了看输液瓶,说道,“妞妞,这都快完了,怎么不叫护士呀。护士!护士!这里输液要完了。”

不远处的一名护士应了一声,然后走了过来。

小女孩安安静静坐着,也不辩解,见周景深看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周景深觉得心里有些酸,只对着她笑了笑,笑容却是十分灿烂。

护士很快过来,拔了输液的管子,叮嘱了几句,又匆匆忙忙离开了。

女人便抱起妞妞一边往诊室里走,一边急急忙忙往隔壁的血液中心跑,“妞妞,医生说还要再看看,等下要好好听话,知道没?”

妞妞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着周景深扬扬小手。

“叔叔,再见。叔叔要记得吃药呀。”

女人听到了,回头看了一眼周景深,又低头似乎对妞妞说了什么,脸色严厉。周景深并没有听见,他就站在那里,也对着那个叫做妞妞的小女孩扬了扬手,“妞妞,再见。叔叔会记得吃药的。”声音轻轻的,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还没有回过头,就听到了沈韵的声音,“怎么在这里,等久了吧,咱们这就走吧。”

周景深“嗯”了一声,低着头跟在她后面走着。

走到医院门口的楼梯阶那里,周景深不经意间抬头,又看见傅至琛坐在医院大门两旁的休息椅上。他沉默地坐在那里,手里燃着一只快要烧尽的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明明灭灭的烟火里,那人却不再是在水墨画里的谪仙,而是在这红尘俗世里纷纷芸芸的一员,也要为之颠沛流离。

周景深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只觉得那个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和笑容和眼前的男人沉默的样子在交织着出现,心里酸酸胀胀的,难受得很。

沈韵也看到了傅至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什么,直接去了车场取车。

周景深一路跟着,沉默不言,但是心底却是在埋怨自己。

你看,周景深,又是这样子。这一辈子还是再不要来人的医院吧。他默默地想,人的医院。却是慢慢地笑出声来,涩涩的,也不知是不是在嘲笑自己。

周家离市院有快一个小时的车程。沈韵开车很稳,不快不慢地在车流里前行。

沈韵也知道周景深的性子,看着他忧郁的小样子,想了半天,决定给他讲冷笑话。

“我给你讲个挺好笑的事哈,之前去精神科串门,正好碰到一个男的来就诊,听说是他在婚礼上,新娘跟情人跑了,从此给他心理留下了阴影,见着爱情就心底发毛。”

“嗯。”周景深就等着所谓的好笑的结局了。

“医生就问他,那来医院是不是要走出阴影,重新接受爱情啊?”

“哦。”周景深点头,还发表了意见,“这个医生不够专业。”

沈韵见他这样,根本没有办法抛出结局,直接转移话题去了,“后面是不是有车在跟着我们?”

周景深往后视镜看了看,一辆不起眼的东风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个颇为眼熟的男人正优哉游哉地在副驾驶位抽着烟呢,他的怀里正卧着一只贵宾。

是前几天在医院闹事的一方,不出意料的话,后面还有好几个人。

周景深摇摇头,可惜了一阵,对沈韵说,“是动物医院那边的麻烦,这里正好在我住处附近,先往我那边开吧,给他们一个小小的甜头。”

沈韵撇了一眼后视镜,点了点头,在下个路口转弯,迅速往周景深的住处去。

后面的那辆车自然也跟在后边,不紧不慢。

“这家伙车技还可以,怎么脑袋就那么不开窍呢。”沈韵感慨道,偏头对周景深挤了一个眼神:“景深,等下不要太狠了。”

周景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当然,就是正好赶上我心情不大好。”

因为琐碎的事而结下的仇,最后却迁怒到旁人身上去,这样的人,正好可以给他们一个教训。

周景深的住处说是在市区,但是比较偏远,已经算是在郊外了。独门独院的一户,还开辟出一个小院子,平日里都是用好几把大锁锁着的。

沈韵在周景深的指挥下在院子里停好车,两个人一边下车,还在一边交谈着。

周景深笑着对沈韵说,声音还挺响,“很快就好了,给你看看我新带回来的小东西,保证你会喜欢。”

沈韵揶揄他,“你哪里来的什么好东西,每次都是诳我。”

两人进了院子,院门也没仔细锁上,只简单地掩着。

后面跟着的那辆东风也很快停了下来,一个男人下来,贼眉贼眼地探头看了看,然后抬手做了个姿势。

从车上便下来好几个壮汉,都拿着手臂粗细的长棍,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周景深的院子里走。

院子里静悄悄的,几个大汉汹涌而入,长棍拖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刺刺的响声。人一进去,院门就哐当一声关紧了,随即几声狗吠,由远而近,不若一会,几个大汉都鬼哭狼嚎一样抱头鼠窜而出。

他们身上的衣物都东一块西一块的,稀稀拉拉地挂在身上,所幸身上没有口子,但是脸上的惊恐比鲜血来得更加直接,跑在前边的那位,鼻泗横流,全身哆嗦,脚步踉跄,只够气力摸上车门,过了好半天才发动了那辆东风,呼啦地落荒而逃。他们还有几个同伴脚软跑得太慢,只好慌乱地在后面大喊大叫,哭得好不凄凉。

周景深从楼上下来,安抚了那几只威风凛凛的大狗,给他们赏了几块肉,又摸了摸它们的脑袋。

“干得不错,这次没有见血,下次也多多鼓励。”

沈韵拍着胸口,站在楼梯边,不敢靠近,“景深,你先铨好它们,你妈刚刚打电话来催了,我们快走吧。”

周景深笑得很是灿烂,“小姨,你又不是不知道欢欢喜喜快快乐乐它们最是温顺了。你看它们也就吓人的本事越加精炼。”

沈韵看着趴在院子里呲牙咧嘴血口大盆的四只“温顺”的家伙,想到方才那些壮汉的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禁打了个冷颤。

周景深手一挥,欢欢喜喜快快乐乐便一同往前,伸出血红的舌头,一个龙腾虎跃式,就要扑倒沈韵。

“啊。”沈韵忍不住抱头蹲下惨叫。

周景深又吹了一下口哨,那四只便平安落在沈韵身边,很是温柔地蹭了蹭沈韵,然后抬头殷勤地看着周景深。

周景深便笑了,“你们这几个家伙呀,晚上回来再给你们奖励。”

欢欢喜喜快快乐乐便又从楼梯上跃下,去蹭周景深,并一边讨好地舔着他的手。

“好啦,好啦,先回去屋子里呆着,不准乱出来吓人哈。爸爸要出门,要好好守家。”周景深说完,拍了拍手,那四只便摇着尾巴很是矜持地迈着优雅的步调往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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