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小小过节变成了夺妻之恨。
本来也不关周景深的事情的,但是贱平心眼比针眼小,他一准认定了自己之所以报不了仇,跟周景深和傅至琛有莫大的关系。傅至琛自身带着那股气势,又曾经是警官,他自然不敢做什么,干脆就直接瞄准了周景深。
但谁曾想,他甚至连周景深的几条狗都敌不过呢。
贱平越想越不甘,找了杨超的手下曾谷,痛哭流涕又添油加醋说了半天,最终因为一句“那个医生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跟个女的勾勾搭搭,还骂曾哥你是个雌的!”
“雌的”就是受,在下面的那位。曾谷最恨别人说这个,又听是个医生,干干脆脆首肯了这件事,于是周易南才接到了来自“杨家”的电话。
周景深离家出走后,周易南和沈音沈韵找了各个地方都没找到人,不好容易熬到了早晨,才想到周景深可能回这边的院子了,这才早早就来了,结果却正好碰到贱平带着人找过来。周景深的那四只宝贝也早已被事先药晕,亏得是周易南不减当年的气势,双方才僵持不下。
周景深深知自己无意间闯了大祸,但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后来是以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哭笑不得的结局收场的。
这个苦笑不得,自然是跟杨超有关。
当时的场景是这样子的。
周景深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多年学医,他对人体的结构了如指掌。贱平心中郁郁不平,举刀就上。周景深静而不动,看准了穴位,在贱平迎面而来的一瞬,闪身躲开,又往他的腋下与肩胛之间的某点用力一戳。
贱平的手禁不住一抖,啊呀一声,刀落地,他抱手跳了起来,“疼死大爷了!”
周景深站直身,忍不住咧开嘴,带着一丝得意,却又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在一旁的傅至琛则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收回了刚才迈出去的一只脚。
贱平再也气不过,大喝一声,刀也不用拿了,直接扑上来,揪住周景深的头发,扭打起来。
周景深本来就很防备,但万万没有想到他扑上来却是学着女人揪头发,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又疼,直直龇牙咧嘴起来。他也不示弱,直接就揪回去,本来还想用方才那一招,但怎么也抓不着,也就只好有样学样。
已经冲上来的傅至琛也不知该从哪里分开他们,看着扭成一团的两人,也是十分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伴着一首十分高昂的dj,一辆ultiate aero停了下来,上面下来一个年轻人,冲着正在扭打的两人吹了个口哨。
周景深打得是全神贯注,忘身于外,但是贱平却浑身僵硬了一下,动作慢了下来。
年轻人很帅气,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腿,还穿着一件很酷炫的皮衣,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全身上下都是链子,还是金黄闪闪的那种,就连耳朵上,左右各并排着三个亮闪闪的耳钉,头上还带着同样闪闪发光的帽子。
因为贱平无心恋战,周景深占了上风,但意识到气氛不对,他也停了下来,看向这个年轻人,随即精神一震,疑问道,我/操!这人病得不轻啊。
见着自己吹的口哨有效,年轻人似乎很满意,跺了跺脚,蹦跳了几下,随即舞步一迈,开始耸肩漂移跳起了街舞。而后面的那辆名车却还在外放着嗨森的dj,隐隐约约听到的好像是“我们坐在那高高的山岗,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在场的所有人:“”
音乐不长,最后的音调是“嗦”,年轻人赶紧收宫,以十分完美的金鸡独立站在各人面前,带着标准的微笑,环顾四周。
他看了许久,终于目光落在贱平身上,对他绽放出灿烂的微笑,跑过去,蹲下来,问道,“哥,我跳得怎么样啊?”
贱平支支吾吾半天,无法回答。
“还行吧”他憋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年轻人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转过头,看着周景深,一样灿烂地笑道:“哥,我跳得还好吧?”
周景深心想,这孩子大概是太缺乏关爱了,扯了扯嘴角,异常真诚道,“跳得挺好的,最后的那个动作最好。”
所有的人都在心底暗暗“靠”了一声。
只有年轻人很兴奋,仿佛遇到了知音一样,握紧了周景深的手,使劲地摇,“哥!我就知道你人最好,最最好,比波波还好!”
所有的人干脆都全呆了。
周易南和沈音面面相觑,沈韵低声道,“这孩子,谁啊?”还有那什么波波,又是何方神圣啊?
傅至琛轻咳了一声,低声回答沈音,“杨超。”
这个年轻人,就是c市黑市的老大,杨超。
周景深一句话,让中二的杨超迅速认同了他。他转头看向贱平,笑容不变,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危险。
贱平一下子腿软了,趴在地上,带着哭腔道,“老大,我错了,我错了!”
杨超抬起脚踹他,“哪里错了?错在哪了?”
贱平连连磕头道,“我错了,我错了,老大,我错了。”
杨超不满意了,“都说了让你说你错哪了,你是复读机呀,就只会这一句,真是烦死了。”
贱平马上改口,“我不应该公报私仇,不应该找别人麻烦,不应该”
“no,no,no,”杨超摇头道,“我这个人最喜欢公报私仇,最喜欢找别人麻烦啦。你做得一点都没有错。”
周景深看向了杨超。杨超换上笑脸,“不过呢,你找麻烦的方式不对啊,”他沉吟一会,“小平平嗯,你是叫这个名字吧,这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狗狗呢。”
杨超跺了跺脚,手指指向了在笼子里的四只威猛的狗。
在场所有的人又瞬间安静了。
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跟这四只什么关系啊。
杨超却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你知道么,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啊,它们每天忠心耿耿的跟在人类的身后,一日复一日,忠诚地履行着每天的职责。你听说过八公吗,那是我最喜欢的狗狗了,为了等主人回来,一等就是那么多年。你看这只狗狗,睡得多好看,多安详呀,你居然忍心去加害它”
所有的人都保持着沉默,并在心里轻轻地靠了好几声。
杨超哭了好一会,周景深终于忍不住了,“那个帅哥,你来干嘛啊。”
杨超停住了哭泣,对周景深绽放了大大的笑容,“哥,我真的很帅吗?真的吗?”
周景深顿时想要找块豆腐撞上几次。
看到所有的人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杨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吓到你们啦?波波上次还说喜欢我这样子呢,我就知道他骗我。”
杨超摘了金光闪闪的帽子,又脱了铛铛作响的外套,一本正经道,“我是接到波波求助啦,他让我过来解决点问题。问题是什么他却忘记告诉我,我只好自己判断了。嗯结果嘛,就是,”他指向贱平,“你是坏人。”他又指向周景深,“你是好人,我叫你哥。”
周景深:“”
贱平:“”
傅至琛吐了口气,总算是正常一点了。
杨超拍拍手,“我忙着呢,也懒得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过曾谷这次做得不太好,听说昨天他的情人还被人家拐走了,怪可怜的,贱平,你老大的责任就你担了吧。”
他抬起头来,缓缓扫了一圈那些跟着贱平来的人。
那些人都个个冒着冷汗,走到了一边去。
杨超这才开心了,“还算听话。来人,把他们带走吧。”
话音刚落,从那辆ultiate aero后面转出来几位大汉,直接带走了那一堆人,只留下了脸色苍白的贱平。
杨超这才像看见傅至琛一样,对他抛了个媚眼,“琛哥,我这件事干得还不赖吧。”
傅至琛点点头,“告诉王波,给我两天时间准备准备。”
杨超像是得到了什么奖赏一样,乐不开支,“好啊,好啊,琛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傅至琛摇摇头,“注意一下曾谷吧。”曾谷才是真正的狠角色,昨天连他都不敢直接招惹。
杨超点头,转身又踹了贱平一脚,对周易南他们道,“道有道的规矩,周先生不知道想怎么处置这位?”
周易南说道,“这是你的人,我们怎么敢处置。”
杨超又看向周景深,“哥,你怎么看呢。”
周景深看了看傅至琛,想了想,摇了摇头。
杨超无奈道,“好吧,只能我当坏人了。”话音刚落,他便又一脚踹过去,脚踢拳打,干脆直接教训了贱平。
周景深看得明白,他落在贱平身上的拳头,都是人体那些无关紧要却疼起来要人命的地方,在心里暗暗叹服。
杨超扬扬下巴,示意下属,“抬走吧。”
方才那几个大汉便过来将鼻青脸肿的贱平拖走了。
杨超道,“这里有女士,不好太暴力,等下回去我一定再教训他,放心吧,哥。”
周景深不知该如何作答。
杨超凑到他跟前,神秘兮兮道,“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周景深站起身,“什么事?”
“那四只狗狗能不能送我一只呀,超级威风的!我爱惨它了!”杨超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道。
周景深对这种神经病无法招架,“好好,送你。”
杨超立刻高兴地抱住了他。
周景深艰难地把他扒下来,“不过要送的话,只能送两只。”欢欢喜喜是一对,快快乐乐是一对。
杨超的眼睛都亮起来了,“真的?”
周景深点头,随即抛出了他此刻最疑惑的问题,“不过,你是谁啊?”
杨超啪嗒在周景深脸上亲了一口,“超超,我是超超。”
周景深又一次陷入了凌乱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在和快快乐乐玩了一圈之后,杨超总算是肯带着这两只走了。
走之前,他扬着精致的脸,对周景深含情脉脉的,“哥,我过几天就来找你。哥,记得啊。”
周景深不知道是该应还是该拒绝,只好将手挥得更用力一些。
杨超几乎是一步一回头,花了好几分钟才坐上那辆拉风的名车,在dj声中呼啸而去。
周景深吐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这些都什么人啊,今天都是些什么事啊,乱七八糟的。
等他转过身来,发现周易南表情很微妙地看着傅至琛。
“景深,这位是?”沈音和周易南多年夫妻,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赶紧开口道。
“这是至琛。”周景深说道,“我昨天是在他那里过的夜。”
周易南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最后勉强笑了笑道,“傅先生,这次的事情多亏了您,谢谢了。”
傅至琛颔首,大方地接受了感谢,随即告辞,“您言重了。周先生,周太太,周景深,我还有些事,这就走了,再见。”
周景深上前一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咬牙,低声道,“傅至琛,你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傅至琛盯着他看了许久,摇了摇头,“周景深,就这样吧。再见。”
周景深静了一瞬,抬起手对他招手,“那么,再见。”
傅至琛微微点头,目光又淡淡地扫过周易南,直接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周易南一直目送傅至琛远去,才开口对周景深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周景深问,“什么?”
周易南脸沉下来,“不要装傻!我问你怎么认识这个傅至琛!”
周景深盯着他的父亲不说话,等待着下文。
周易南继续道,“他姓傅,又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有着各种关系,你真的没有任何的感觉吗?”
周景深一愣,慢慢地摇了摇头,笑了起来,“爸,能有什么关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跟任何人有关系了。不早了,您和妈该回去了,路上小心,我就不送您们了。”
周易南和沈音都说不出话来。
周景深便慢慢地走上楼去,他的腰挺得直直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生怕一旦松弛下来那直直的腰脊就要弯下来,抱成一团,形成最最安全的姿势。
沈音目送着儿子的背影,悄无声息地打了周易南一拳,转身离开了那个小院。
周易南连忙追上。
而被遗忘在一旁的欢欢喜喜嗷呜一声,相互蹭了蹭脑袋,摇晃着尾巴,去拽院子的门。
“啪嗒”的一声,院子的门关上了。
欢欢喜喜又相互蹭了蹭,对着楼上摇了摇尾巴,趴了下来,静静地守护着这个同样静悄悄的院子。
周景深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才去上班。
他也是第二天才发现颜右的信息和未接来电的,
第一条内容是,“好,那就在八点顺记见喔,我要吃很多,想必周医生不介意吧。”
第二条是,“周医生,你迟到了喔,嘿嘿,某个人要大出血了喔。”
第三条,“医院里有什么事吗?怎么电话打不通?不来我就全部吃光光了。”
第四条便是,“周景深,你够狠。再见。”
周景深一拍脑袋,翻到前面去,才发现当初自己发的那一条信息。
“尊敬的颜右护士,明天晚上不知能否有幸与您共进晚餐?”
他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