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答案,从来都只有一个。
她已站在他身前。
稍显粗暴地抓住衣领,踮起脚尖,吻落在他的嘴角。
甘瑅微微诧异,没有躲开。而是随手一揽,托住她不稳的身体。
“喝酒了?”
甘棠头埋在他胸前,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回家吧。”甘瑅眼底的阴郁无形间化开了,就连声音都比平时来的温柔。
他揽着甘棠走出去没两步,步子顿了一下。
何顾正从对面走过来。
四目相对,空气不经意间凝固了一瞬。
身后,杭菀莞正喊着甘棠的名字,跑出门来。
何顾遥遥点头致意,从容地往一侧让了让,步子没怎么停就走过去了。
甘瑅也点了点头,揽住甘棠的手略微用力,他同样步子不停,缓缓走向相反的方向。
杭菀莞见到何顾就像见到亲人,念叨着甘棠要给人捡尸了,得快点把她找回来。
何顾微笑道,“你又不是认识甘棠一两天,该知道她就算喝醉也不会随便跟人走的,那个应该是她的……旧识。”
他其实只在甘棠面前叫她学姐。
杭菀莞还没反应过来,何顾已经走进去了。
这一屋子他有不少熟人,不过随口寒暄几句,很快融进欢快的气氛。
他从来都从容不迫。
从密闭室内来到夜幕空旷处,感觉只有神清气爽。
甘棠听见甘瑅问她能不能自己走,她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于是甘瑅像牵小孩子一样牵着她慢慢地走。
甘棠喝醉酒时很乖,她连走路都要走直线。
就是智力退化的有点多,没走出几步,她就拉着甘瑅,有点执拗地说,“你不能喜欢她。”
甘瑅觉得好笑,问,“为什么不能?”
“我亲你了。”
“嗯,所以呢?”
“我不能当第三者。”
甘瑅没忍住,把头伏在她的肩上笑了一会。
甘棠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笑的,她觉得这是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于是甘瑅就很严肃地告诉她,“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甘棠就点点头,等着甘瑅继续牵着她走。
却不想这回甘瑅不肯走了,他把脸凑近一点。
“姐,你刚才亲歪了。”
甘棠苦恼地看着他,“……我有点想吐。”
“亲完再吐。”
甘棠把嘴笨拙地贴过去,这回终于对准了。
喝醉酒后,她不仅走路要走得笔直,就连贴嘴也一定要对得整齐。
她嘴唇上有酸酸甜甜的果汁味,还有一点苦涩的酒精味,必须细细品尝,才能尝到属于她自己的味道。
甘瑅得了便宜还卖乖,哄诱道,“姐,是你先亲我的,你别忘了。”
甘棠颇为自豪地点点头,“嗯,是我先亲的。”
甘瑅觉得甘棠平时和酒醉后的状态,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他看着甘棠扒着桥头石柱,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叫她在原地等着。
待他从报刊亭买水回来,就发现甘棠死死扒着那根石柱。
“你现在怕高?”
甘瑅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甘棠小时候可没少跟他在房顶树上瞎闹瞎跑。
甘棠摇摇头,想了一下又点点头,“我怕自己跳下去。”
她怕自己想不开跳下去,所以更要抓得牢牢的不松手。
甘瑅顿时感到一阵懊恼和后怕,他拉着甘棠,慢慢地掰开她抓住石柱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心都冒着汗。
“走吧,我会拉住你,不会让你跳下去的。”
甘棠就温顺地任由他牵过了桥。
过了桥,甘瑅放开手,去拧矿泉水瓶盖。
因为先前的风波,他的神情看起来有点严肃,甘棠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一缩头。
甘瑅把水递给她,无奈道,“你躲什么?”
甘棠老老实实地答,“以为你要泼我。”
“……我干嘛要泼你?”
“我喝酒了。”甘棠这会儿心虚劲来了,“你说过这辈子都不喝酒的。”
“那是我发的誓,又不是你发的誓。”甘瑅说完又想了下,“而且你表现得很好,也没有发酒疯。”
“不过,以后还是别喝酒了,胃会不舒服的。”
那天回家的路上,他们的影子拖长又缩短。
他们的手自始至终都牵着。
后来到了楼门口,甘棠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甘瑅把她抱上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