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如此嚣张!
得到这个消息的蒙骜,心中更是忐忑了!毕竟赵括出山以来未尝一败,即便是在函谷关外,也是令秦军损兵折将后扬长而去。
因此,蒙骜再小心也不为过。
大批的探马被接连调出,不仅泌水西岸,甚至泌水东岸的情况都被蒙骜摸了个遍,可就是看不到其他的赵军。
这可愁坏了蒙骜,“免战牌”已经高挂三日,再挂下去,恐怕自己的兵心战力都将遭受严重的打击,不败亦是败了。
心急火燎的蒙骜赶紧找来王龁老将军商议对策。
“王老将军!”蒙骜对着王龁将军一礼,将其让进帐中。
微微见礼过后,蒙骜随即开门见山地说道:“赵国战书已递三日,本将实在不知是该战还是该退,还请老将军教我。”
王龁却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不知上将军疑虑为何?”
“疑虑很简单,对面赵军之兵力仅有三万,虽是邯郸至羽林卫,又有赵王亲自挂帅,却断断不是我十万大军的对手,以赵王之精明,若是半渡而击或有可能,怎会于西岸与我军决战焉?此断无胜算之战也!”蒙骜摇着头回答道。
“上将军可曾派出斥候查探周边是否有赵军之伏兵?”王龁继续问道。
“皆已查探完毕,方圆五十里内,都被吾之探马查探了至少两遍以上,并无任何伏兵。”蒙骜叹口气继续说道。
“既然援河东之军乃是邯郸之羽林卫,那么上党之军在何处?”王龁继续问着。
“细作言说,日前已经向河内开拔!目前恐已在轵城之中。”蒙骜继续说道。
“如此就说得通了!”王龁点点头说道。
蒙骜听王龁之言,立即精神了起来:“还请老将军解惑。”
“上将军,若是赵军以此三万大军布置于汾河之东,将军可能战而胜之?”王龁徐徐善诱道。
“我军三倍于敌,虽有汾水之隔,我军亦有把握能战而胜之!”蒙骜自信地回答道。
王龁闻言点点头,显然他也同意蒙骜的说法,随即便又继续问道:“若是赵军屯于汾水之东,不知上将军攻破此汾水防线,需几日时间?”
“哪需几日时间,半日争渡,半日大战,一日……一日时间足以破矣!”蒙骜继续答道,言至“一日”之时,突如闪电击中一般,若有所思地愣在了当场。
“想来上将军也想到了!”王龁笑着说道:“若是赵军未曾送此战书,恐怕如今我军已经在汾水之东修整了!”
“老将军的意思:赵军之战书,乃是诡计之属,其意旨在令吾心神不宁,从而拖延渡河之时日?”蒙骜还是有些不愿相信。
“若是本将领兵,在毫无胜算之时,本将也会行此险计,以拖延时间!”王龁继续说道。
“可是,拖延时间的意义在何处耶?”蒙骜仍旧有些不解。
“于赵国而言,河东不守则守上党,上党在则邯郸无忧,而欲守上党,河东可丢,河内不可弃,至少野王城不能丢。
一旦失去野王城,则上党之侧面将暴露在我军爪牙之下,介时正面大军稍稍牵制,侧翼野王城突进,则又是一场长平大战,而此时赵国可再没有了魏国的援军了。所以赵国必须避免如此情况的发生。”王龁拿着几个茶杯在案几上一边摆弄一边分析着。
“故,若我是赵王,必以偏师尽可能将我军拖延在河东,以争取出其调动兵力防守上党和河内野王城的时间。”王龁很是肯定地答复道:“而以赵王一贯的手段,恐怕去河内的才是邯郸的羽林卫,来此汾水的不过是上党的守卒而已!”
“李代桃僵?!”蒙骜惊讶地说道。
“然也!长平之战时,赵王括便是以民壮充做主力,诱导我军,而其主力隐藏于大粮山中。此乃赵王之拿手好戏也!”王龁点点头说道。
蒙骜点点头说道:“还好有老将军解惑,不然我军又中赵王之计矣!”
得到王龁的点拨,蒙骜随即下定决心:“吾这就回书赵王,约其明日战于汾水以西!”
王龁点着头又补充道:“为防万一,战书下后,探马还需继续探查周围情况,以免赵括偷偷从国内再调兵前来。”
“明白!”蒙骜对着王龁又是一礼:“多谢老将军指点。”
王龁也是美滋滋地受着蒙骜的一礼,他当得起这一礼,更重要的是,王龁似乎已经看见了赵军丢盔弃甲,而秦军全占河东进逼上党的场景。
当然,王龁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误。如果赵括手上没有重骑兵这个大杀器,也的确只能弃车保帅,暂时舍弃河东的防御,从而保证河内和上党的安全。但很可惜,赵括手中由一只王牌,足以颠覆战场的王牌。
至于为何赵括将战场设置在汾水以东,而不在秦军渡汾水时,或是渡过汾水后再行进攻,倒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汾水之东地势平坦,适合重骑的冲刺,而汾水以西多丘陵、多山,不利于重骑的发挥。
……
就在秦国的两位将领下定决心要与赵军决战之时,李牧又在赵括的营帐中请命而来。
“王上!”李牧双手抱拳道:“就让末将带重骑直冲秦营吧!”
赵括当然知道用重骑冲营虽然会付出一定代价,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行,毕竟秦军所选的营地那真是平坦异常,同时又有营寨的束缚,一旦重骑突破寨门,这坚固的营寨就将是秦军的梦魇,而秦军也将成为圈中待宰之羔羊。
但前提是要能够一举冲破寨门。可那秦军可不是燕军之属可比的,无论日夜都有大批的巡逻将士,就连寨门前的拒马就有足足的三层。
破门?谈何容易!少说也要付出数百甚至上千重骑的代价!这可是重骑兵啊!宝贵着呢!
李牧也不是不知强攻秦军营寨,即便是胜,恐怕也是惨胜,但累次的请求,自然也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