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心中好奇,从孙梦舞案到夏雨荷案、兵马司械斗、围堵六扇门,再到刺杀徐夫人,这个驸马府怎得阴魂不散,跟六扇门对上了?不过,既然钱守道暂时无法动他,那就先从这个余师爷身上下手吧。
“你可敢当堂之上,指认于他?”
“我不敢!”
“什么?”
“余师爷是钱驸马的人,小人就算有九条命,也不敢招惹这种权贵之人,两位差爷,看在我什么都招得份上,你们就饶了我吧。”
赵行冷笑道:“饶你?你把姓余的给点了,就算我们饶了你,你觉得他们能饶了你?以他们的实力,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能躲过他们的追杀?倒不如你转做污点证人,或许能保全一命。”
“什么是污点证人?”
“跟你说也说不明白,总而言之,等我们收集到足够证据之后,你在大堂之上,公开指认他。”
王伯高眼珠乱转,不知在想什么。
赵行似乎看穿一般,道:“我知你在京城多年,交际圈广,别想着糊弄过去,等人来救你,别的不说,单凭你今日在皇宫附近窝藏江洋大盗,就一条,就足以定你个图谋不轨之罪。”
府外传来敲门声。
原来是巡夜的兵丁,听到宅子里有人叫喊,前来查探情况,范小刀、赵行押着王伯高,来到门口,道:“你知道该怎么说。”
王伯高道:“我懂,我懂!”
透过门缝,王伯高看到来人,道:“原理是李校尉,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李校尉道:“大半夜,你们宅子里大喊大叫什么?闹鬼了?临府的吕老大人神经衰弱,睡不着觉,让我来瞧瞧。”
王伯高道:“没什么,我跟府上的兄弟们喝酒划拳呢。”
一边说,一边冲那校尉眨眼,左右左,左右左。
李校尉觉得奇怪,问,“你眼怎么了,不舒服吗?”
王伯高回头看了一眼范赵二人,想要开口求救,又怕被两人伤害,所以用眨眼跟他暗示,可李校尉浑然不觉,于是又伸出手,跟他比划了几下。
“你手又怎么了?”
王伯高喟叹道:“我知道了,我们小声点。”
李校尉带着兵马走了。
范小刀笑吟吟看着他,“你这老家伙,不怎么老实啊。”
王伯高道:“冤枉啊,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范小刀道:“刚才你眨眼,左右左,左右左,分明就是求救信号,嘴上没说,眼睛却在报信。”
“我哪里是报信,最近沙尘暴太严重,我是沙子进了眼睛!”
“那这个呢?”范小刀伸出手,用手势比划了个九,又接连比划了两个一,“九一一?怎得,想要报官嘛?你这个办法,在大明不好使啊。”
“那应该怎么做?”
范小刀笑道:“我们是六扇门,你若真想求救,得用这个。”说着,他伸手连着比划了三个“六”。
“六六六!”
轰!
宅子大门被撞开。
李校尉去而复返,一队官兵冲了进来,将三人围在正中央,“我早就觉得事有蹊跷,你们二人果然是贼人。”
“范捕头、赵捕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日,我看你们还能有什么话说?”
话音方落,人群中走出来一人,正是那位书生打扮的余师爷。
王伯高见状,挣开两人,扑倒在余师爷身前,道:“余师爷,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第68章 线索
范、赵二人打量着这位余师爷,号称驸马爷府上的最强大脑,一副秀弱文士的打扮,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可是两人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人早已领教过无数次他的手段。孙梦舞案、夏雨荷案,还有五城兵马司之事,很多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两人甚至觉得,与那位驸马爷相比,这位余师爷似乎更难对付。
余师爷看也不看王伯高,来到两人身前,道:“两位捕快,深更半夜,私闯民宅,滥用私刑,怕是有些不妥吧?”
范小刀道:“我们是在奉命查案,王伯高作为掮客,涉嫌雇凶杀人,触犯大明律,我们循例前来调查。”
余师爷眉头一皱,“雇凶杀人?范捕快,话可不能乱说。王伯高是京中名流,做得虽是捞偏门的生意,却也合法合规,你说杀人,可有证据?”
范小刀冷笑:“证据可不会自己跑上门来,我们正在调查,倒是余师爷,深更半夜,不顾宵禁,连夜出行,不知是否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人抓到把柄?”
余师爷笑道:“前不久,驸马爷托王伯高去淘换几件稀罕的瓷器,最近有些忙,刚得出点空闲,所以前来过问一下进展,却没想到碰到了李校尉,他说这座宅中有血腥气,疑遭贼寇,原来贼寇是两位捕快啊!”
刚才一番恶战,王伯高书房内留下了三具尸体。不过,他们都是江洋大盗,王伯高不敢将此事张扬出去,只能忍气吞声。
赵行忽道:“怕是瓷器之事是假,来杀人灭口才是真吧?”
余师爷佯装听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前几日,徐御史出事前后,你频繁出入去过他府上,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