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翻涌,如幽鬼一般吞噬了每个脸上残存着庆幸,愤怒,悲伤的幸存者,他们最后一刻的惊愕深深地印在了林修崖的脑海之中,唯一平静的可能只有早已知道一切的林蛮,他淡漠地看着眼前的蒲牢母丝,眼中竟然闪过一丝释然,目送着与自己深交百年的知心好友离去,林修崖只感到自己的心口一阵刀剜般的绞痛。
这次灌顶……不,从来都不存在什么灌顶,是林麟大长老布下的一次陷阱,在过去的两千年中,他会在每一次族比结束时,利用暗藏在众人体内的蒲丝抽取所有幸存天骄体内起码一半的精气和符力,埋入祭坛之下。
时间年轮不疾不徐地滚过了两千个春秋,祭坛之下埋藏的力量已经庞大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步,林麟大长老虽然是族中最强,但他的力量依然不足以服众,为此他需要有天阶符阵师的修为,达到与当年林家老祖同样的高度,最开始他是打算自己使用这股力量,结合族中得到的两件地仙级的高阶灵材进行突破,但等待祭坛积攒了足够他晋升的力量时,他的肉身已经衰老了,不足以承受这股巨大的力量,为此,他寻找到了一个肉身年轻且具有极大潜力的麒麟子来代替他吸收这股力量,成就天阶,带领族人打破蛊壶着种沉重腐朽的制度,这个人便是林修崖。
起码他认为是这样。
他的修为太弱,单单族中暗中收藏的那两件灵材不足以他成功晋升,为此,他用令人不齿,同时也最令自己不齿的手段偷走了埋藏在鳄魔体内的最后一件地仙灵材,此时此刻,无生祭坛上,看着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被蒲丝的母线所侵蚀吞噬,他感到无边的痛苦时,竟然生出了一丝自己才是天选之子的快感,白皙的手掌止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
“哈哈哈……”
放荡的笑声在祭坛上空响起,林修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回首看向祭坛正中席地而坐的林谟,后者长长的留海遮住了他灵动的眼眸,凄厉却有着释然的狂笑声钻进了林修崖的耳朵,让他感到一阵发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林麟嘴角噙着一抹轻松的笑意,低下头来问道。
“惊讶,有什么好惊讶的?”笑声逐渐平息,林谟用一种从未有过冰寒的眼神看向林麟,沉声道,“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清晰的情况了吗?”
“无生大阵,无生大阵,现在看来,你们家的那个老祖还真是看得长远啊,死后几千年的事情都给你规划好了,你就像个傀儡一样,两千年来一直按照他的想法活着,没有哪怕一分钟自己的思想。”
“蛊壶?什么蛊壶?族比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这片森林便是最广袤的屠宰场,他们,就是你们给林家老祖献上的一道道饵食!”
无生大阵?家祖?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