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暖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夜,纵然是夜色无边,也渐渐晨光熹微,自天空腾起一抹朝气。
祠堂中的蜡烛摇曳,微微火光中墨暖一直紧闭双眼,手中的佛珠一粒一粒的数过,嘴中还振振有词,祈求保佑。
紫檀木门吱呀一声推开,绍酒看着墨暖单薄的脊背,走上前将手中的披风披到墨暖的身上,墨暖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怀着期冀。
“奴婢亲眼看着墨冽少爷进了那位大人的府中才回来的,只不过咱们比他要快一步。”
绍酒笑嘻嘻的:“放心吧,奴婢早就按姑娘吩咐的,给了那府上的红杏姨娘好多的贴己,那妾室也早就答应了,必缠着那位大人脱不了身,没空见墨冽。”
“不,不行。”墨暖心中始终不安,这件事做的太过轻易,她始终怕会从哪里横插一脚,出了乱子,她耽误不起,墨暖看着祠堂里列祖列宗的排位,还有供奉着的神明,冰肌雪骨扑地,皎白额头结结实实的磕到地面上:“求神明保佑,保佑此事顺畅,使墨隽安安稳稳坐在当家人的位置上……”
“长姐,绍酒说你在这跪了一夜……”墨隽大步走入,他一夜睡得不安,他知道长姐和宋大人的计划,如若成了,那将是分散墨冽手中势力的大好机会,如若不成……这样的计谋都成不了,以后要如何呢?
他一早就去向长姐请安,可到了长姐的房中听婢女绍酒说才知道墨暖在祠堂跪了一夜,他焦急奔来,只看到长姐那孱弱的身影和伏在地上的模样。
“长姐何必如此,就算要跪,也该叫着弟弟一起跪才是。”
“你是家主,应该留足精力去对付别的事。”墨暖拉起墨隽的手,不疾不徐道:“你别担心。”
……
太阳的光辉渐渐洒满大地,长安城里早已开始热络,春光无限好,就连河边的柳树垂绦也一副轻轻柔柔的样子,跟着清风微微拂动,勾着行人的衣角,映着暖暖阳光。
此刻的宋府是一片安静,宋敬一早就去了宫中,只剩下宋樟和宋怀予府中留候消息。
宋樟大抵忍不住这种寂静,手中的扇子打开合起来,合起来有打开,非要发出一次次那啪的一下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怀予兄,要我说,咱们的弦崩的太紧了些,这样好的计谋,出不了岔子。
等爹回来了,咱们可要去星云楼,好好饮上一盅。”
那端正俊朗的面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仍是凝在手捧的书册之上,看些文史墨宝,能够叫他心静。
“公子!公子!”宋怀予的贴身小厮薛桥风风火火的赶来,一脸喜色,瞧着屋里只有宋樟和宋怀予,喜道:“奴才亲眼看见有公公带着陛下写的字出宫了。”
宋樟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合上拢在手里:“成了。”
宋怀予却只看向薛桥,问道:“确认是去墨家封赏的公公?”
“奴才不敢确认,可也不敢多做停留,但是也瞧着公公是往墨府的方向去了,想来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