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酒楼、饭馆、街边的地摊,人人都开始怀疑,墨家是得罪了人,才被百般折辱。同时也说明了墨家实在清白,否则不会一连数日还一丁点的罪都没判下来。
风言风语散播的极快,而乐坊的爆炸一案却从始至终没有下文,然后一个牙行的掌柜却突然失足落水,直到衙门的人去搜检他的牙行,才发现久远的文书契约,白纸黑字,赫然写着墨家爆炸的盐庄,是刑部侍郎售出。
谁人都知道,那刑部侍郎是太子门下。
户部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封了那个牙行,将里面所有的文书全部抱到了户部衙门,查了几天几夜,发现所有被状告墨家的脏盐,都出自这个盐庄。
流言纷纷,说爆炸是盐庄工人蓄意报复。
“什么?小女子什么都不知道……况且当年这个地皮我们是从南海的牙行买的,怎么可能在长安城的牙行那里……”墨暖被提审时,瞠目结舌:“我们那的工人都是当时盘下来就带的,跟了我们多少年,怎么可能蓄意放火爆炸呢?我们自家工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此话一出,案子才终于审明白。南海知府也终于传来奏文,那爆炸的盐庄已经彻底清理干净。庄子的最深处才是爆炸点,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据调查,那原本是几间废弃的暗格杂屋。而工人也都是当年盘地皮时的旧厂工人,所有的劣质商盐均出自这个盐庄……
宋怀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所有案子的审理全都呈交给了陛下,却没有下一丝一毫的结论。
“南海盐庄走水、墨掌柜听闻管事丧命、奔丧途中遭遇暗杀、乐坊又爆炸、无数灶户状告墨家商盐、刑部侍郎的地皮……”
桩桩件件,如实叙述,可连在一起就太过巧合,宋怀予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告退了,临走时,陛下的脸色铁青。
听闻,当夜陛下就召集了户部侍郎宋敬,问了一个极其刁钻的问题,并询问了盐务事宜,至于宋敬怎么回答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翌日早朝,户部群臣纷纷上奏,指责太子觊觎盐务,不尊圣上。陛下大怒,当朝下令盐税之事任何人不得插手,而太子早前请奏的设巡盐差使一时,也被当庭驳回。
甚至,连那些被提拔举荐的巡盐差事的人选,都被一一贬黜。
墨隽终于被释放,走出大牢的时候,竟有好些个商会里的商者。几个掌柜喜笑颜开的出来迎接,各个致谢言辛苦,话里话外,都在庆祝巡盐御史一事被驳回的事。
墨隽好容易得见天日,被明晃晃的日头刺得眼晕。几个盐商一窝蜂的涌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墨隽却还摸不清头脑,但面上却什么也没露。
既没有展现出什么在牢里受苦的磋磨样子,也没有展现出什么欢欣雀跃,他只是淡淡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众人:“多谢各位来接在下,改日定专门上府致谢。这些日子多谢诸位帮墨某维持商会大局了。”
话里话外,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