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阳光明媚,春光和煦。墨府一连半个月以来,往来宾客络绎不绝,一改之前的门前寥落。
而墨隽墨昭二人则迅速的投入到了商帮和盐务的事务上去,大刀阔斧的进行着诸事改革和规章制度的重制,每日忙的不见人影。
就连墨暖,每日早出晚归,就连小辈们的晨昏定醒都免了。
而墨册的脸色却不知为什么愈发的难看,成日里在府中吹胡子瞪眼,动辄吹毛求疵。嫌这个婢女的礼行的太过敷衍,嫌那个小厮回话的规矩太不严整,发了好一通脾气,甚至还叫来了墨府的女管家柏酒,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管家的。
可墨府上下传遍了话,都找不到柏酒的身影。
墨暖房里的丫鬟怯怯的来回了话:“柏酒今日一早就出了门,是领了长姑娘的命,可能是有什么要事要办,不如……”
墨册房里的长随嬷嬷冷笑道:“原来是这样,这墨家的长辈,还得等着一个婢女有空了才行。”
那丫鬟当即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说已经差人去找柏酒了,这就让柏酒来回话。
可这些下人哪里能知道墨暖和柏酒的行踪?长安城里的铺子都去了个遍,从外郭城找到外城,从东市找到西市,从墨家上下所有人的盐庄一直找到墨暖新买的东郊地皮,宛若大海捞针一般。
而柏酒匆匆赶回去时,已经整整过了两个时辰。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进门,看到墨册脸色铁青,满地碎瓷片,跪了一屋子正哭泣的下人。
柏酒不慌不忙的双手交叠福了一礼,“奴婢给老爷请安。”她的神色恭敬有礼,没有丝毫的怠慢,也没有分毫的慌张,却始终没有开口发问这些人做了什么。
墨册却眸含厉色,出言讥讽道:“柏酒管家好大的官威啊,我这老头子都得在这里等着你大驾光临。”
此话一出,柏酒当即稳稳当当的跪在里原地,低眉敛目:“柏酒不敢。”却没有解释自己去干什么了,以至于墨册发了好一通的脾气,整个墨府却找不到她柏酒的身影。
墨册的老婆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撇着嘴:“到底是从小就跟在暖丫头身边的人,日理万机,比不得咱们这些闲散老货,还得专门等着一个丫鬟来回话,下次老爷要是再有什么看不过去看不顺眼的,记得先排一排柏酒的时间,待她有空了,咱们才有人搭理。”
话语难听至此,可柏酒就是不接茬,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洁白的额头紧紧的贴着砖石地面:“老夫人这么说,是折煞奴婢了。”
柏酒字句清晰:“盐庄诸事繁杂,南海旧案还有些琐碎事务,户部的大人叫奴婢过去问话,所以奴婢回来的迟了,还请老爷见谅。”
“至于为什么无人所知,奴婢私心想着,奴婢去衙门回话的事人越少知道越好,下人们都是没有主心骨的,本是没有的事再听了多生猜疑诽谤反而不好,于是也没向其他人交代什么。”她的声音稳稳当当的传在了墨册的耳朵了,墨册儿媳抿嘴一笑:“这丫头说话,好像问你去哪了反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柏酒回道:“主上询问奴婢行踪是理之自然,奴婢没有这个意思。”话罢,她缓缓起身,挺直了脊背,对上了墨册的视线:“不知道这些下人们犯了什么事,惹了主子不痛快,还请主子们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