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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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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鄘源的云罗丝可不是普通的道术,凭你一个平民,再有本事也摆脱不了。”

鄘源见自己一击成功,喜得眉飞自舞,哈哈一笑,满脸尽是得意之色,一边叫嚣,一边收拢白丝带。

聿丘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抓住了,又惊又喜,大笑赞道:“鄘源道兄,干得好,痛快,让他们知道我们道官的威严。”

“聿丘大哥过奖,这种小事自然是手到拿来。”鄘源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露了脸,极为得意,忍不住仰天大笑。

鸣一只觉得白丝越绷越紧,全身上下竟然勒出了无数道细小的血丝,疼痛难忍,汗出如浆,咬牙硬挺着。

斩风也察觉到这白丝的奇妙之色,又见鸣一受苦,勃然大怒,影子一晃,突然出现在鄘源面前。

鄘源得意忘形,丝毫没有料到被束縳的斩风居然能从容脱出,惊得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滚!”斩风挟着暴怒奋起一腿,狠狠地踢在他的前胸。

鄘源被掀到空中,越过道官们的头顶,重重地摔在门外的台阶,后脑着地,当场就昏死过去。

人们正为斩风的失败惋惜,也为道术的神奇和强大而惊叹,没料到又生变故。

刚才还得意洋洋、耀武扬威的鄘源,此时却成了败军之将,昏迷在阶前,变化之快令他们措手不及,一张脸不知道换上甚么表情才合适,都变异常古怪。

泰裕等人正捏了一把冷汗,见他没事,又惊又喜。

鸣一挣脱白丝,心有余悸地望着斩风,既是庆幸,又是佩服。

“你们上去坐坐,这里交给我了。”斩风不想逞威风,但这些人绝对不是泰裕这几个人所能对付的,就算留下他们也是碍手碍脚。

泰裕经历的事多,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用意,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惭愧,但留下来的确做不了甚么,只能领着人登上二楼,站在楼梯口等着。

斩风一身孤傲之气,就像一座冰山似地矗立在大堂正中,背着双手,眉平目淡,从容不迫,凡是看到这副气势,没有一个不暗暗竖起大拇指,赞一个“好”字。

道官们望着他,忽然觉得原本满满的信心突然少了一半,开始怀疑自己这次前来是不是错了。

“聿丘道师,现在怎么办?”

“居然连云罗丝都捆不住他,这小子的确有些真本事。”

聿丘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喝问道:“别忘了你们是道官,道官威严,不容藐视,不要让这小子看轻了我们,快摆出你们的架子。”

“可是——”

其余道官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斩风的攻击与普通人的斗殴没甚么区别,唯一令他们诧异的,是斩风从容的摆脱了云罗丝,虽然他们的道术各有不同,但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都不愿贸然攻击。

“我亲自教训这个混蛋!”

聿丘本是领头人,又是麟云的得意弟子兼亲信,虽然只是道师,但影响力和地位远胜于同级的道官,甚至道君也对他礼让三分,此时怎肯丢这个脸。

斩风见他走来,不敢小看他,刚才的鄘源虽然失手,但道术的威力着实强大,如果不是鄘源大意,要想击溃他并不容易。

斩风心中不禁又为攻击术的缺乏而感到烦恼,夕日辉煌和荣耀完全来自两种冥术,又得到机缘巧合,与仙人战了一场,才成为冥界的瞩目之星,此时除了花月就只是烟雨,而道术种类繁多,特性力量各有差异,有刚有柔,有实有幻,单凭冥武技只怕难以持久。

聿丘见他不言不语,以为他轻视自己,更加恼火,叫道:“太嚣张了,就算左明亲自前来,也不敢对我如此无礼,我师父麟云道圣……”

斩风被他一喝,从沉思中惊醒,望着满脸怒色的聿丘,淡淡地打断,应道:“你的废话太多了。”

“你……”聿丘气得七窍生烟,手摇身晃,片刻之后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周围的平民见到如此神奇的道术,都大为惊叹,心中更是为斩风捏了一把冷汗。

斩风自然不会示弱,地上的影子轻摇,准备随时应对突然出现的聿丘。

“天雷衣!”一声大喝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紧接着浑身上下布满雷电的聿丘,猝然出现在斩风的身后,一掌就拍中了他的身子,却发现身子竟是虚体,这一下拍空了。

斩风从影子处晃了出来,依然用最普通的拳术击向聿丘的身子。

然而,这一次的结果却大不一样,聿丘的身上天雷滚滚,他的手刚刚触到身躯,雷击从他的手臂,一直传到他的全身。

痛!雷击力如灵蛇一般突然从他头顶传向身躯,麻痹迅速地蔓延至整个右臂,雷力虽然不及麟云,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是灭顶之灾。

斩风虽然抗力颇大,但也觉得痛楚难当,疼痛随着雷声一路往身上各处散去,从手臂到身子,再到双足,全身没有一处没有雷声,就像是每一寸肌肤都被雷击中。

白天与麟云交手,虽然已经感受到道术的威力远比他想像中要强大,但毕竟还只是猜度,如今亲身体验,感觉截然不同。

这就是道术吗?

掌山一战的成功源自于紫月之瞳的妙用,摧毁了对手的战意和斗志之后,一切都变得极为顺利,然而这一次不同了,第一次用普通的冥武技与道术对抗,就面临重大的危机,而且对方还只是一名道师,如果连这种麻烦都无法顺利解决,以后的路就是难走了。

用冥术就一定能胜他,可是……

不行,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绝对不能使用。

斩风不愿拖累冥界,决定以自身的力量坚持下去。

“我要让你知道被雷劈的滋味。”聿丘见他身子急促地颤动,脸上笑意更盛。

“好!”周围的道官都忘记了刚才的胆怯,一时之间都变得神采飞扬,无不耀武扬威,拍手称快,看着斩风那张因为雷击而不断改变形状的脸,都哈哈大笑。

轰隆的雷声不断地震撼着,犹如心跳般急速震动,不断地回荡在大厅之中,仿佛将带整个晚晴楼带入了颤抖的世界。

随着雷声,人们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像雷声一样变得急促了,原本期盼着斩风能有一些作为的人,开始放弃自己的想法,他们开始相信与道官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相信挑战道官永远是一项错误的决定,有的人把头转了过去,似乎不忍看到斩风被惊天动地的雷声炸成碎粉。

鸣一和泰裕等刑察司的人看得心神俱裂,呆呆地坐倒在地上,神情沮丧。

“太强了……根本不能对抗……太强了……实在太强了……”鱼源低着头,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

泰裕抬头望着天花,嘴里也不断地呢喃着。

只有鸣一还在捏头拳头,紧张地盯着斩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神奇的同伴不会如此窝囊的死去,神奇的制造者一定还会制造神奇。

斩风的反应确实很奇特,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就连他一向锋利如剑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呆滞,外人都只当这是实力悬殊的表现,其实他的神智异常清楚,被雷击的感觉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神志也被提升至极点。

不行,不能再这样忍耐下去,心中虽然有蓝和紫两个力量种子护着,但这个身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噫!这种感觉……

斩风被突然涌起熟悉感惊呆了。

聿丘见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击,心中大安,下手也缓了缓,其实他的攻击力也只在于此,而天雷衣是一种防御与攻击性兼备的道术,因此攻击力并不太强,制造痛楚就是最大的效用。

他虽然万分恼恨,但其实并不想杀斩风,毕竟斩风的身后是左明,是一个依然权倾一方,连戟布也不敢随意加害的人物。

他自然不敢随便杀死左明的人,甚至还认为斩风是左明手下的得力悍将,否则不会有这种胆识和勇气。

“反击啊!”鸣一奋力挥舞着手臂,为斩风呐喊,但在外人眼中,斩风已是必败无疑。

雷击——电击——麻木——颤抖——

整个身躯沉浸在这种环境之中,斩风内心的激荡是正常的,然而任谁也没有料到的是,他心中这场较量的意义突然改变了,不再是为了名誉决出胜负,而是一次最佳的修炼。

因为,天雷衣对他造成了痛楚,与释放不知名力量之后的感觉一模一样,都是有着颤抖感,分别只是在于强烈程度的不同。

对于他而言,这只是无关紧要的打斗,胜负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找到让他在人界有所作为的本钱——力量,冥术以外的力量。

带着无限的怀疑和惊喜,他开始利用强大的心神控制力量,尝试着感应攻入身躯的雷力。

无形的心神在他的操纵下变成了有形的载体,如同一张大网,向肆虐的雷性力量进行追截。

捕获力量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使当年修炼冥神之眼时,也花了半年时间才能在心中种下力量种子,何况是这场随时可能结束的搏斗,而且冥日、冥月都是静止的,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而此时却是在对手的狂攻之下,难度之大可见一斑。

尝试并不是没有进展,强大的心神力偶尔也能捕获一些“猎物”,但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当他将这些束縳住的力量重新释放之后,所能产生的反应,也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难道我错了?”他心中暗道。

对于结果,他感到有些失望,心中的那种熟悉感却挥之不去,一直萦绕在他的思绪之中,使他坚信突破瓶颈的关键就在于这一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场紧张的搏斗开始变得有些乏味,对战的双方都是静止不动。

一个没有反应,一身白衣全部变成了焦黑,另一个也没有其他的手段,只是抓着对方不放,而唯一掀起气氛的雷声,也变得刺耳难听。

“快结束吧,别硬撑了。”

“是啊!硬撑也没有用,别浪费时间了。”

霎时间,气氛变得极其怪异,人们都在盼望着这场无聊的搏斗尽快结束,就连聿丘身后的道官们也觉得胜之不武。

聿丘原本很高兴,同僚的吹捧不断在耳边响起,眼前的景象也令他兴奋,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可是,他的心底里总觉得有一丝诧异,面前的斩风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完全不像是受到压倒性的攻击。

听着耳边的叫声,他忽然觉得打下去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只会将胜利的喜悦慢慢地冲淡,最后甚至会变成丢脸的事情。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急遽下滑,无以为继。

天雷衣虽然攻守兼备,效用极大,但雷力布及全身所要消耗的力量也非同小可,但他怕斩风攻他的弱点,所以只能全身防护,因此到了现在,力量将要消耗殆尽。

唯一令他庆幸的,是自己一直在攻,而且在旁观者的眼中,胜负形式早就成了一面倒,面子、荣耀都已到手。

斩风也察觉到力量的减弱,心里比他还着急,刚刚找了一丝头绪,如何也不愿意让机会白白流失,于是突然伸手抓住了聿丘的手臂,不让他退走。

聿丘吓得脸色发青,没想到斩风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反击,怎么不让他心神颤动,连忙施展出最后一丝力量,力图彻底击败他。

但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斩风领悟新力量的引导者。

疼痛感再次涌起来,斩风却显得异常兴奋,因为心神力对于雷力的束縳越来越熟练的时候,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竟将痛楚感淡化了。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力量存留后再被释放的感觉……

聿丘一直凝视着他,自从斩风抓住了他的手臂之后,他的心里就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因而希望早些从对方的眼中,找到害怕或是放弃的神色。

然而等到的却一种激情和喜悦,仿佛正在享受雷与电交加的痛楚,不但没有被聿丘的气势所震慑,反而用自己的沉稳震撼了聿丘。

站在他身边的道官们,却被他凝重的态度惊呆了,此刻任何人都会认为斩风处于绝对劣势,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拼下去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但聿丘表情所显示的意义大不一样,不得不让这群地位显赫的道官们心中一震。

斩风当然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抟,如果不能善加利用,不知道甚么时候才会再有这种机会。他突然放松了全身,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在心神的操控上,像是拿着一道坚不可摧的长鞭,卷向了一丝丝突破身躯的雷力。

这并不是容易的事,即使心神束縳住了雷力,也会因为巨大的震力使卷住的力量又溜走了,让他功亏一篑,因此尝试的代价很大,一次失败就等于一次剧痛。没有修炼就想一次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幸运的是,斩风最大的资本,就是他的毅力和承受力。

当聿丘的力量完全消失之际,斩风的心神中已经束縳了不同的雷力,仿佛是被网中的大鱼,虽然不断挣扎,却被捆得结结实实,无法逃逸。

斩风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澈,并闪烁着外人看不懂的异采,因为心神中被束縳的力量,使他找到了打破力量局限的一道大门,正如在鹰嘴崖上修炼时所领悟的一样,心神虽然无法引用身外之力,却可以束縳和控制进入身躯的力量,而身躯成为一个媒介,用来吸收力量。

这种新术的成败,取决于三个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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