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呆子,哈哈”
“哈哈~”
一听高聪的话,其余四人都不由笑了出来,看着高聪一脸呆萌的样子,大家笑得更欢了。
王敏好心解释:“来做客的,谁会带着蛐蛐啊?”
“我会啊,在我的马车里。”更好笑的是高聪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算了,高聪你来陪孙鹏下棋吧!”林珏把高聪推过去。“王敏看你的棋谱去吧,赵志荣你来陪我整理书架。”
林珏迅速的安排好几位同窗。看着同窗在一起打打闹闹玩的开心,林珏的眼中更是一片柔和。上一世自己的至交好友也是这几个,只是上一世自己太过于迫切的想妹妹,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事情。这一世有机会从头来过,定要珍惜才好。
“林珏,你家的菜可真好吃!就是分量少了点!”高聪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赞叹。
“是啊是啊,你自己吃的都赶上我们四个吃的了。”孙鹏没好气的说。
这时五人已经吃过午饭,走在文昌街上了。
文昌街以卖文人用品出名,在这条街上,有卖书画的,有卖文房四宝的,也有卖珍奇花鸟的。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来为先生买寿礼。
赵志荣是怕热的体质,从小厮手里抢过折扇,打开,使劲忽闪了两下,才开口道:“你们到底要买什么啊?反正我是送牡丹花的,师母喜欢。快别逛了,我都要热死了!”
“我想给先生买一个玉坠,这个最方便了。”高聪积极的接过话茬。
“我送先生一套文房四宝吧。”孙鹏沉吟片刻答道。
“我想写一张百寿图给先生。”王敏有几分不好意思。
“我们几个王敏的字最好,写百寿图不错。我就画一幅祝寿的画吧!”林珏带头走进路旁的柏雪堂,此店素来以书画齐全闻名于姑苏城。据说只要你提出要求,店里就能拿出符合要求的书画。
☆、第4章同窗二
这柏雪堂进门就是一排排的书架,有数十个之多,半丈多高的松木书架上摆放着散发着墨香的书本,左侧是一排座位,供客人读书时用。右侧的书案上则是一些不同种类的纸和毛笔,数目不多,却都是精品。更绝的是,店家竟然还安排了一个半米高的小书案,小孩子用正好。而且窗户是少见的玻璃窗,使屋中更显明亮,也可看出店家的钱财之多,要知道,现在可以用上玻璃窗的可只有大富之家。店中人多而不乱。有客上门,伙计也只是上前伺候,却不问什么。整个环境营造出一种安静舒适的感觉,让人不由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除了林珏以前来过一次,其余几个都是第一次来。此时就和土包子进城似的都怔住了。
过了半晌,才逐渐回过味来。
王敏不由轻声赞叹:“这么多书,可是比我家中的藏书都多啊!”
林珏笑:“你家祖父是我们六艺学堂的院长,藏书还少吗?”
王敏摇摇头:“再攒上几百年也许就有这么多了。
孙鹏几个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左右看看。
林珏想起家里的瑁哥儿也到启蒙的时候了,不由想到也要给他买几本启蒙读物了。说到这儿,林珏一直怀疑这是不是地球的平行空间,这里自古有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三皇五帝的事迹,就是自唐代开始出现了差错,在这里,唐高祖李渊退位后,上位的不是李世民,而是他的胞兄李建成,自此之后,历史轨迹就发生了偏移。这个世界也泯灭了不少文学家、诗人和词豪。就连现在的启蒙读物都不是“三百千”。而是相对来说比较难读的《幼学琼林》和《文字蒙求》。
林珏选了两本释义比较完全的《幼学琼林》和《文字蒙求》,看见王敏在选纸上有些犹豫,手上拿着毛边纸,眼睛却一直盯着宣纸。旁边的小伙计笑眯眯的看着,偶尔提供点意见。林珏走上前去,把毛边纸从他手里抽出来,放在书案上,细心挑出一龟纹的熟宣,解释:“你是要写百寿图用,熟宣较好。我画画就要用生宣了。熟宣纸是用矾水加工制过的,水墨不易渗透,遇水不化开。而且我选的是龟纹的这种,祝寿正好。”王敏不由赞叹到:“还是珏哥知道得多啊。”
随后,林珏又选了自己画祝寿图用的虎皮宣纸,带着自己的小伙伴离开了。
数日后,这天卯正(早晨六点),林珏如往常一样,陪着爹爹林瑁和已经微微显怀的母亲用过早餐。就带着研墨和观棋坐上马车向六艺学堂走去。
马车不紧不慢地走在江南姑苏城的清晨,一摇一晃的走出了音乐的韵味。穿过了两条街,又走过了一座桥,才看见在晨露中微微显出轮廓的学堂。
学堂共有六个班级,每班约有三十人,每班有一位先生,两位夫子。先生总管班级,夫子协助。林珏的先生就是今日寿辰的杨先生。
林珏一进班级就看见班里已经到了大约十几人,研墨手脚勤快的把笔墨纸砚和《论语》摆在座位上,又把前一天的作业放在讲桌上,才拉着观棋退出去。
这六艺学堂的另一个体贴处就表现在这了,每位学子带来的小厮都由没有秀才功名的夫子另外教授,可以称得上是贴心了,毕竟这些学生的小厮若是不识字会有很多不方便处。
林珏刚刚坐好,赵志荣就贴了过来:“阿珏,今天是先生的生辰,你准备的礼物呢?”
林珏从书筐里抽出一卷画纸,笑着对赵志荣摇了摇。“你的礼物呢?”
赵志荣叹了一口气,趴在林珏的书桌上:“上次我们逛街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牡丹花,昨天在母亲的花房里选了一株不错的,今天中午给先生送到家里去。只是因为这株花,我娘亲又和青姨娘发生了口角,过上些时日,青姨娘所出的志煊也要来六艺学堂了。”
林珏皱眉想了想:“你家志煊今年不足四周岁,青姨娘也太急了吧!”
就在林珏和赵志荣说话时,孙鹏和王敏也走了过来就近坐下。这时听了林珏的话,孙鹏的心情明显低落下来:“林珏你是没有庶兄庶弟,不知道我们的难处。我的庶兄比我大四岁,等我考秀才的时候他已经考举人了。你说有机会的话,我父亲是给我留着还是给我哥哥。”
不等林珏说话,赵志荣又接了过去:“我家还是商户,惯是嫡庶不分的。商户没有科举资格,按我爹的想法,我和志煊谁学得好,就把谁出继给我农户的叔伯,用家里的钱财供出来,学的差的就好好打理生意。要是公平正大的比,我倒是不怕,可是青姨娘吹吹枕头风,我就败了啊。唉,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我不想一辈子做个商人啊!”
林珏看着心情低落的友人:“孙鹏的事先不说,但是志荣的事绝对有法子可想,这问题的关键不就在于让自己出继给叔伯么?你出继了,你家父亲就不会把你弟弟也分出去了吧,你家可就这两个男丁呢!”
赵志荣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兄弟,快说说什么办法啊!”
这时,杨先生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大家连忙回到座位上站好,九十度鞠躬:“先生好。”
杨先生微微点头,等学生们坐好,审视了一下班里的同学:“大家先把昨天的作业都交到讲桌上来,复习一下昨天的内容。”
于是,课堂上便响起了学生一一呜呜的诵读声。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
中午,林珏带着众友人把给先生的生辰贺礼送上,找到一小饭店,一群人走进去,又把小厮遣出去,才开始商讨赵志荣家的出继一事。
赵志荣一坐下就迫不及待问了出来:“林珏,你有什么办法?咱兄弟五个可就你最聪明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林珏给大家满上茶,轻轻啜了一口,才轻声说:“商人重利,要是你家父亲觉得你出继的利益比志煊出继的利益大,不用你说,他自会把你出继出去。不过,在这之前,先让青姨娘在赵家消失是最重要的一步了。”说到这儿,林珏看了赵志荣一眼。
赵志荣严肃的说:“青姨娘是我爹原来在买货途中遇到的良家女,入门四年半,产一子一女。”
高聪艰难的咽下口中的点心,又喝了口茶,才疑惑道:“可是不是早就说好了,四年后的那场童生试大家一起试试么?四年时间,赵家伯父会在这期间把赵志荣出继出去么?”
林珏笑了笑:“会,他不会我也会让他会!”
如此,他把自己的计划一一道出。
半晌后,王敏才深深地叹口气:“此非君子所为啊!”
孙鹏却是一脸笑容,推了推愣住的赵志荣,又白了王敏一眼:“那你是做君子呢,还是帮赵志荣呢?”
王敏没好气的说:“要是我不帮,怎么叫兄弟呢?就当我欠了你们的吧。”
高聪左右看看:“商量完了。那就可以吃饭了吧。快让小二上菜吧,我快饿死了!”
一场小小的阴谋悄然诞生。
三个月后,赵父买货归来时,方知,青姨娘娘家打着赵父的旗号出售商品,即毛皮和锦缎。但因进货渠道低劣,出售的为残次品,使赵家信誉毁于一旦。赵父怒,审查,才知是青姨娘出的主意,为了攒私房钱,赵父将青姨娘禁足。
半年后,赵志煊进学,因姨娘被禁足而性情孤僻、敏感,总是怀疑有人在背后讲自己坏话。一日,一同窗见他而没有打招呼,其大怒,将同窗打得头破血流。学堂调查发现同学都不喜赵志煊,甚至表示,不想和他一同进学。学堂将之遣退回家。赵父无奈,只得为其单独请一夫子。
一年后,夫子辞馆,表示赵志煊不敬师长,且“朽木不可雕也”。赵父却在此时又发现赵志煊不顾自己的禁足令,私会青姨娘,对其失望透顶。
两年后,青姨娘的禁足令解除,却发现赵志荣已经将自己儿子落下很远,无望之下决定斩草除根。却不料伤及无辜,在王敏,孙鹏来赵家做客时,误食河豚,幸好毒性不重,除腹泻昏厥外无其他症状。不等赵家禁口,此事以传的姑苏城人尽皆知。赵父无奈,将青姨娘送去监牢。同年,将赵志荣出继给同族兄弟。
又是一年三月三,五人共举杯,庆祝赵志荣得以出继,有了科举资格。
孙鹏看着林珏,叹口气:“大家可记住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林珏啊,这小子太黑了。”
林珏无辜的眨眨眼:“我做什么了?”
众人大笑,是啊,做什么了呢,只是传了几句闲话而已。
在青姨娘风头正盛时,让她听到家中有学子的丫鬟抱怨:“读书太费钱了,一场场的考试就是烧钱那。唉,要我们和赵夫人一样就好了,那么多嫁妆,几个举人也供出来了。”于是,青姨娘去倒卖货物了。
在赵志煊进学时,不小心放出其母因品德问题被家主禁足的消息。于是,赵志煊被同窗孤立了。
在赵志煊单独在家进学时,让他偷听到“二少爷的夫子是夫人推荐的,能好好教二少爷吗”的传闻。于是,赵志煊不敬夫子了。同时,让其知道青姨娘的日子艰难,母子连心,他怎能不去看望姨娘呢?
在青姨娘的禁足令被解除时,她又听到丫鬟议论“二少爷这辈子算完了,除非没了大少爷,不然难有出头之日啊”。于是,青姨娘铤而走险,下毒了。
在赵父想向王家、孙家赔礼时,无意知道赵志荣与王敏、孙鹏感情甚笃,想要一起考童生试。于是,赵志荣被出继。
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青姨娘的每一步都在大家的预料之中,才在他们食用了带有河豚的麻辣鱼却只是微微中毒。
☆、第5章秀才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挤满了外出游玩的人,一白衣少年突兀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只见他白衣飘飘,及腰的黑发随意的用以紫色绸缎系住,微微上翘的眼梢,像小扇子一般轻灵的睫毛,眼波流转间几乎要把人的神魄吸走,只是唇间那习惯性的和煦笑容让人意识到这是一名容貌出众的男生。很轻易的就是人忽视这只是一名十岁左右的少年,几乎每个见到其姿容的人都要赞叹一声,其长大后的风姿可觑一二。
两个和少年差不多大小的青衣书童紧随其后,其中个子稍高的书童的嘴唇飞快的蠕动,仔细一听,却是在抱怨主子:“爷,今天可是放榜的大日子啊,你怎么也不提前和老爷夫人说一声就跑出来了啊。你这不是害小的吗?上个月研墨哥娶妻的时候,我可是拍着胸脯说一定照顾好您的啊!您不能这样啊!”
少年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个头稍矮的书童,却见矮个书童极其伶俐的上前捂住了高个书童的嘴,低声警告:“别墨迹了,大爷都烦你了,本来不让你跟着出来的你非要跟着,出来又这么多话。”
高个书童使劲扒开捂在嘴上的手,瞥了一眼矮个书童,嘀咕:“不就是跟着肖护院学了两年的拳脚吗?怎么手劲这么大?”虽然这样,却是不再抱怨什么了。
与此同时,松明街林府却是一片兵荒马乱。正厅里坐着一位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表面及其沉稳的样子,但从其不停地用杯盖刮着茶杯中茶末,却没发现杯中已经没水了的动作,可以看出他极为心神不宁。另一个抱着一三四岁男童的美妇焦躁地走来走去,含着手指的男童无辜的眨着眼:“娘亲,琅儿头晕。”门口那不停向外探头的七八岁男童没好气的说:“头晕也给我忍着,林叔不是去看榜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话音刚落,一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冲了进来,满头大汗,不等气喘匀了就急声说:“大爷中了,大爷中了。是头一名的廪生呢!”
中年男子大喜,站了起来:“此话当真,珏哥当真成了秀才?”管家连连点头。
美妇则不停地嘟囔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半晌,放下怀中的男童,连声说:“管家,快去放鞭炮,我给菩萨上香去!”
两个男童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是满满的喜悦之情。
等家中终于安静下来,中年男子忽然回过味来:“大喜的日子,珏哥哪去了?”
“大哥说自己心不静,跑去清泉寺了。”七八岁的男童答道。
原来,这林府却是林珏家中了,四年过去,林珏也由一初学《论语》的幼童长成了容姿过人的少年,今日却是童生试院试这一场的出榜日,过了院试,也就有了有了秀才身份,即有了“功名”在身,同时有了免除差徭,见知县时不用下跪、知县不可随意对其用刑、遇公事可禀见知县等等特权。
说到这儿,就要谈一谈这大覃朝的科举制度了。在大覃朝,进学校学习是参加科举的必由之路。入国子监学习的,统称监生。监生大体有四类:生员入监读书的称贡监,官僚子弟入监的称萌监,巨人如见的称举监,捐资入监的称例监。参加乡试的,除监生外,还有科举生员。只有进入学校,成为生员,才有可能入监学习或成为科举生员。
凡经过本省各级考试进入府、州、县学的,统称生员,俗称秀才。取得生员入学资格的考试叫童试,也叫小考、小试。童生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院试由各省学政主持,学政又名提督,故称这次考试为院试。院试合格者称生员,然后分别分往府、州、县学学习。生源分三等,有廪生、增生、附生。由官府供给膳食的称廪膳生员,简称廪生;定员以外增加的称增广生员,简称增生;于廪生、增生外再增名额,附于诸生之末,称为附学生员,简称附生。考取生员,是功名的起点。一方面,各府、州、县学中的生员选拔出来为贡生,可以直接进入国子监成为监生。一方面,由各省提学官进行岁考、科考两级考试,按成绩分为六等。科考列一、二等者,取得参加乡试的资格,称科举生员。因此,进入学校是科举阶梯的第一阶。
就在家中乱成一团,招待着闻声而来的贺喜者的时候,林珏却是跑到了清泉寺上。
林珏在佛堂里上了一炷香,虔诚的叩拜下去,心中默默的念着自己对家人的祝福,良久,才徐徐起身。指示观棋和奉宣去添香油钱,自己却径直向后山走去。
此时的清泉寺后山一片寂静,嗅着佛香,听着诵经声,林珏霎时感觉自己的心静了下来。
自重生以来,林珏一直以保护妹妹为目标。可是,现在的他去以什么身份接近妹妹呢?
前一世考到举人身份的他自忖考到个进士没有问题,可进士身份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在短短几年里达到可以和荣国府媲美的程度。又如何救妹妹出虎穴呢?
现在的他凭借着上一世的本事取得秀才功名,若是继续依靠前一世的知识定是不如继续学习,最后取得前三甲来的起点高。
那么,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成为贡生,进入国子监。这不难。难的是自己必须要见妹妹一面了,若是再不见面,怕是妹妹就要去荣国府了。如果不能让妹妹去不成荣国府那个大杂缸,必须尽快以一个合理的身份把妹妹接出来。
林如海的庶子?不行不行,起码明面上的身份决不能是这个,会连累家人的。那该如何呢?
林珏神游中,下意识的就把魔爪伸向了那盛开的桃花,手中拿着一朵桃花,一边走,一边紧紧盯着桃花看。
半晌,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走到了佛塔处。
不等林珏离开,却听见了熟悉的呼唤声。
“林珏,你怎么在这儿?”
林珏转身一看,却是六艺学堂的院长王志松和一白发僧人并肩自佛塔上走下来。这僧人一脸悲天悯人的佛相,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不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林珏对院长都是敬爱有加的。于私,他是林珏好友王敏的祖父,平时对林珏照顾有加。于公,可以把六艺学堂这一私立学堂办的比县学、州学还好的人必定是有真本事、大智慧的。况且,王志松可是进士出身的,只是他刚有了进士功名,父亲就逝世了,他回乡为父亲扶棺之后,舍不得关了家中的六艺学堂,就辞官回乡了。
“见过院长,见过大师。”林珏先对院长行过礼,又合掌对僧人一拜。才回答院长的询问:“学生是来礼佛的。”
院长指着林珏对僧人说:“这是我六艺学堂这几十年见过的资质最好的学生了。今年方九岁,自去年秋天参加童生试,县试和府试都是第一的名次通过。今天院试放榜,他却跑到这里礼佛,看来院试是胸有成竹了。我家的敏儿、孙通判家的老二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一起参加童生试,其他两个孩子连县试都没过,敏儿和孙家老二只过了县试,只有林珏这小子,一次就成了秀才啊。”
僧人合掌:“阿弥陀佛,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院长笑的一脸得意,人才都是我六艺学堂的。
“老和尚,给个见面礼吧!”第一次见院长那么不客气,林珏有一瞬间的呆滞。
僧人纵容的笑了笑,自手腕上取下一串念珠:“这念珠跟了我五年有余,日日随我念经问道,今日就送予小施主吧!”
林珏下意识的看向院长,院长抬抬下巴,示意林珏接着:“这老和尚可是菩叶大师,论起辈分,是这清泉寺方丈的师叔,好东西多着那!给你就拿着!”
林珏接过,再次合掌:“多谢菩叶大师。”
院长拍拍林珏的肩:“快回家吧,你家现在绝对去了不少祝贺的,人情往来也学着点,别读书读傻了。”
林珏向院长和大师告辞,转身离去。
却不知回到院子里的院长和菩叶大师却正谈论着他。
“林珏小施主相貌过了。”菩叶大师摆上棋盘,不由说道。
院长叹口气,捏着棋子满脸愁容:“相貌倒在其次,问题是心智啊!自古有不少以言杀人的例子,却鲜少有一五岁稚童用言语逼死人的啊!”
菩叶疑惑:“这怎么说?”
“前两年敏儿在赵府误食河豚鱼,却只是轻微中毒。我发现不妥之处,请人详查,最后又逼问敏儿。才知道林珏为了让赵家小子过继出去,竟然……”院长把林珏的所作所为一一道出,又长叹口气:“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收他为徒了。”
菩叶微微笑:“竟然是这样,怪不得你这么忧愁呢!”
院长落下棋子,坚定的说:“我的性格过于柔和,教不了林珏。可我一定要给他找一个耿直有才干的先生。不能让如此人才毁于庸人之手,更不能让他走上岔路。那是我大覃江山的损失。”
菩叶笑容不变:“我倒有一个好人选。”
☆、第6章稚龄秀才公
快到午时的时候,林珏才带着观棋和奉宣回到家中,刚进大门,林珏就感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服,看着奶娘路氏急匆匆的拽着自己向劝学轩走去,不由好笑。
“奶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林珏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我的大爷,您考上秀才了。在咱江苏省是头一名的廪生啊。今天上午来贺喜的人一波一波的啊!现在老爷在花厅待客。您快跟着老奴换件衣服过去吧!”光听声音就知道路嬷嬷急得不清。
林珏无奈的在路嬷嬷的操持下换了一身待客的衣服,又束好头发。换好之后,在水银镜下一照,林珏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衣服换回来。镜中是一个一米三左右的翩翩少年,本就风姿绰约,可是换上绣着大红杜鹃花的外裳,领口处还有银色的云纹,腰间坠着一牡丹花味道的香囊。愣是多了几分妖娆的感觉,额头上束着一块鸽蛋大小的血玉的额饰,更是雌雄莫辨。
路嬷嬷打掉林珏想脱衣服的手:“唉,我家大爷也大了啊!真是一天比一天有风姿了。快去花厅吧,别让老爷等着。”小孩子家家还是穿红色好看。
林珏苦笑,扶额,不知是不是重生的缘故,自己五官不变,但容貌气质却愈加出众了。
花厅中坐着四位中年男子。林珏走进去,先冲着林父深深一揖:“儿子回来了。见过父亲!”又向其他三个男人行礼:“小侄见过王伯父,张伯父,赵叔父。”这三个男子不是别人,却是林父跑河运时的好友。原来四人一起跑河运,后来,林父和赵叔父买了几十亩田,销了商籍,但王伯父和张伯父却还是天天水里来,浪里去,走南闯北,可也攒下了一大份家业。
王伯父一把拉过林珏:“我们这些人,就老林你会生儿子啊!不到十岁就考了秀才,咱江苏头一份啊。过几年考状元还不是手到拈来?”
林父笑的一脸满足,嘴上却还是谦虚:“哪里哪里,这还小哪!能看出什么来?”
林珏暗笑,父亲哪,你都笑出一脸褶子了,还不满意?
张伯父更是一巴掌拍在林珏身上:“好孩子,有本事,我和你王伯伯没少受官府的压榨,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啊。你好好学,以后就指望你给伯伯撑腰了。”
林珏疑惑,上一世可没有这一出啊,难道是因为自己上一世十四岁才考秀才的缘故?记得上一世直到自己去世前王伯父和张伯父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
不等林珏说话,林父就把话茬接了过去:“他还是孩子那!说这个就早了,先吃饭去吧!”
王伯父大笑:“老林,你还是那么一直护犊子啊!我还能害了珏哥不成?”
林父虎目一瞥。王伯父的话茬就停住了,换成了了苦笑:“好好,先吃饭,先吃饭!”
赵叔父也不说话,一直笑呵呵的,端着茶杯看王伯父耍宝。
送走客人,林父看看林珏:“你先去后院看看你娘亲,今天回来还没给你娘亲请安吧!她可是高兴坏了。然后来书房,我有话和你说!”
林珏应道:“是!”
来到后院,不等林珏请安,就被杜氏搂在了怀里:“好孩子,可真给娘亲争气!今天来了那么多人,谁不夸我会教育孩子啊?”
林珏笑:“哪有娘亲这么夸儿子的啊?儿子都不好意思了!”
林瑁兴匆匆的抓着林珏的袖子:“还没恭喜大哥呢,恭喜大哥喜中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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