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血本赔偿,康家父子也是得了份好处的…………毕竟,老康和康柏,一个没了老丈人,一个没了外公,又在里面出力不少,一个帮着拖住你二姑,一个不时过来探点消息。
温徵羽沉默几秒,说: 二姑这次,怕是心都被伤透了。
我小时候,不记得是八岁还是九岁那会儿,康叔出了点事,康家上下一团乱,二姑回来,找到爷爷。赔礼加赔钱,再加上托关系说情,爷爷库房里的古董没了一半,那些古董有好多是老先生去到外省走乡串镇翻山越岭收来的。他腿上有块疤,就是收古董的时候,被村子里蹿出来的土狗咬的。
老先生为了前姑父的事情奔波,他出门的时候是在春天,回家的时候都中秋了,和康叔一起回来的。那年中秋,康叔在我们家过的,感激涕零,说我爷爷就是他亲爸,比亲爸对他还好。
我那时候小,不太懂,但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当时康叔哭了…………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到大人哭成那样。
叶泠默默地听着。温徵羽说: 后来有一回陪爷爷散步,我想起这事,问爷爷。
爷爷说康家是顶不上事的,他总不能看着女婿有事不管,能帮得上忙就帮,自家女婿不是外人。
她缓了口气,想到她二姑的事,担心叶泠误会,说道: 温时熠的事,不能怪二姑。奶奶临死的时候,不闭眼,那口气哽在那,怎么都不愿咽下去。二姑当时哭成了泪人,对奶奶发誓说她一定会护好老三,不会让他出事,不会让他坐牢,不管怎么样都会护他周全,奶奶目不转睛地盯着二姑,嘴里特嘶哑地喊出了一个lsquo;好rsquo;字,喊到一半就没声音了,嘴是张着的,眼也是睁着的,就那么走了。后来还是大姑给奶奶合上了眼,闭上了嘴。
二姑的心是最软的,最疼家人的。她那么维护温时熠,不止是疼弟弟,也是怕没法向奶奶交待。我从来没见过奶奶用那种眼神看人。我那时候不是很明白奶奶为什么会那么担心温时熠,只是隐约感觉,他应该是有什么事。
温徵羽对叶泠说: 我反应慢,很多事情当时都不太明白,要过了很久很久,甚至很多年才能想明白。
叶泠问温徵羽: 累不累?
说这么多,就温徵羽现在这状况,她估计够呛。温徵羽说: 有点。
叶泠说: 那你眯会儿,我到十一点半再叫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