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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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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真的不知啊,娘娘。”小莲痛哭着道:“奴当时只觉得头脑中一片浑沌,等清醒过来时,已经从闻太师府上出来了。”

当时她怕得紧,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姜王后,既怕姜王后责罚,又怕姜王后得知她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会把她住处宫中,心中也存有一分侥幸,或许这事会就这么过去,除了她和闻太师,谁也不知道?

可如今,一切都被戳破了。她假传王后旨意在先,欺瞒在后,自然是罪上加罪。

小莲万念俱灰,见姜王后这样震怒,心知自己的命泰半是留不下来了,虽如此,她仍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娘娘,不管您信不信…奴从没有想过要害您。”

姜王后已经不愿意再与小莲说一句话:“把她拉下去。”

经过贴身婢女的背叛,姜王后自此变得多疑,再不复往日的风光霁月。但凡觉得身边的仆从行径有异,都会直接发作了去,殊不知,她的这种举动让仆从们变得战战兢兢,人人自危,除了当值时间,一个也不敢在王后宫中多呆。

姜王后变得越来越疑神疑鬼,怀疑周围的人总有一天会背叛自己,她甚至怀疑帝辛有朝一日会废了她,另迎宫外新宠为后,帝辛虽然偶尔回来她宫中,但他自那件事后从未在自己的宫中过夜,这件事,似乎是她失宠的最好证明。

倘若姜王后的神智足够清醒,就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偏偏她就像是被魇着了一样,恐惧的种子在她的心中彻底地扎了根,并日复一日地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而姜王后的这些改变,也恰好契合了某些人的心思。

一名女仙亲眼见了姜王后歇斯底里的模样,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旋即悄然隐于空中。

不久之后,崇侯虎求见帝辛。帝辛对这个自己的“宠臣”还是有一些印象的。不过现在,他横看竖看,都觉得崇侯虎长着一副奸妄相,心里眼里所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半点没有忠君爱国的意思,帝辛想不明白,自己先前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

花言巧语也许能够迷惑人心,可问题是,崇侯虎他说话特直,根本不是个善于言辞的。帝辛敢打赌,他如果去做谏臣,定会比做帝王的宠臣合适。

崇侯虎朝帝辛行过了礼,第一句话就是:“姬历带着其长子来京了,敢问大王,咱们是不是在开门迎接他们的时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露凶光。

帝辛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姬历是西边靠近戎狄部落的一位诸侯,因骁勇善战,将戎狄逼得一退再退,领地也扩大了不少。崇侯虎就跟他告密,说姬历已经势大至此,若是他顺势打回京臣,大家都要完蛋了。

之前的帝辛听了崇侯虎的话,心中当然也是害怕的,一直在杀姬历与不杀姬历之间徘徊。

不过现在……经过诸仙一鼓动,周围有那么多的部落蠢蠢欲动,帝辛是傻了才把原本可以争取的助力推向自己的对立面。

“这件事,以后不必再提。”帝辛断然道。

崇侯虎见帝辛不欲采纳他先前提出的计划,顿时急了:“大王,如果不趁早除掉姬历这个祸害,以后再后悔可就晚了!这次姬历将他的长子昌一起带了过来,我们正好趁着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斩草除根啊!”

说话间,他的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上一丝蛊惑之力,虽然轻微,但立刻便被帝辛察觉到了。帝辛顿时眉眼一凛:“寡人道你何等胆量,竟敢挑拨寡人与西伯侯之间的关系!原来,你竟是不怀好心的妖人!对着寡人,也敢使出你那些妖术,寡人今日是断断留你不得了,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妖人给寡人拿下!”

他不知道崇侯虎做这些事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几分是受人指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崇侯虎的身后,一定站着某个对他不怀好意的存在。

人?妖?仙?

这些都不重要,他迟早会把那些对他包藏祸心的存在都揪出来!

☆、第25章九尾狐

王城宫门大开,百官同站于门口,这场面,是难得一见的壮观。指挥人清道的侍卫看着这一幕,欣羡地想,西伯侯此番来京,何等风光!如果他有朝一日能够享受到这等待遇,便是立时死去,也值当了。

当太阳渐渐偏移至西边的时候,一群马蹄声由远及近。在距离宫门还有一百里的地方,姬历命麾下战士停马,自己则与儿子姬昌一起骑着马停在了王城门前,姬昌回过身,从马车上牵下一个小孩子。

帝辛遥遥打量着西伯侯一家人。三人越走越近,氤氲在黄昏中的轮廊也越发清晰。

西伯侯姬历生得孔武有力,一张面孔憨厚老实,眼中却时不时地透出精光,因人到中年,有些发福。其子姬昌是一名俊逸儒雅的青年,并不像他的父亲一般,一眼望去便知是一名武将,不过,从他虎口处因为练习弓箭和刀法而产生的老茧中可以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尚文不尚武的青年。

姬昌的手中牵着一个的小孩,头上用两根红绳扎成两束冲天髻,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模样,脸上还未褪去婴儿肥,肉嘟嘟的。因出生显贵,其吃穿用度无一不是上等,被养得细皮嫩肉的,看着气色极好。

小孩看到生人,竟也不怕,扯了扯姬昌的衣袖:“阿父,这是谁?他带的人怎么比阿父带的还多?”

“不得无礼。”姬昌轻斥了一句:“还不快向大王行礼?”

小孩儿嘴巴瘪了瘪,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显然在家中从未受过这样严厉的训斥,很是委屈:“见过大王。”

“犬子无状,请大王恕罪。”姬发与姬历亦向纣王行礼。

“免礼。西伯侯戍边有功,为寡人打退戎狄,寡人又岂会因区区小事而迁怒于西伯侯?这就是西伯侯长子吧?如此年轻,便追随父亲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寡人看他比之西伯侯当年也是不遑多让!”帝辛看着姬昌点了点头,眼中颇有赞许之色:“天色已晚,西伯侯随寡人进宫,参与寡人为你举办的庆功宴。”

见帝辛果然不生气,而不只是嘴上说说,姬历与姬昌松了口气。大王率领百官在门口相迎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原本姬历与姬昌受商王宣诏入京,走到半路的时候接到一封密报,说是商王欲假借庆功之名暗害他们,他们还很是忧心。如果不是奏报中已明说西伯侯与世子都将前往朝歌,他们真想称病不来。

待他们接到密报的时候,已经走了大半距离,进入商王的势力范围,却是想退也不能退了,只能一面硬着头皮往前走,一面暗自戒备,一旦有风吹草动,便派身后的将士们护送着姬发回领地。

如今商王将文武百官都招了来,态度又是这般和善,显然拉拢之意远胜于打压或猜忌,姬历与姬昌心中也松了口气。姬发试探商王的手法虽稚嫩,但却颇为有用,能让他们立竿见影地看到商王的真实态度。

姬昌低下头,却见自己身边的小孩睁着那双乌黑发亮的双眸狡黠地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狠狠地瞪了回去。虽然知道小孩这回算是立了功,但商王岂是那么好试探的?幸而商王不计较。若是商王果真生气起来,一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小孩被这么一吓,脚下一歪,险些就要跌倒在地,幸而被姬昌拉住了。在这之后,小孩也老实了,再不敢出做什么小动作。

这厢君臣其乐融融,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另一处却有人不大痛快。

“你说什么?师祖钦定的未来葬送殷商之人,居然被那纣王笼络了去?你在凡间的那些属下究竟是怎么办事的!”黄天化怒斥眼前的黑熊老妖。

这黄天化乃是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之徒,他的师祖,就是鼎鼎大名的原始天尊,负责主持封神之事。但这等事,身为圣人的原始天尊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遂派了自己的爱徒道德真君来打头阵,道德真君又派弟子黄天化来行离间纣王与西伯侯一家之事。

黄天化得此重任,自然摩拳擦掌,想要好好表现一番,以得到师祖的看重。为了避免在此过程中造孽产生的因果,在师出有名之前,仙人们都不会直接动手,多选择假手于人。而那些想要得到成仙的下界小妖,就是他们最好的棋子。黄天化派了一个居于洞中已修炼百年的熊妖替自己办事,谁知道,这熊妖虽实力不差,脑子却不怎么好使。眼看着他接手的第一件要务就这么办砸了,黄天化焉能不怒?

“仙君息怒,都是我那徒儿办事不力,我本欲让他给那西伯侯送信,告知西伯侯纣王对他心怀不轨,谁知那孽徒贪杯,不胜酒力醉倒,直到西伯侯入了朝歌境内,才将信件送出,却是为时已晚。”老妖一面作痛心疾首状,一面小心翼翼地拿眼偷觑黄天化:“不过,此事也并不是没有转机……”

“你若有法子,只管道来!若再吞吞吐吐,本君留你不得!”黄天化闭上眼,将心中升腾起的那一抹戾气压下,心中默念七七四十九次清心咒,这才将戾气尽数化去,没有破坏他往日仙风道骨的形象。

“是…是…”黑熊老妖抹了抹额上渗出的汗,黄天化丝毫不顾及他在场,发动仙力,对他造成了莫大压力,黑熊老妖心中暗恨,面上却一派恭敬地道:“听闻女娲圣人对那纣王也很是不满,特派了一只千年狐妖来祸乱朝纲,依我看来,不若从那千年狐妖处入手……”说到此处,他看了黄天化一眼,这位仙君给他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他不得不示意这位仙君把他的力量收回去。想要他帮忙,就算现在不给他好处,起码不能让他遭罪不是?

黄天化听老妖又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不由皱起了眉头,待看到老妖面上冷汗涔涔,心知是自己威压过盛所知,心中又有了些得意,不快也散去了不少,从善如流的将仙力收回:“继续说。”

“女娲圣人让那千年狐妖蛊惑纣王,现在怕是已经有了成效。我们再出面,让千年狐妖在纣王面前说些西伯侯的坏话。纣王对西伯侯不满,自然会对他动手,待西伯侯遭遇不测,那姬昌怕是不反也得反了。届时,我们再派人护送西伯侯的儿子与孙子返回领地便是。”

黄天化忽然发出一阵朗声大笑:“不愧是妖族众人,果然擅长这等阴损之谋!本君将此任务交予你,果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你既有法子,便只管去做就是。丑话说在前头,你成功了,本君自会在师父与师祖处为你请功,可你若失败了……”黄天化眸光一冷:“本君也是不会为你担责的。”

黑熊老妖当着黄天化的面点头哈腰,待他转过身去,眼中却透露出憎恨的光芒。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些看不起他的仙人们都踩在脚底,他要成为仅次于圣人的存在,让这些仙人也尝尝不得不奉承他,讨好他的滋味!

“欺人太甚,这些人明明自己想要得到好处,却尽拿我妖族当马前卒!若是父王还在,若是我妖族不曾衰落,他们安敢如此!”一个身着滚金边白袍衣衫的青年站在一颗树边,愤愤地道。

“九哥,就算知道这些,我们又能如何呢?”他身旁与他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懒懒地说道:“我妖族自上古一战衰落后,便谁都轻看我们两分,虽有父王留下的余荫庇佑,我们中若不能出一个准圣,谁会把我们当一回事儿?”

陆压看了眼黑熊老妖,又道:“这些还未得道的后辈们暂且不用理会,倒是那被派遣至人间的九尾狐具有一丝上古九尾灵狐血脉,我们不妨去看看。若是个聪明的,你我就提点一二,若信了那女娲‘圣人’许诺的话,一心只想往那死路上钻,我们便也顾不得他了。”

圣人二字,他说得极为讽刺,丝毫没有对于唯一出自妖族的圣人的敬重。显然,在金乌们看来,当年在妖族之祸中选择袖手旁观的女娲早已不值得他敬重。且她这些年仗着自己妖族的身份不知道利用了多少小妖作为马前卒,尽管只是还未得道的小妖,但她又何尝不是在坑害同族!因此,金乌们在心中又添了一份对于女娲的不屑。

“九尾狐……”被陆压称为九哥之人脸上闪过一抹怪异之色:“你可知道,那九尾狐现在何处?”

“想必九哥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陆压不答反问。

“他在王朝的边界拉拢王朝周围那些部落联盟,用商王的名义向他们施恩,倒是颇取得了些成效。也许他是在取信于商王?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金乌看起来有些困惑:“如果他只是想蛊惑纣王,用狐族的那些手段就绰绰有余了。”

“看来他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蛊惑商王,也许我们能对这只九尾狐有那么一点点期待?”陆压慵懒的眸光中终于露出一点兴味。

然而,这个时候,这对金乌兄弟都没有想到,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乐趣。

而远在边境,正准备前往朝歌的尚轩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不止一班人马盯上了。

☆、第26章九尾狐

尚轩这些日子以来着实做了不少事。周围的人若是有生病的,他便治病,教他们认一认平时在周围就能够采集到的草药,除非是遇上类似瘟疫一样的传染病,否则,他鲜少动用神力。他毕竟不可能留在这里一辈子,等他走了,这里的人想要治病,还是得靠草药。在发现百姓们食物来源大多比较匮乏之后,他又教他们辨认与识别一些可以吃的植物,并告知他们寻找的窍门或者种植的方法。

尚轩虽不是农业之神,却诞生自宇宙,生来便是天地的宠儿,这些知识对于他来说就是与生俱来的知识,仿佛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对于人类而言,这些却是需要历经百年、甚至千年才能够摸索到的规律,是一笔极其宝贵的财富。尚轩愿意毫不私藏地将这些知识教给部落的人,而不是像那些巫一样神神秘秘遮遮掩掩,部落的人对于尚轩自然越发推崇。

因为尚轩切实地帮助了不少人,他走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很舍不得他,希望他能够在部落多停留一段时间,甚至一直留在他们的部落。这个年代文字书写不易,懂得文字的人并不多,质朴的人们不懂得怎样用大段大段华丽的辞藻来赞扬人,但他们对于尚轩,对于他口中那个让他来到这里的商王朝是满怀感激的。

商朝周围的部落联盟规模都不大,最大的一个部落也不过几万人罢了,远远没有办法跟商相提并论,只有当部落联合在一起,才能够让商朝产生忌惮。对于这些部落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有一口安稳饭吃,有好一点的日子能过。只要能够满足这些条件,他们并不在意谁来当他们名义上的共主。

如果商逼得他们活不下去了,他们一定会反叛。但是现在,商不仅派来了使者改善他们的生活,还通过这个使者之口向他们传达了和平共处的意图。部落联盟的首领们满意了,尚轩也满意了。这时,帝辛召尚轩回朝歌的书信到了。

部落联盟的人知道尚轩即将启程,苦留未果后,往他怀中塞了一大堆食物。那几乎是他们每家能够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了!不过,这些食物他们给的心甘情愿,毕竟任谁都能够看出,尚轩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多大的改善。尚轩自然不需要这些食物,但在一番推辞未果后,他只得接受了。

告别部落联盟的人们之后,尚轩选了一条最近的路,掐着时间,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向朝歌行去。一路上,他又以同样的方式帮助了不少王朝领域内的子民们。他打着帝辛的名义行事,既然身为“外人”的部落联盟都帮了,他自然不可能对需要帮助的本国臣民视若无睹。理所当然的,他又收获了一批爱戴者。

有些人以前一有事就喜欢去求人类之母女娲,现在,慕名来找尚轩的人倒是更多些。因为他们发现,求女娲也没用,女娲圣人实在是太忙了,未必能够听得到他们的诉求,尚轩却是实实在在的在人间,他们能够找得到的地方。

不周山顶的女娲圣人感受着最近从人间传来的信仰之力渐渐不如往日一般浑厚了,蹙起了秀美,起身走了几步,远远地俯视着山下的红尘滚滚。人类的欲望真是无止无境,她不过一段时间没去人间传播信仰,那些人类就敢如此怠慢于她。

女娲虽对人类产生了一丝不满,可她到底还是需要信仰之力的。她想了想,挥起袖子甩出一道神力,朝着朝歌的方向而去。潜伏在朝歌中的女娲近侍收到了消息,立刻出了门,在朝歌城中制造神迹,对人类施恩,而后宣扬女娲的功德。当然,她做的并不像尚轩那般细致,很多时候只帮忙解决些不那么繁琐的、可以直接用神力解决的小事。于大事上,她是不愿意与这些人类有过多纠缠的。毕竟,谁都说不准哪天会不会因此而沾染上因果,不是吗?

在神侍忙着遵循女娲之命,巩固女娲在人间的信仰的时候,尚轩也收到了一道来自女娲的旨意。显然,女娲对他的做法并不满意。她不反对尚轩用自己的手段取信于帝辛,但跟金乌们一样,她认为,作为千年九尾狐的尚轩若是想要魅惑帝辛,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何况,谁允许他跟她抢夺信仰了,他以为他是谁?

女娲吁了口气,闭上眼,压下心底的怒意。现在她还需要用到那只妖狐,且先忍忍,日后……他自会尝到恶果。到时候,她绝不会出手相助!

由始至终,女娲都没有想过,尚轩也许并不愿意依照她的意愿行事,也没有想过,尚轩最后是否需要她的帮助。女娲认为尚轩会梦寐以求的东西,对于尚轩而言一文不值,反倒是被她忽略了的那些,才是他所珍视的。

这一日,尚轩又一次为一个村庄根除了夺命的传染病后,朝着村外走去。待走到村外没有人的地方,他朝着身边的虚空说道:“两位朋友,你们已经跟着我很久了,不妨出来一见?”

空间中传来一阵波动,两棵树旁边,竟凭空出现了两个身影。

这是一对兄弟,两人都是青年模样,生得极为相似,面容俊逸,眉眼中却透露着旁人所难有的骄傲与凌厉,显然出身非同一般。量身裁制的镶金边仙袍将他们衬得身形颀长,兄弟二人举手投足间都有着难以掩饰的高华。

不过,尚轩见到兄弟二人眉眼中那令人恨不得狠狠地抽几顿的臭屁表情,愣了一愣。

这不是他当帝俊的时候护着的小崽子吗?没想到,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尚轩的对面,兄弟二人并没有认出尚轩。他们三人重逢的情形与上一个世界尚轩与厄洛斯、塔尔他们重逢时又不太一样。当时他重回卡俄斯世界,不知是否因为他是那个世界的创世神,卡俄斯世界的规则并没有特意压制他的力量以及灵魂波动。对于塔尔与厄洛斯这些熟知他灵魂波动的人来说,自然不难认出他。

可到了这个世界,他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不仅他本身的神力与灵魂波动被掩盖了,让其他人难以感应出来,尚轩自己也很难在不见面的情况下辨认出过去那些熟人们的灵魂波动。

如果不是金乌兄弟恰好找到了他,如果他们不是站在了离他如此之近的对面,如果尚轩不是对他一手带大的小金乌们如此熟悉,恐怕他也不能够确定金乌兄弟的身份。就算现在面对面,尚轩也只能够勉强感应到一点两兄弟的灵魂波动。上一次他在洪荒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感觉。

“你就是最近在凡人之中盛传的‘活菩萨’?”小九看着尚轩,挑了挑眉,露出颇为挑剔的神色:“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见了他这跋扈的样子,尚轩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笑笑:“在没有弄明白对方底细之前,就挑衅对方,可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看着眼前的小九,他又想起了那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鸡仔。它的头顶必是不让别人摸的,就连羲和与东皇太一都不行,只有自己对它流露出喜爱之色的时候,它才会在自己的掌心中打几个滚儿,满意地用脑袋蹭蹭自己的手,娇贵的很。以前,羲和没少因为这事埋怨他。

不曾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九这脾性仍能够看出当初的痕迹。不过,没有了父亲为他们遮风避雨,他们这些年过得也很辛苦吧?看着与以前再怎么相像,毕竟经历了轮番事变,到底是不同了。小九是这样,小十也是这样。

“喂,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莫名的,小九觉得眼前之人的神情与说话的语气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听过。他们活的太久了,也许,他们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只九尾狐?

小十直接拦在了尚轩面前,他的预感清晰的告诉他,弄明白这只九尾狐的身份十分重要,虽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选择了遵从自己的直觉:“你变回本体,让我们看看。”

也许他们曾经见过这只九尾狐的本体,这只九尾狐在之后修炼成精了?

尚轩摇了摇头,虽然面上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其中的拒绝之意却不容人忽视。

软的不行来硬的!小十皱了皱眉,动用仙法,想要强制尚轩“变回原形”。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蔓延而出,停留在尚轩的身上。没想到,等金光散去,尚轩竟然没有任何变化!

小十的瞳孔猛然紧缩,莫非这只九尾狐的道行比他们还高?可是,这完全不可能,哪怕它就是洪荒九尾灵狐后裔,如今也不过只修炼了千年,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这些金乌兄弟,可是有近万年修为的,现如今都已突破大罗金仙,直逼准圣。更何况,据他所知,这只九尾灵狐天赋并不如何出众,体内仅有一丝九尾灵狐血脉,完全无法与他们这些传承自上古的逆天血脉相提并论。

既然这样,眼前的一幕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金乌两兄弟思考的时候,尚轩已经走远了,他并没有打算与金乌兄弟们相认,如今不知名的力量阻隔了他的魂力波动,他倒省了很多事。

只可惜,尚轩并不知道,小九和小十或许认不出他,精明的老大和老二却对他们的父王十分熟悉,这种熟悉甚至到了不需要依靠仙力或者魂力波动,就能够辩识的程度。自然了,曾经对“父王”有过不敬行为的小九和小十也在尚轩的身份曝光后被众位兄长修理得很惨。

——居然是你们两个二货最先见到了父王!

——你们明明早就见到了父王,却没有认出他,也没有告诉兄弟们!

——你们不仅没有认出他,还敢没大没小,简直找打!

当然,其他的八只金乌们是绝对不会承认,其实他们就是对这俩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二货羡慕嫉妒恨了。

☆、第27章九尾狐

深秋已至,落叶滚滚。

朝歌中,姜王后看着王城中萧瑟的景象,不忧悲从心来。她指着宫外的一棵树,对身边新来的侍女小竹道:“那是本宫刚嫁予大王的那一年和大王一起合栽的树,现在,那棵树枯了,死了,没有人管了……你说,本宫这王后之位,还能够坐多久?”

新来的小竹缩了缩脖子,她不得姜王后宠信,并不敢像姜王后的前任心腹小莲一般随意地与姜王后说话,只得勉强笑笑,小心翼翼地答道:“娘娘是王后,是大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您的王后之位无人可以动摇。”

“如果,要动摇本宫后位的,是大王呢?”姜王后一张雍容华贵的脸上满是嘲讽。

小竹不敢接话,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也不知道王后今日又犯了什么疾,好端端的,竟想着大王会废她。王后这么多年来贤德淑良,且并无大过,还为大王诞下一名王子,地位稳固着呢,大王怎么会废她?只怕这位娘娘整天胡思乱想着,才容易出事情。

“罢了,本宫与你说什么,你又懂什么?”姜王后冷哼一声:“你们一个个的,都巴望着本宫不好呢。”

紧接着,又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发作。小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看着姜王后砸了一样又一样东西,她努力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进去,好免受姜王后的迁怒。

原以为进王后宫中服侍是一件好事,相熟的姐妹们都还羡慕过她呢,可谁知道,餍着了的王后不复从前的大气雍容、温和良善,竟这般难伺候!无论她再怎么小心,都逃不过谩骂与责罚。王后……到底要怎样才能不生气呢?

脚步声由远及近,王子殷郊进来了,他看着满地的碎片,不赞同地看着姜王后:“母后,您又在乱发脾气了。您不是教导过我,我们上位者应严格约束自己,不应放纵自己的脾气,任意妄为吗?因为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王室的颜面……”

“闭嘴!本宫教你这些,难道是为了让你回来气本宫的吗?”

王子愣了愣,全然没有想到,向来对他温声细语、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王后居然会如同泼妇一般大吵大闹,还这般疾言厉色地训斥他。

姜王后也注意到了自己儿子的愣神,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内心深处的躁动与暴戾。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她还是在意的。

“郊儿,母后是为了你,为了姜家而操心,你怎么可以如此误解母后。”姜王后痛心疾首地说道:“倘若就连你都不能相信了,母后还能够相信谁?”

殷郊本是纯孝之人,听得姜王后此言,有些愧疚,刚想说些什么来宽慰姜王后,就愕然地听着她继续说道:“郊儿,你放心,母后绝不会让大王与他在宫外养的那个妖女动摇你储君的地位,为了你,母后什么都愿意做!你只要安安心心地等着成为我大商的新任大王就可以了!”

“母后,你、你、你这是…这是在谋逆啊!”因为惊讶,也因为恐惧,殷郊的舌头都开始打颤了。他亲近姜王后,但同时也敬爱父亲,在他过往的认知中,他每天都需要不断地努力学习,终有一天,他会从父亲帝辛的手中接过王朝的担子,将之背到自己的肩上。但那一天绝对不是现在,不是用这种方式!

“母后,您收手吧,趁着现在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殷郊毕竟还只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大事的半大少年,就算再怎么早熟,也快支撑不住了:“父王已经立儿子为太子了,儿子不需要用这种方式也可以成为未来的大王的,您何必陷儿子、也陷您自己与不义!”

“不,你不明白,你的父王,他已经被蛊惑了,他已经完全不在乎我这个王后,以及你这个嫡长子了。若不趁着现在还有能力的时候搏上一搏,日后,你我便只能任人宰割!”

姜王后继续用森然的语调说着那些令殷郊听不懂的话语,殷郊看着姜王后的红唇开开阖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将自己一手拉扯大的母后吗?真的是他那在人前无论做什么事都仪态高华,人后却会温声软语对他说话的母后吗?

忽然,姜王后牢牢地盯住了殷郊,一双眼眸中满是冷冽的光芒,殷郊就像是倏然间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了咽喉,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郊儿,任何人都可以不理解母后,唯独你不能。告诉母后,你会令母后失望吗?”

殷郊的目光与姜王后充满寒芒与杀戮之意的目光对上,忽然大喊了一声,晕了过去。

在儿子晕倒的瞬间,姜王后发现,自己心中升腾起的,竟不是担心,而是失望,是浓浓的失望。

原来,她觊觎厚望的儿子,竟然是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姜王后知道这么想不对,并且自己会这么想很不正常,但她丝毫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这么想。冥冥之中像是有一股力量,在诱惑她堕落,不断地激发出她心中的阴暗面,她却无力抗拒。

“来人,去将大王请来,就说我与他有要事相商。”

……

一座气势恢宏的王府中,一名衣着华美的中年人正闭目养神,因成日大鱼大肉,他有些发福,油光满面。为了追求外观的英武,他特意蓄了须,满脸的胡子没有让他更为英伟,反倒让他看起来更为可怖。他的身旁有两名美婢正为他捶腿,两名美婢都各自地垂着头,看也不看他,只专注于手下的工作。

忽而有人来报:“牧公,您派去的人已经传回了消息,王后打算在今晚行动。”

听了这话,中年人蓦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阵精光。他抬起手,推了推两名婢女,示意她们回避,待她们离开后,他朗声笑道:“那个蠢妇,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不枉本公在她身上花的那些功夫!”

“是啊,这是上天都在帮着您呢,否则,这姜王后为何早不疯晚不疯,偏偏这个时候开始发疯了?这是上天注定要让您做新王的意思呢!”牧公手下之人极善于阿谀奉承之事,一番话说得牧公心情大好。

“说的也是,从前那妇人将帝辛的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本公便是想做什么,也插不进手去。如若不是她忽然得了癔症,疑心帝辛要害她和她儿子,今日本公也找不到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果然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牧公快意地长笑,似乎是要将这些年积累的怨气尽数发泄完:“同是父王所出,又有谁比谁尊贵了?哼,牧公?帝辛想要让我帮他守一辈子边疆,任劳任怨地供他差遣,想都不要想!”

“牧公,既然王后已经帮我们禁锢了大王,我们不该辜负这个机会才是。”他的属下提醒道。

“本公立刻派本公驻扎在城外护卫队入城,拿下帝辛与王后的命!”

……

“王后,你这么做是何意?”被姜王后一杯酒毒倒的帝辛并没有姜王后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反倒无比冷静。

“我为什么这么做,大王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大王既然不需要我们母子了,我们也不需要大王了。现在,请大王签下这份传位诏书吧,念在我与大王也曾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姜王后顿了顿,说道:“尽管你对我们母子俩是那么的无情。”

帝辛皱起了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本想试着用言语来劝服姜王后,毕竟他与姜王后之间本就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可现在,他忽然发现,他根本无法正朝与姜王后对话,因为姜王后的思维已经陷入到她所编织的一个假想当中去了,她的一切行动都围绕她的假想展开,无论帝辛与她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帝辛没有想到,他小心翼翼地提防着来自外部的威胁,最后,却在内宫之事上跌了个大跟头。也是他素日太相信姜王后了,因为相信她不会背叛自己,即使不喜爱她,但在面对她的邀请的时候,却不会有过多的防备,所以才落入了她的陷阱中。

毒酒已经开始发挥它的作用,帝辛感觉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但始终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护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不至于因为这杯毒酒而殒命。性命无虞,在这过程中吃些苦头却是在所难免了。

“大王,你是要你的命还是要王位,请尽快做出选择吧。”看见帝辛一脸扭曲的表情,姜王后自然知道酒中的毒性开始发作了:“否则,等到这酒的毒性入侵你的心肺的时候,就是妾身给你解药,也救不了你了。”

姜王后看了一眼被她捆绑住手脚,口中又塞了白布的儿子。殷郊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此刻正因为情绪激动而奋力挣扎着。姜王后狠了狠心,别开了目光,没有再看他。

已经抵达朝歌的尚轩抓住了从自己身边飘过的命运线,倏地睁大了眼:“原来,这也是命数的一部分。”

命数与命运不同,所谓的命数,或早或晚,必定要成为现实。

那么,包括他、帝辛在内的所有人的命数,都已经定下了吗?还是……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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