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纷飞,笛音悠扬,大宫女才刚走到乐师阁附近的湖边,就听见那飘渺的笛音,她没有欣赏音乐的细胞,但也能听出这笛声很美,正欲寻找笛音的方向,笛音中断。
“首座都让你改弹琴了,你还抱着笛子不撒手做什么,真以为那不受宠的月妃能成为你的靠山?”
“还有那屋子,常媚让你腾出来,你却还当个看家护院的狗,真是敬酒不吃……”几人将中间吹奏的人围住,大宫女走近,正好见有人把笛子抽走欲扔进湖里,她加快一步,将那笛子接住。
“谁啊,不知好歹!”
那扔笛子的人侧眸瞥见大宫女,刚才嚣张的气势瞬间被扑灭,乖巧得跟听训的学生般。
大宫女乃陛下面前的人,虽然只是个宫女,但也比他们地位高,想起她那日掌掴常媚,他们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乐师阁的乐师竟是这般心性,怕是有朝一日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大宫女出声冷讽,几人纷纷道歉,落荒而逃。
见柳妹儿刚刚一直没说话,大宫女走上前去,将笛子递给他。
男子抬眸,朝她行礼,“多谢宫女姐姐。”
他的眼眸红得厉害,显然是受了委屈,大宫女瞧上一会儿,下意识道:“我虽不懂,但笛声很干净,我喜欢听。”
柳妹儿薄唇微张,眼眸泛着泪光笑道:“我既没有贵重东西答谢,不如请宫女姐姐听上一曲。”
若非皇亲贵族请命或宫中宴会,乐师阁的音乐常人哪能听,大宫女刚想说这不符合规矩,柳妹儿已闭眼吹奏。
那略显苍白的唇贴在笛边缓缓输送奏动的能量,他聚精会神,大宫女静静站在一旁听着,没有打断,和他保持着礼数距离。
一曲完毕,柳妹儿睁开眼,眼前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一张手帕和些许药物。
他眸光微凝,俯身将东西捡起。
……清晨,大宫女进萧燃宫殿帮他梳洗,余光瞥见了龙床上格格不入的厚被子,她已处变不惊,陛下总会为月妃破例,她习惯了。
“昨晚你去了何处?”
大宫女正为他整理金冠,听闻这话,差点插歪发髻。
“奴婢出去散散心。”
萧燃没有再问,上朝后又有官员上呈赈灾的问题,萧珂因病没来朝堂,这些大臣收敛许多。
“待萧珂病愈,由她负责,你们可满意?”
不等大臣们交头接耳结束,萧燃继续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下一个。”
大臣们不敢有异议,早朝结束后,她们互相使着眼色,出了皇宫,立刻松口气谈话。
“陛下暴虐,我们若是忤逆,会跟之前的臣子一样被处理掉 吧。”
“嘘,城内说不定遍布陛下的眼线,我们还是小心着嘴。”
一颗被咬了半边的果子从天降落掉在两名大臣脚中间,她们吓了一跳,忙往上看。
“玉将军?”
玉琪斜躺在树杈上,揉着耳朵道:“这果子真酸,难怪收成也不好。”
两名大臣对视一眼,没有多说,跟玉琪行礼后便离开。
玉琪在树杈上翻来覆去几下,重新回了宫。
“都能和上官家的公子见面,想必是痊愈了,这是躲着陛下不愿上朝呢。”
玉琪吃着御书房里香甜的果子继续道:“这赈灾的事三王女一旦解决好,想必支持她的人会更多。”
处理公务的萧燃并未抬头,仿佛对这事没有兴趣般,但玉琪知道,他正是在意这件事,才会装作这般镇定。
“昨日臣没去花芊宫,也不知月妃那是个什么情况。”
他捏着果子玩,盯着萧燃双手的动作,“这个时辰,他应在沐浴,臣要不此刻去监视下?”
“不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