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跟着金秘书住到了她的公寓,然后因为心情不好一不小心就喝高了。
喝高了,好似做了一场迤逦的梦,梦里是跟那个男人……
是梦吗?
可那些画面又那样的无比清晰,一帧帧,一幕幕,都是那样的深刻。
难道,昨晚他来过这里了?
正当战南笙胡思乱想时,客房的门在这时从外面被人拧开,伴随门开的下一瞬,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许是男人身上气场太强,也许是客房并不宽敞,所以男人一出现就显得整个房间就变得狭小了许多。
伴随男人走到她的床前,战南笙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蓦然瞪大到了极致。
她怔了许久,才难以置信开口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嗓音不辨喜怒:“醒了?我给你做好了午餐,你等下洗漱完就把午餐给吃了。”
他说着,人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枚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
因为这个动作,战南笙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眼瞳都重重地缩了起来。
她心底更像是被人扎了一根刺,疼得都有些麻木。
她抿了会儿唇,还是坐了起来。
伴随身上的被褥滚落至腰间,身上很快就传来了一抹凉意。
这突然而至的凉意,让战南笙下意识的低下头。
她低头的瞬间,这才发现她整个人近乎是光着的,身上更是纵横交错着各种……痕迹。
她一下就反应过来,昨晚的那些梦其实并不是梦,而是事实。
她闭了闭眼,手指梳理了一下蓬松而又凌乱的长发,待缓过那阵滔天的荒唐后,她才从新睁开眼。
她一抬头,就看上男人已经戴好了戒指和一支她从未见过的腕表,她掀眸看向他,道:
“慕西洲,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话落,男人就俯首看向她,嗓音听起来是缱绻宠溺的口吻,
“笙笙,之前在北洋省我就跟你说过,我原本计划是跟沈婉清协议结婚,三个月为期。三个月,时间一到就会跟她解除婚姻关系。但,那个时候你因为这个跟我闹,我后来基于当时的情况就跟你妥协了表示不会跟她协议结婚。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外祖父他病危,立了遗嘱。遗嘱要求我必须先跟沈婉清完婚,我才能继承他的全部兵权。外祖父病危这件事来得突然,我跟沈婉清协议结婚是权宜之计,没有跟你提前说是我的不对。
但,我之所以不跟你说就是怕你胡思乱想。现在你既然已经从别的渠道得知这个消息,也因为这件事而回来了,我若是不跟你说清楚,你怕是要因为这件事跟我闹。所以,现在整个事情经过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你……能理解吗?”
战南笙抿了抿唇,好一会儿后,她喃喃的口吻:“那……你现在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慕西洲没想到,她开口会是这么一句。
他以为她至少会跟他闹一闹,哭一哭,至少要控诉两声委屈,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很平静的问,她需要为他做些什么。
是真的变乖了,能做到想都不想就为他做出牺牲了么?
慕西洲神色晦暗不明,伸手在她发顶上揉了揉,又俯身抱住了她,嗓音低低淡淡的:“你不觉得委屈么?”
战南笙下意识的就想躲开他那只手,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眼波微动,看着他,静了会儿,道:“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么?你知道我会委屈的,不是吗?”
“但你这次却没有跟我闹?”
战南笙笑了下,道:“如果闹能改变结果,我大概会试一试。”
言外之意,现在客观事实已经发生了,她因为知道无法改变,所以就懒得闹了。
慕西洲没说话。
战南笙在这时掀开被子下床了。
她光着从他身旁走过,然后拿上干净的浴袍去了盥洗室。
很快,浴室就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慕西洲眸色晦暗不明的看着浴室的方向,许久,他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浴室的门。
很快,浴室就传来女人的回应,“有什么事吗?”
慕西洲心头莫名就有些堵得慌,但他又不知道这股恼火是从何而来。
静了几秒后,他才淡声道,“我……等下要去京郊巡视戚家军新建的营地,所以,不能陪你。”
慕西洲打算把戚家军营地搬迁至京城的京郊,跟他的军工厂关联在一起,这样他好控制。
最近,他就在忙新营地的建设。
他作为戚家军新少主,不得不去现场监工。
但,他说完这句话以后,许久都没有听到浴室里女人的回应,眉头就皱了起来。
就在他准备推门进去时,浴室里传来女人不咸不淡的回应,“是跟你的新婚妻子沈小姐一起吗?”
新营地一共有三支分队,一支是戚家军主力军,一支是厉少斯协助,还有一支便是沈家军了。
沈婉清虽是一介女流,但因为沈老的几个儿孙都不成器,所以她是沈老看重的沈家军女继承人。
因此,负责沈家军这支分队的便是沈婉清了。
慕西洲不置可否,但却把搬迁营地的这件事跟战南笙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后,道:“我晚上回来陪你。”
战南笙在这时裹着睡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洗了头,发烧上全是水,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
她对他昂起头,有些泛红的眼圈看着他,道:
“慕西洲,你看起来挺不容易的,一切以你的大局为重吧,你不必事事迁就我这边,去忙吧。”
慕西洲薄唇抿了起来。
按道理,她的不争不吵,其实是他想要的,但等她真正不跟他闹的时候,他又觉得关系反而更糟了。
他喉头滚了滚,自然而然从战南笙手上拿过干毛巾,给她擦拭头发。
他给她擦头发,她也不闹,任由他擦。
他取过吹风机给她烘头发,她仍然不吵不闹,乖巧的不可思议。
甚至是,在他帮她吹干头发以后,他想吻她,她也会配合。
就是……少了点什么。
只是,慕西洲一时间分辨不出,少了的这一点究竟是什么而已。
终于,当他的吻从她的唇上移开时,女人淡漠的看着他,“你还不走么?我看沈小姐都打了你好几个电话催你呢。”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他终于知道那少了一点是什么了。
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期待。
而她对他,似乎已经没了那份期待。
沈婉清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茶几上手机的频繁振动吵的慕西洲愈发烦躁。
他弯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接通后,淡声道:“马上下去。”
他说完,就掐断了沈婉清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便对战南笙道,“你去吃饭,我带你一块去京郊?”
战南笙没什么变化的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就笑出了声音,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她看了会儿慕西洲,淡淡的问:
“你是觉得我还不够难堪么?我去做什么?你的情妇和你新婚娇妻同框出现,是不尴尬,还是不难堪?”
顿了下,抿了抿唇,
“慕西洲,你给我留点脸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