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笙拒接得很干脆:
“不能。”顿了下,“我跟他已经彻底断了。如果他真的熬不过去,看在从前一场夫妻的情份上,我会去吊丧。”
闻言,手机那端的沈婉清眼底就一闪而过得逞的笑意,但她语调仍然带着哀求:
“战小姐,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好歹他待你一片痴心,如今他病危……”
战南笙打断她:
“沈婉清,一个月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阴阳怪气地暗讽我是破坏你们婚姻的小三,不止一次的向我发出挑衅,就差用手指戳在我的鼻尖叫我滚出他的世界。你让我滚我便滚,你求我回难道我就要回去了?”
沈婉清:“战小姐,我但凡有半点法子也不会来求你的。阿洲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孩子的父亲就这样一病不起,甚至是就这样没了,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战南笙听懂了。
正是因为听懂了,她才一时间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她手指无意识地梳理了会儿头发,一颗心就这样缩了又缩。
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可她脸上又没有任何的表情。
手机那端的沈婉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唇角就不自觉地上翘了起来,继续说道:
“战南笙,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你回来看看他吧。”
她这次话音落下后,战南笙终于开口回她了,她问道:“怀孕了?恭喜啊。”
沈婉清:“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谢谢了。”
她话音刚落下,战南笙的话就再次传来,“孩子是谁的啊?”
此话一出,沈婉清呼吸就是一滞,“战南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应这么大啊?我听人说,你跟你的那个寸步不离的保镖,何以琛何先生关系匪浅?所以就不禁好奇,这种匪浅的关系究竟好到了何种地步。没准,你们早就背着慕西洲天雷勾地火的暗度陈仓了,所以这孩子……”
战南笙的话都没说完,手机那端的沈婉清就情绪失控的打断战南笙,冷声道:
“战南笙,我自问从始至终都没有得罪过你,你何必这么污蔑我,这么膈应人?我跟阿洲虽然是协议结婚,但我爱他是不争的事实,我就算是死也绝不可能背着他做那种丑事。何况,何以琛他现在是我的妹夫,我跟他绝不可能。”
战南笙等她说完,波澜不惊的口吻:
“沈小姐,别激动,孕妇情绪太激动了对胎儿不好。不是就不是,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顿了下,“要是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此时的沈婉清在手机那头气得都浑身发抖。
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说道:
“战南笙,我打电话给你的初衷是希望你能回来看看阿洲,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战南笙轻笑:
“怎么会呢?他需要的是你这个既能帮他争权夺利又能帮他生儿育女的贤内助,怎么可能是我这种既不能生也一无是处的女人呢?”
说到这,战南笙就顿了下,似是思考般的口吻,道:
“不过,难得你这么低声下气地求我,我怎么都要给你点面子,省得日后慕西洲恢复康健的体魄后,你在他耳边说风凉话,说我在他病危的时候冷血无情什么的。所以,等着吧,沈小姐,我买好机票就会回去。”
战南笙说完这句话,就掐断了沈婉清的电话。
她掐断沈婉清的电话后,就给战小五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战南笙开门见山,问:“何以琛跟沈婉清的妹妹结婚了?”
战小五三天前才参加过何以琛的婚礼,她道:
“三天前,何以琛的确跟沈婉清的妹妹沈柔举行了婚礼,我以厉家大小姐的身份跟大哥一起出席了他们的婚宴,何以琛是入赘。”
战南笙点了下头,道:“我……今天会飞京城。”
闻言,手机那端的战小五明显的诧异了一声,问:“因为……慕西洲?你不是对他的事再也不闻不问的。”
战南笙将沈婉清打电话给她的事同战小五说了一遍后,道:
“沈婉清上杆子的挑衅,我一味地忍让显得我太好欺负了。”
战小五挑眉:“所以,你回京城并不是为了慕西洲,而是想教训沈婉清?”
战南笙嗯了一声后,战小五便道:“大小姐,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战南笙道:“你等下去找李念,就跟她说,我回京城后就回去见她,让她做好跟何以琛相认的准备。”
李念一周前跟霍九枭回了京城,如今的李念已经脱胎换骨,成了一个能正常直立行走的人。
不仅如此,在她自己一套完善的养生套餐下,她身体各项机能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
她从原来八十斤的体重长到了九十多斤,整个人养的愈发的出水芙蓉,水灵灵的惹人。
战小五三天前在何以琛跟沈家二小姐的婚宴上见到过她一次,差点被她的美色给惊呆了。
战小五将她三天前见到李念的事跟战南笙说了一遍后,道:
“我总觉得,李小姐现在愈发的叫人难以琢磨,她是个很不简单的小姑娘。”
战南笙当然也发现了李念的变化。
她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说道:“只要对我们没有恶意,人品也没问题,她这个人就能处。”
战小五嗯了一声后,道:“我等下就去找她。”
战南笙说了好,就跟战小五结束了电话。
电话结束后,战南笙就上楼去收拾行李了。
她没有去打扰在书房里谈话的父母,等上了飞机才给顾少霖发了一条短信。
飞机关机前,许久都没有跟她联系过的慕西洲发了一条短信给她:
笙笙,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我忽然很想你,想的发疼。
战南笙第一反应不是因为这几个字难过,而是想到沈婉清的话。
沈婉清说他病危,一天清醒的时间不多,既然如此,他怎么还能发短信?
是因为真的放不下她,所以才能拖着病重的身体强忍着痛苦也要发短信给她?
还是,另有原因?
战南笙自然是没有回这条短信。
手机关机后,她就在想一件事。
沈婉清说她怀了慕西洲的孩子,无论真假,不可否认她被刺激到了。
说是跟那男人一刀两断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但感情这种事,没几个能做到轻拿轻放的。
至少,短期内,关于他的一些情况,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飞机四个小时抵达京城机场。
来接她的是战小五。
但回主城区的路上,他们遭遇到了两辆重型卡车围堵,在盘旋而上的高架桥上差点被卡车撞下黄埔大桥坠入黄浦江。
好在战小五车技过人,成功避开危险。
但,还是在下架高架桥的路口发生了碰撞,车头都被撞得裂开了。
明显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车祸。
只不过是,对方做得滴水不漏。
因为交警给的初步结论是意外。
两辆卡车,一辆卡车司机突发心梗造成操作不当,另一辆卡车因为刹车键失灵,所以才导致这样的意外。
战南笙的额头擦破了点皮,看着并不严重,但却头晕的厉害。
她感觉应该是被撞的脑震荡了。
她倚靠着车身,看着一旁在跟交警对接的战小五,问:“你感觉怎么样?”
战小五刮伤了手臂,掉了一块皮,疼肯定是疼,就是战小五能忍。
她道:“我都是皮外伤,不要紧。大小姐你呢?”
战南笙道:“我有点头昏,应该被撞的脑震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