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果不哭,小糖果不哭……麻麻欢欢小糖果。”
唐慕烟花了五分钟哄好了小糖果。
小家伙稳定下来后,很快就在唐慕烟怀里安稳地睡着了。
唐慕烟在这之后,把小糖果交到了战南笙的怀里,说道:
“笙笙你帮我抱一下,我脚扭伤了,这样抱着有些吃力。”
战南笙嗯了一声,就把小糖果接了过来。
这之后,唐慕烟就倚靠着身后的楼梯扶手,掀眸看着脸色极其复杂的霍见深,道:
“霍先生,两件事。一件,抓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第二件,儿子的抚养权我要了。”
她说完,就对战南笙道:“笙笙,你送我回唐家吧。”
战南笙点头,“好。”
唐慕烟嗯了一声后,对立在不远处神色不明的陆怀安道:
“安爷不远万里的一路追过来,看来对我是真爱了?这个年头,千金难买心头好,千金难有情郎,就冲安爷这番真心实意,我怎么都做不到无情无义。安爷,一起吧?你是华夏陆老将军的独苗,我那个唯利是图的便宜父亲肯定会待你如上宾的。”
说到这,顿了下,“我脚扭了,你过来抱我。”
话落,陆怀安就朝她走了过来。
但,霍见深在他欲要弯下腰将她抱起时,霍见深拦住了他那个动作,并在下一瞬对唐慕烟道:“你不能走。”
唐慕烟掀眸冷看着他,道:“怎么?合着非得我躺进棺材里,等死透了,我们才能有一个了断?”
霍见深喉头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唐慕烟的话还在继续:
“霍见深,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我之间这点破事至于纠缠这么多年还纠扯不清吗?少卿已经都这么大了,闹得里外不是人,是你脸好看,还是我的脸好看?像这种拿着铁链将我当狗拴着的畜生不如的行径,我就不找你追究了。为了孩子,彼此给自己留点脸面吧。”
她这样说完,就一瘸一拐地朝陆怀安走过去,“带我走。”
不等陆怀安语,霍见深突然开口道:“你想回唐家,我送你。”
唐慕烟侧首看着他冷笑:
“霍见深,是不是我想做什么你就要帮我做什么啊?你要是真的那么好说话,就像个爷们一样痛快点,把离婚协议签了,咱俩恩怨两消。”
霍见深面色很平静,嗓音也是:“我不会离婚。”顿了下,“今晚,你想离开霍公馆,要么我送你,要么就不准。”
唐慕烟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转过身走到他的面前,对他昂起头,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不准?这么霸道?”
她说完,捞起离她最近柜子上的一只青花瓷器对着自己的天灵盖就劈了下去,“准了吗?”
她本来就因为从楼梯滚下来摔得额角鲜血直流,现在又来这么一下,很快满脸就是血了。
终于,霍见深再也不敢说什么过分刺激她的话了。
他喉头滚了又滚,呼吸也重了又重,良久,他道:“你走吧。”
唐慕烟在这之后,抬手拍了拍他面无表情的俊脸,笑得像个女痞子,“早这样不就得了,真是贱骨头!”
……
唐慕烟一行人走后,霍见深靠着楼梯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的脚边是先前被砸得稀巴烂的瓷器,上面沾着唐慕烟的血。
霍见深目光在那块殷红的血色上停了许久,直到掌心后知后觉的传来了一抹尖锐的刺痛,他才回神。
“你流血了。”
说这话的是霍少卿。
闻言,霍见深便掀眸朝他看过去,“你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霍少卿视线在霍见深被瓷器碎片割破的掌心停留了几秒后,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得睡着才行。”
他这样说完,就将目光从霍见深身上撤回了,道:
“你放心,就算她要跟你离婚以及争夺抚养权,我也不会不管你。毕竟,如果就连我也不要你了,你该多可怜呢。”
说完这句话,霍少卿就离开了这里。
霍见深一颗心在这以后,抽疼到了极致,直至疼到麻木,他才惊觉天都快要亮了。
所以,一切都是他的罪么?
呵,佛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这大概就是他造下的孽吧。
……
**
那端,战南笙将唐慕烟送回唐家老宅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她临走前,唐慕烟眸色暗淡地看着她,喃喃而又无助地问她:
“笙笙,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该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低泣。
战南笙心疼地抱了抱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
“人一旦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就再也看不到太阳了。如果你能先放下恨,或许属于你的光明就会到来。”
顿了顿,补充道,
“你想一想你的孩子们,是你的养女小糖果也好,还是少卿也罢,他们都是你活下去的希望。”
唐慕烟眼泪无声而又汹涌地滚了出来。
她很快就把战南笙肩膀上的衣裳弄湿了,有些哽咽的口吻:
“我最大的悲哀就是明明那么恨又那么……放不下吧。”
战南笙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多想想他对你的好,或许日子就有盼头了。”
唐慕烟喃喃地道:“是么?”
战南笙斩钉截铁的口吻,道:“相信我,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
……
战南笙离开唐慕烟的房间后,在楼下看到了在特地等她的唐晋行。
战南笙有一阵没有跟他见过了,她走到他的面前,挑眉问道:“特地等我?”
唐晋行嗯了一声,道:“我送你?”
战南笙想了想,点头道:“好。”
车子驶出唐家老宅后,坐在副驾驶的战南笙便侧首问他,“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唐晋行摇下车窗,让夜晚的风吹了进来,“慕西洲最近找过我。”
战南笙哦了一声,问:“他找你麻烦了。”
唐晋行摸出了一根香烟,咬在嘴里后,侧首问战南笙:“不介意我抽一根吧?”
战南笙坦言,道:“我怀孕了,孕妇不能抽二手烟。”
话落,然后唐晋行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就变白了一度,随后便将嘴里的香烟扔出了车窗外,脸色如常的道:
“他没有找我麻烦。”顿了下,“就是找我做伴郎来着,我不太乐意。”
战南笙皱了下眉头,问:“他还找谁了?”
唐晋行道:“慕景川。”顿了下,“霍孝衍,还有蒋少男他们。”
战南笙有些头疼的掐了掐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他跟五年前一样,可耻又可恨。”
唐晋行低低轻笑道:
“是啊。他娶了我们几个这辈子都求而不得女人还不够,还要往我们心口上捅刀子,让我们给他当伴郎以衬托他这个新郎官的最后胜利,确实可耻又可恨。”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想了想,道:“我不会让你们……”
唐晋行打断她,眸色温和地看着她,道:
“笙笙,我们不能站在红毯尽头等你走向我们,那就穿上伴郎服送你走向婚姻的殿堂吧。”顿了下,“这次,你一定要过得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幸福。”
战南笙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掉出了眼眶。
良久,她的嗓音才像是融入了夜风里,淡淡柔柔的道:“好。”
……
接下来的日子就过得很快了,慕西洲忙着筹备婚礼,战南笙则忙着婚纱礼服什么的,稍有空的时候还要去陪在坐月子中的战青衣。
等到婚礼前夕这天,战南笙去卫生间发现见红时,当下就彻底懵了。
先兆性流产?
战南笙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先兆性流产。
可是,她并没有任何的腹痛什么的,当下就又不确定了。
她慌慌张张的从卫生间出来后,就看到拿着刚改好晚礼服尺寸的李念从外面走了进来,连忙急急地道:
“念念,糟了,我……见红了。”
闻言,李念也跟着不淡定了,她连忙放下晚礼服就对她道:“你快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说话间,战南笙就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李念就搭上了她的脉。
一分钟后,战南笙看着眸色极其复杂的李念,皱眉:“怎么……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李念一言难尽的看着战南笙,道:“笙笙,你之前在哪看的医生啊?确定是真的怀孕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眼瞳就狠狠缩了一下,问:“是……是没有怀?”
李念嗯了一声,道:“我没有摸到滑脉。”顿了下,“笙笙,你……没有怀孕呢。”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没有怀孕,那见红的就是大姨妈了。
战南笙双手捧着脸,气的心口都跟着发疼。
李念看了会她,关心的问道:“笙笙,你还好吧?”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道:“我……我要去找慕西洲那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