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要不是你心怀不轨的把我迷奸了,你能母凭子贵地爬上蒋太太的位置?”
此话一出,安歌那双好看的杏花眼就瞪大了,气得嗓音都哆嗦:
“你……你无耻,我才没有。明明你是被别的女人算计中了招,然后拉着我当解药的,我……才是无辜的受害者……”
“你是受害者?要不要我把那晚的视频放出来播给你看?明明你是点头说愿意,我才肯碰你,你以为我想碰你?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长在我的审美上……”
安歌:“是,我没长在你的审美上,那战大小姐长在你的审美上又如何了?你还不是个失败的备胎?”
此话一出,整个病房的氛围瞬间就剑拔弩张起来,就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陡降了几度。
安歌说完这句话,她其实也是有些心虚的。
因为,据她所知,这个话题是这个男人心头上的禁忌。
可她心虚归心虚,可也痛快啊。
毕竟,她终于找到这个男人痛点,扎得他疼,噎得他无话可说了。
安歌这么想着,胆子又大了一点,道:
“无论如何,我都是给你生了儿子的法定妻子,你在我儿子的哺乳期就要跟我离婚,要是真打起官司,你这个官司打不赢的。我告诉你,我可是个女大学生,帝国婚姻法我是知道的,民法典规定哺乳期间不允许离婚。”
顿了下,强调补充,“总之,如果我不同意离这个婚,你别想离。”
蒋少男被她的话给气笑了。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因为情绪激动脸都变红润起来的女人,淡淡的笑着,只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就是了。
“你跟我提法律?我连大牢都蹲过,你看谁现在敢给我蒋少男的不痛快?民法典是规定哺乳期不许离婚,但若是哺乳期的母亲得了什么会伤害婴幼儿的神经病,你说法院该会怎么判?”
“……”
安歌气的眼泪哗哗直流:“你……你厚颜无耻仗势欺人。”
“你说我仗势欺人,我承认。说我厚颜无耻,这我可不认。”蒋少男似笑非笑般的口吻,“因为,我只看到某些人见钱眼开,为了能获得极其丰厚的分手费,而在这大放厥词地要分走我的一半家业。论厚颜无耻,我比安小姐你差远了吧?”
安歌哭得更凶了。
骂也骂不过,打就更不是对手了,耍赖也毫无作用,她要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跟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连面都没有见,就要跟他彻底断绝母子情分了吗?
越想,安歌越难过。
越难过,她就哭得越汹涌。
蒋少男被她的哭声吵得头疼。
他在这时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从身上摸出一根香烟咬在了嘴里点了起来。
他抽得很猛,两口就将烟吸到了一半。
浓郁的青烟很快就模糊住了他冷清英俊的脸,让人一时间无法捉摸他的心思。
安歌哭了会儿,很快就被他身上清冷的气压吓得不敢放肆了。
她哭声渐渐的小了下去,然后又泪眼盈盈地打量了会儿蒋少男的脸色,最后鼓足了勇气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她跪到床沿,然后就在蒋少男毫无防备之下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蒋少男站着,安歌是跪在床沿的。
她大力抱住蒋少男明显僵硬起来的腰肢后,就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里,可怜巴巴地道:
“老公,我们能不能……暂时不离婚?只要不离婚,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舍不得宝宝,他从出生后我都还没有见过他呢,呜呜……”
话落,男人就懒懒地笑出了声,“什么都愿意?”
男人听似妥协般的口吻让安歌错愕的抬起了头,她睫毛湿漉漉的,像个睫毛精,
“啊?老公你真的不离婚了么?”
话落,男人就掰开她缠在他身上的手臂,漂亮的手指扣起她白嫩无比的下巴,低低轻笑道:
“你都调整战术向我委曲求全了,我就是看在你十月怀胎为我生一个儿子的面子上也得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否则传出去我成什么了?”
安歌咬了下嘴唇,讪讪的口吻:“那……那老公你有什么条件噢?”
“跟你的舅父舅母他们断绝来往,从今往后都不许再见他们,我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此话一出,安歌呼吸就变重了,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不说话,已经听不下去的李翠花在这时终于鼓足了勇气跳了出来。
她凑到病床前,指着安歌的鼻子就骂道:
“死丫头,你还有没有良心?你住院的这些天,要不是我天天给你炖营养品,你身体能恢复得这么快?我就不提现在了,你妈那个不知廉耻的疯女人在生下你以后就疯疯癫癫的不见了,
你因为早产体弱多病,要不是我把给你表弟的奶水省下来给你喝,你能养得这么结实?都说养恩大于生恩,我跟你舅舅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你竟然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吗?”
安歌又好一会儿没说话。
蒋少男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后,将已经抽到尽头的香烟给掐灭了。
他一双妖孽至极的凤眸在这时冷飕飕地看了李翠花一眼,道:
“啧,听起来,你好像真的很关心她?既然这么关心她,为什么却处处把她往绝境里逼呢?三年前她好不容易从你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考到京城这边的三流大学摆脱了你,结果你转身就带着个瘸腿男人闹到她的大学门口,说那个老男人是她的未婚夫逼得她不得不每个月给你打生活费。
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再生父母吗?你的儿子是儿子,她就不是人了?你儿子谈个恋爱要花她的钱,买房子要她花钱,娶媳妇要花她的钱,就连你赌钱欠下的赌债都要算到她的头上,你怎么就那么会跟她打亲情牌呢?”
李翠花一下就被蒋少男的话给气得面色铁青。
她恼羞成怒,道:
“说得好像你很高尚似的。我好歹还将她养活大了,她舅舅为了供她念大学脊梁骨都被砸断了,我让她养活我们是天经地义。你呢?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搞大了我外甥女的肚子,完全把她当成生育工具,在她生完孩子转身就要跟她离婚,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薄情寡义的男人。你想一分钱不给就跟她离婚,门都没有。”
“别吵了。”
安歌在这时突然拔高音量,打断了李翠花。
李翠花看了她一眼,骂道:“死丫头,你冲我发什么火?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你还不是为了钱?”
李翠花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图钱有什么不好?图钱总比图人强吧?你看看你,对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掏心掏肺的,结果他是怎么对你的?安歌,你就听舅妈一句劝吧,你今年才二十二岁,年轻又漂亮,拿上一笔不小的分手费我们全家就都搬去外地住,到时候舅妈肯定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肯定比跟这个姓蒋的强。这豪门大院的,跟咱们小门小户的人家根本就不匹配,你就答应他,跟他离婚。至于孩子,将来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还在乎这一个……”
安歌深吸一口气,打断李翠花:“李翠花,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一分钱都得不到。”顿了下,“你先出去,我跟蒋先生单独谈谈。”
李翠花怕把安歌给惹急了,这死丫头真的一分钱都不给她,终于闭上了嘴离开了病房。
李翠花走后,蒋少男就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圈始终红红的安歌,波澜不惊的口吻:
“看样子,你这是要舍弃你的儿子而选择你的吸血鬼舅母了?”
安歌跪坐在床沿,脑子里迅速盘算了会儿,开口仍然是先前那一套软软糯糯的调子,“老公……”
她才开口说了两个字,空气中就响起男人低低的冷嗤,“呵~”
安歌眨了眨湿漉漉的睫毛,“老公,你是喉咙不舒服吗?”
蒋少男眯起了眼,看了会儿她,低笑道:“我不是喉咙不舒服,我是看你耍小聪明的样子不舒服。”
安歌:“……”
“有求于我的时候就喊我老公,公事公办的时候就叫我为蒋先生。你以为,你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我对你就真的能留有情面了?”
安歌死死地抓住了病号服的衣角,像是被羞辱了一般,气鼓鼓地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让我见儿子?”
蒋少男在她说话间又点了一根香烟。
吞云吐雾间,他嗓音里缠着一抹低低的笑意,道:
“我不是说了?跟你的舅母他们断绝关系,你仍然是我的蒋太太,既然你是蒋太太,儿子还不是你想见就能见了?”
安歌咬了会儿唇,道:
“你……你这个要求太强人所难了。虽然我舅妈为人刻薄又自私,但我舅舅对我极好,没有舅舅我早就死了……我舅舅现在还躺在疗养院,我不能做那个忘恩负义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爱莫能助了。”
蒋少男在这时起身站了起来。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轻轻拍了拍安歌的面颊,如施舍般的口吻,
“好歹你也给我生了一个儿子,让你净身出户确实显得我无情又冷血。这样吧,便宜你了,我会给你一百万的分手费,这一百万足够你在你们小城衣食无忧许久了。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我就让蒋四从新打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你签完字,我等下就把一百万转给你。”
安歌咬唇,半晌,她才开口道:
“我……我儿子在你的眼底就值一百万?一百万就想买走我的儿子断绝我跟他的关系?蒋少男,你……你就是痴人说梦。”
蒋少男眯起了眼睛,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吞吐着细细白白的烟雾,拉长调子哂笑着:
“不是儿子值一百万,是施舍你,你在我的眼底顶多值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