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要这个孩子没有。”陆凯文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们……只是要秦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消失掉。”傅如笙怕她不明白,冷漠地补充道。
秦曦这才明白,站在她面前的四个人,都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疯子疯子!陆凯文你是疯子!放开我!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想挣脱绳子。
一旁的吕思宇和傅如笙早已准备好,要强行引产。
拿着针管的傅如笙和把药剂递给她的吕思宇,让秦曦吓得脑子都懵了。
这曾是,她生的希望啊。
秦曦一脸绝望地看着两人,吓得直摇头。
“你不怕我死吗?凯文,你别这样,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她的态度软了下来,哭着求着陆凯文。
那红通通的双眼,看得他有些心软了。
可曾意林却猛地拉住陆凯文的手腕,狠毒地说道:“不试一试,我跟陆总就永远没有机会!”
孩子不死,她的郑彬和秦曦就会永远因为孩子锁在一起。
曾意林近乎癫狂地说道:“他不记得你了!他只是因为孩子而爱你的!他夹在我和你的中间!很痛苦。”
“上次他看我的眼神,你没看到吗!”
她的样子,好似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亲手给自己编织了梦境,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有些人,就是病态心理而不自知。
“秦姐姐成全我们吧,这也是为他好呀。”曾意林弯下腰,把脸凑近了秦曦的脸,精神失常地说着。
秦曦闻到她脸上的胭脂水粉味,心里直犯呕。
陆凯文劝说着,“秦曦……孩子不要了,我们还会有的。”
“我不要……我不要……”她摇晃着脑袋,不断拒绝着。
从屋里捂着头出来的兰梅,看见四个人,高声喝道:“你们是谁?!你们在做什么?”
她跌跌撞撞跑到秦曦背后,想给秦曦松绑。
“biu”的一声。
兰梅应声倒地。
秦曦惊恐地看着自己眼前冒着烟的黑色小孔,眼泪如泉,痴痴地往下流。
太过震惊,让她忘记了怎么反应。
陆凯文抢过曾意林手中的枪,拆下弹夹,卸下所有子弹装在了自己口袋里,把枪丢在了垃圾桶里。
鲜血从秦曦身后流淌出来,温热的血液不断向四周扩散,慢慢染红了她白色的毛毛拖鞋。
秦曦牙齿颤抖着,眼睛痴痴地往下看,看到自己身下的鲜血,她的心痛得无法自拔。
她怕地抖动如筛,那双眼睛眨也不敢眨。
傅如笙看到这一幕,也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她昨晚只是打晕了兰梅,还给她灌了安定药,她也没想到她会醒的这么快。
曾意林的眼中丝毫没有愧疚,好像不是她杀的人一样。
这些迫害者永远端着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他们并没有因为兰梅的死,而饶过秦曦。
傅如笙已无退路,只能咬着牙准备妥当后,戴上了医用手套上前,曾意林和吕思宇退到了一旁。
陆凯文走到秦曦身后,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动都不能动。
这样,她眼中的恨意,他就看不到了。
时间流逝,一管药剂,两双手,一股热流。
什么都没有了,她眼中的光也没有了,脸和身子也僵了,只有泪水在不断往下流。
“阿曦,孩子……还会再有的。”他在她背后说着,弯腰抱住了她的肩膀,全然忽略了她的感受。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觉得对她好的事,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会逼她做。
“是呀,你们还会再有的。”曾意林嘲笑着说道。
傅如笙上前,跟秦曦身后的陆凯文说道:“我已经帮你了,你该告诉我,我的父亲在哪里了。”
“好。”陆凯文说完,走出了门,像是要带她去找似的。
傅如笙走之前,回过身来,叹了一口气道:“我对不起你,秦曦。”
“以后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若是以后能见面……还请你高抬贵手。”
“近半年你不能要孩子,要记得去医院做后续治疗。”傅如笙满怀愧疚地跟她说着。
她走之前,再次回身看着倒在秦曦背后的兰梅,这时候的她才发现,她并不讨厌那个一脸严肃、高傲冷漠的女人。
可她,没有办法。
秦曦的一张小脸惨白,身体就好像是被抽干了全部力气,连反应比世界慢了一分钟,恍如时间停滞。
她没有把傅如笙的话听进去,她就像是一个破碎的洋娃娃,只剩下无力的躯壳。
孩子死了,兰姨死了,她还剩什么呢?剩一个忘了她的老公。
二十三年来,她第一次知道绝望是什么。
吕思宇心累地靠在墙上,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中年女人,她趴在冰凉的地面上,那种让人惊悚的眼神被人们称为死不瞑目。
这一刻,他开始对自我产生怀疑,在心中质问自己还配不配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在房间里的三人,所想的,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