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将百家画像都悬于此地?”
“那其他诸家早就已经没落,此举很有可能激怒儒家。”
“不仅如此,其他几家听说还有隐秘传承,这样的人知道了此事,一样不会善罢甘休吧?”
“不光是那些隐秘门派,就算是百家怕是也不会轻易放过此事,这画像虽然与泥塑不同,不具备聚集香火供奉之能,只能用来瞻仰,但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
“可不是么?普通人家或许只是悬挂一幅两幅,那世家大族或许会多悬几张,但往往都有渊源,可定国侯此举,可不一般,将这么多百家圣贤聚集在一起,本身就颇为值得玩味,更不要说这定国侯本就引人注目,没有的事,经过他,也要变成事。”
“就不知道其他书院如何看待这件事了,我听说之前文网之事,就有不少大儒和宗师对定国侯不满,之前世家的事情,之所以发酵的那般厉害,也和不少大儒、宗师的默许有关。”
……
堂外,不少人隐隐讨论着,一时之间甚至是忘记了这圣贤堂的本来作用,反倒关心起那诸多书院的反应起来。
这泥塑可以聚集香火,而画像一般只能用来缅怀先人,算是一种折中之法,如果是一般的世家悬挂,那也就罢了,可将这么多圣贤都悬挂在一起,其中还包括了早被罢黜的其他各家先贤。
到了后来,更有人忍不住嘲笑:“这定国侯怕是得势之后,给权势冲昏了头脑,不知道此举有何下场。就要触怒其他诸多大儒,之前就有大儒过来寻他不是,若不是文网撑腰,早就遭殃,那文网可不是定国侯的本事。乃是身外之物,若是文网有主,那背后之主一日念动,这定国侯怕是就要遭殃了。”
这说话的人,同样也是贵胄之后,见多识广。知道很多平常人不知道的消息,而且这次过来的很多人,本不是真心求学,这个时候见了这一幕,难免就要真情流露。觉得邱言这般作为有狂妄自大的嫌疑,而且人在人群之中,感念法不责众,方有这般言语。
只是,此人的话音刚刚落下,有嗤笑在边上响起,这声音来的突然,并且满含嘲讽之意。一下子就将说话那人激怒,更引得周围几人循声看去,入目的却是一名少年道士。不知何时到来,在众人的记忆中,都寻不得此人的身影。
这年轻道士的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笑容,看着那说话的男子,继续道:“你不要这样看贫道。贫道乃是水祸道观水子,来这里也是观礼的。只是听了你们的一些言语,忍不住感慨。这也没什么,阁下刚才不也是真情流露?”
那人有些恼怒,便道:“少说废话,你什么意思?一个方外之士,来到此处嚣张,莫非是以为我大瑞无人?”他刚才说话,有些情不自禁,是震惊之下的肺腑之言,而今回过神来,也意识到不妙,又听到面前道士之言,害怕对方拿来要挟,是以言语中带着一丝着紧与威胁的意思。
“无须恼怒,也不用着紧,你之前的话,不也是发自心底么?只是因不明局势,所以才会说出,放心,定国侯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在意的,到了他的那个位置,又怎么会因为区区小事,就降罪于你?再说了,你的话、你的念头、你的想法,还有你的推测,本来也都在定国侯的算计之中,那些百家学派不来也就罢了,一旦过来理论,就不是轻易能结束的,只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太少了。”少年道士说话间,身子微微一动,就要往外走去。
“想逃?”之前说话那人见状,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寒芒。
“莫误会,莫误会,只是贫道要走,不能继续留下来了,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对贫道的修为道行,还是有点影响的,不得不防啊。”说话间,此人好似一条泥鳅,在那人群中穿行起来,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人群中,让那说话的人想找也找不到,只能低声暗骂。
不过,周围人却也在思索着,这突然到来的道士,那话中的意思到底有什么玄机——
尽管贬斥方外,但他们终究不是真正的圣人门徒,对于很多超凡神通之事,这心里面终究还存着一丝敬畏与相信,这就好像有的皇帝、勋贵,也会寻道问玄一样。
不过,不等他们的念头平息,突然就有一股奇异波动,在他们的心底升起,而后隐隐有光芒在视野中浮现,循着光亮看去,赫然是那圣贤堂中的一幅幅画像,正在闪烁光辉!
另一边,在那观天台上,正在远远观察的飞犼等人,在刚才也发现了少年道士的身影,恰好他们对这道士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