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作者:荆洚晓
第八十四章虎脱柙(七)
当越来越融入zhègè年代之后,丁也越来越习惯于那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事实上丁感觉这年代的人,那名字取出来似乎jiùshì为了著书立传还是名留青史用的,基本上没啥人管某人叫名字。他丁某人也是样的景况,景帝或是于谦、王直、杨善这种长辈或是身份高贵的,就管他叫如晋;同年、朋辈般都以字称某兄、某先生;地位或是辈份比他低的,便称容城或是先生,或是两者组合;至于舔菊的,直接称晋公了。
事实上zhègè年代就单个称呼就这么复杂,要是七品官直接喝:“丁如晋!”后面绝对不会是跟着问“早上好”的,必定是要发作喷人吵架之类。因为称别人字也得看开口的人有没有资格。让丁奇怪的是,似乎跟千百年后基本是个人就会上网样,这年头许大字不识的人,这么复杂的规则,却都能弄懂,实在弄不懂就磕头吧。
当然了,也是限于士林的圈子,要连取字都没资格的二狗子,大约是不会有如此的困扰。
丁开始是很讨厌这种玩意的,后面却也不好特行独立,只能被zhègè年代潜规则。
他和兴安的事,原本就三句话:“你带我去南宫转转。”、“不成,咱不敢干这事。”、“不干削你丫的!”【作者注:原本是dǎsuàn这么整,怕你们削我】结果来来回回,说了大半天,又是诗词。又是显摆地图知识,又是太祖遗训云云。
但他们不得不这么干,因为若真三句话说完。那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大约是:兴安从了丁;要不丁就不能让兴安活着走出这门;要不兴安弄死丁。
可在如此这般兜了大圈以后,谈不成,兴安并没有再说什么话,但他还是可以走,丁也不用去弄死他。
因为兴安要去告密,也无从告起,丁某人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要去南宫。
所以他便走了。
丁笑了笑,也和衣在床上躺下。
壮心剖出酬知己,他和英宗还没到这份上。尽管在英宗被俘的时间里,两人的交情算是不错,特别是英宗让丁背叛他投向景宗,以免连累丁的时间。丁某人是有感动的。但没到zhègè点。
当身上有银子时,他不介意分些给英宗;但要没银子,叫他去抢银子来给英宗,丁绝对不干。他要去南宫见英宗,自然不是为了什么与知己话别。而是要问问英宗,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脱柙而出,他愿不愿意出来。
不出丁某人所料,大约三时分。丁原先就没闩上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个灯笼映出朦胧的光。入得房内行到床边去推床上人,却觉肩上沉,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兴安公公,怎么来得如此之晚?”
那提着灯笼的兴安显然被吓了跳,半天才回过神来,却冷哼了声道:“咱家只是担心这除夕夜里,那些猴崽子闹腾,出来巡下,免得走了水惊了圣驾,年年如是。容城先生好生安憩着吧,入娘贼的,天天有人偷衣裳,得小心提防才好,别让歹徒穿了宫里衣服,混将进来就不美了。”说话间却就将个小包裹扔在丁床上,压低了声音说道,“这边巡上两刻便要走了。”
兴安现时不自称奴婢了,看起来他对丁硬要拖他落水的行径是很愤怒的。因为这等事他完全无好处,都做到司礼监太监了,他还要谋求什么?安安稳稳,jiùshì至大的盼头。所以他虽然过来,却只是把套内侍的衣服扔在床上,示意丁换上,跟着巡夜的队伍,并告诉丁,两刻钟之后就出发。
看着兴安出门去,丁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他压根就没dǎsuàn去碰那套太监衣服。
丁只要把外袍前后袍襟扎好,使得自己行动利落,然后便出门去了,随手也将兴安带来的小包裹,远远投了出去。不管兴安是不是出于好意,丁都觉得这内侍的衣服,jiùshì个祸害。
旦换上这太监衣物,如果兴安于中搞鬼的话,丁就百口莫辩了——身着太监服饰,潜入宫中,这是有预谋的作案,图谋不轨是跑不了的。若是穿着自己的衣服,拉下脸还能嘴硬说夜来观雪诗兴大生,不觉迷路。
雪,jiùshì给予身白袍的丁,最好的保护色,尤其是在这样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