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田恍惚了好一阵,才跟上来,有一说一地回答了好些专业问题,两人走到二楼卧室,他才忍不住突然发问:“靳总最近还好?港城许久见不到你们的消息。”
辛宝珠愣一下,随后便微笑,只摇摇头自顾自地咕哝:“没想到还有人记挂。”
这里毕竟是她的出生地,她的故乡,久不归来又重回故居,心口一时牵动,含笑用家乡话回他:“他很好,我也不错。普普通通,只求安稳。”
殊不知认真起来,她竟然极有语言天赋。
方才普通话说得蓟城味浓厚,怪不得郑家田之前听不出她口音。
辛宝珠如今二十六岁生日刚过,可能人总是要过一个高坎才能真正平稳下来,上一世她是这般岁数时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说到底赴死这决定,她做得都很不成熟。
这一世马马虎虎,好在懂得什么是取舍,什么是真心为另一个人考量。
她确实是不一样了,肉眼可见,她的气韵不是一般同龄的年轻太太可以比拟的。
甚至在自己死期这天来到曾经的自杀地,辛宝珠内心毫无波澜,还能做到同陌生人斯斯文文,语笑嫣然。
那些事情,好像真正如靳政当年所说,变成一个稀薄的噩梦,被她和靳政亲手一点点击退。
内心安定,好过金山银山,便什么也不怕。
房子很快转完一周,辛宝珠手提电话响起,郑家田这等势力人当然懂尊重,被辛宝珠一个余光刮到,便主动走到门外等候。
电话那头应该是靳总,因为即便光线昏暗,郑家田仍能注意到辛宝珠的帽檐下,嘴角旁闪光的幸福。不需要说太过肉麻的话语,但就是有种让人艳羡的默契。
是的,他们竟然仍是情侣。
郑家田没料到,也不会想到,六年多快七年,昔日的金融佬和落魄女竟然还在一起生活。
那句“只求安稳”,大概是富人用来搪塞穷人的另一种炫耀。
郑家田不是女人,可有时男人较起劲来要比女人更加八卦,他势必要从这种幸福的假象里刺探什么来才肯甘心。
送客户出门时,他突然喊一句:“辛三小姐,”等到她回头,才整理好领带娓娓道来:“不知道您最近有没有去探望辛小姐?她在新加坡被诊断为精神分裂,如今需要强制疗养,完全失去行为能力,所以才会由她的丈夫代为接管她婚前的资产。小道消息说,她的三个孩子中,大女儿根本不是谭隆亲生,至于奸夫,也在一次出海中不幸遇难,她本人婚后更是一直被囚禁在谭家百般折磨……说,说奸夫是被丈夫伙同情人谋杀。”
也许辛宝珠知道,也许辛宝珠不知道,可郑家田很想看到她脸上出现错愕或尴尬的神情。
毕竟,辛家的秘闻他有所耳闻,辛家败落后,二房一家几乎在港城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能叫人相信他们和这些事情没有半点关系?
何况,她来买这栋屋,有旧情,没有什么是最好的有罪证明。
可辛宝珠只是眨眨眼睛,像是听到极古怪的事情那样稍稍流露惋惜,随后还是恢复了淡然的礼貌,轻轻道:“郑经理,还是像之前一样,称呼我为辛女士吧。辛三小姐,早就没了,不是吗?”
辛三小姐早就死了,在那一世就死了个透,她再活,总归不想做当年的辛三小姐了。
自己也懂厌恶。
辛宝珠再次转身,门外白衣黑裤的司机已经将车门打开,她轻盈的身体马上要钻进车门,后面郑家田才想起最重要事情,手掌圈在嘴边大嚷:“您还没说,这屋要怎么打理,以备何用?我去找人帮忙!”
司机合上车门,辛宝珠拉开半扇窗子,帽子已经摘掉,俏鼻下的唇珠生得很明显。
她顿一下,还是笑,好像是同他和解,亦或者根本没将他的小心思介怀,同样大着声音讲:“宝政慈善基金会,以后这里会作为收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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