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后,顾引舟回到桌边坐下,倒了杯水,他双手搭在桌上,指尖轻点边沿,杯中水波荡漾。
他知道,他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的,而如今那个时日,不久了。
他转念一想,又想起方才的事。
蒋泽枫为何一点都未对他表露出吃味儿?
他皱了下眉头。
若是有旁人对蒋泽枫说这般话,他会不喜的。
两人各自忙碌,天气冷了后,床上便又多垫上了两床被褥。
蒋泽枫每日在人群中扎堆,很注意自身防护,不过,他不确定自身是否沾了病气,不想让病气过给顾引舟的一点可能性发生,便想先分房睡。
他提出那日,顾引舟盯了他好半晌,随后说了句行。
分开睡第一晚,蒋泽枫不是很习惯,往旁边一摸时,总是空的,他把枕头一团,抱在了怀里。
夜半,蒋泽枫去上茅房,睡得迷迷糊糊的,回来时习惯性的推开了顾引舟的房门,摸了进去。
听到开门声,床上顾引舟霎时间睁开了眼,他手肘支起上半身,借着月光,看清了门口的身影,他眼睁睁的看着蒋泽枫进了门,没有出声。
蒋泽枫掀开了被子,钻进了他被窝,他也没出声。
蒋泽枫爬上了床,手搭在了顾引舟的腰间。
顾引舟躺了下去,偏头看了他一眼,他闭着眼,脸颊在他肩头蹭了蹭,朦朦胧胧的道:哥,怎么这边这么凉?
他记着他出去的时候,被窝还是暖的。
顾引舟刻意压低的嗓音很有催眠效果:睡这边。
蒋泽枫挣扎着正要醒来,没挣扎成功,白日太累,晚上入睡得也快。
听着这绵长的呼吸声,顾引舟笑了声,往下躺了躺,抱着他腰的手一紧,来了个转移,直接将两人位置对调,被窝透了风,蒋泽枫有些又醒了,顾引舟又摸他头发,又摸他脸,掌心粗糙的触感摸着很是舒服,他便又睡了过去。
天气阴沉,连日来,只偶尔才能见到一两缕的阳光。
第二天早晨,蒋泽枫睁开眼,就对上了顾引舟一双清明狭长的眼睛。
哥?蒋泽枫还没想起昨夜两人分床睡的事儿。
是你半夜爬上我床的。顾引舟说。
蒋泽枫哦了声,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慢悠悠的说:怎么着?现在床都不让我上了?哥,你有没有良心?
顾引舟差点气笑了,谁没有良心?
蒋泽枫只看到顾引舟扯了扯唇角,表情分外古怪,蒋泽枫记忆慢慢回笼。
哦,他进错房爬错床了。
顾引舟:想起来了?
嗯蒋泽枫眨了两下眼,忽而勾着唇,衣襟松散得露出了锁骨,像个魅惑人的祸水,我可能,认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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