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爆
94#
我记得有谁说过,吵架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我对荼毘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有什么说什么,有问题不掖着,干脆说出来——我又不是不讲道理——只要冷静下来讲讲道理,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而且他不仅诚实还很诚恳,一个劲儿的送福利,恨不得把“快来利用我”贴脑门上指给我看,生怕自己占便宜——男人的自尊心嘛,懂的懂的。
不过这也真是……该怎么说呢,算是把“高傲”表达的淋淋尽致、十分具体了。
我走在荼毘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胳膊,他的袖子很宽大,质感摸着像蚕丝,而且里面还有一层,我干脆顺着袖子摸进去,被他低头瞥了眼。
“摸的很开心?能让我也开心一下吗?”
荼毘语气很凉,倒是没抽开胳膊。
“不能。”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手底的肌肤摸起来有种很舒适的纹理感,而且荼毘体温偏低,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撸不知名的动物。
“而且我一点儿也不开心。”
荼毘轻哼了声,把头转向一边。
“我认识的医生不多,最好的那个只擅长外科,对人类相当没耐性。”
“地址?”
“没有地址,只能通过中介。”
说句实话,我其实不怎么相信里世界的医生,就算我不懂医学我也知道学医很麻烦。
知识上不一定达标,实践也不见得有多好:
就拿荼毘举例,小伤自己挺,大伤找医生,重伤、或者伤到脑子——这时指望通过中介预约,怕是还没见到医生他就要见上帝了,都不如直接去警局自首,被送到医院进行人道主义抢救。
所以,真不能指望里世界的医生有丰富的实践经验。
但事无绝对,也不一定。
如果有些人,像横刀一斩一样,同时拥有两个身份呢?
“每个城市都有黑市吗?”
“基本上。”
往下走的路上,是一扇一扇的门,有铁的也有木的,大部分都关着。
偶尔有几扇开着的,里面都是在进行一些集体性的娱乐活动,按照荼毘的说法,“开着门就表示来者不拒,谁都可以加入,不过需要注意的一点是:进门后,后果自负”。
“门口那些鹅是什么意思?”我问。
“鹅的数量代表总负责人的级别,一鹅代表只能小额定货,两鹅代表可以谈大宗生意,至于三鹅代表,又称散财童子。”
荼毘回答的漫不经心。
“前两个都是孙子,只有三鹅是大爷。这就是黑市的规律:谁有钱,谁老大。”
……这句话不是我的家训吗?!
钱钱钱,满脑子是钱,就不能想点别的?
毫无疑问,妈妈绝对是脑残啊,身为黑市商人却逼着女儿向欧尔麦特学习,还说自己憧憬当英雄——我呸。
有本事你去自首,欧尔麦特绝对会亲自到监狱里感谢你的“粉丝之爱”。
怪不得她对我和袴田维的事反应那么大,我之前还以为她只是普通的违法乱纪——结果却是违法乱纪的头!
别的不说,就说我的手机还能接到短信……
行了,我觉得妈妈一会肯定会收到消息:您的女儿爱日惜力,正在跟雇佣兵荼毘一起逛黑市。附资料。附图片。
我有几分愤恨地抓起荼毘的手咬了一口,却被他一伸手,用展开的手掌盖住了脸。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扔下去。
荼毘扬起眉。“这么双标不好吧?”
对不起,我的脸是无价之宝。
“你的手是危险品,离我远点。”
“我整个人都是危险品。”
“鬼扯,有本事你用【哔】放火。”
“嘁,口味真重,不过可以。”
“滚滚滚。”
虽然嘴里说着“滚”,但是没过两秒就主动缠住了他的胳膊,再度钻进袖子里。
荼毘心情变好,瞬间有了闲聊的心思。
“说来也奇怪,”他说,“十大三鹅只驻扎在东京、大阪、横滨、名古屋等城市,而且出现次数不多,能在这边看到也是很稀奇了。”
“因为他们老板脑残。”我回答。
“我想去看看。”
“随意,但是他们不卖东西。”
“我也没什么想买的。”
三鹅的办公室——姑且先这么叫吧——真是太好认了,外观非常与众不同,从墙壁到地面都是闪瞎人眼的镜面涂层,门上钉着三条领带,花色对应着外面那三只鹅。
我要推门,却被荼毘拽了一下。
“里面有人。”他说,伸手揉了揉眼睛,舒展着双臂,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先等等,要不要趁着这个空做点别的?”
他指了指对面没开灯的空屋,里面黑漆漆一片。但是我眼尖的看到了一个个浅色的、圆圆的、类似大床垫的东西。
是拍卖x奴用的展示台,带灯光,还会转。
难以想象这玩意被多少人用过。
而且很可能自带360°全景摄像。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荼毘这是真不在意还是……不,他之前是童贞,估计是没多想。
……好吧。
我拉了荼毘一把,踮起脚尖,他低下头,探究似得看着我——奇怪,我愣了一下,他在犹豫什么?他不是一直想——不等我想完,他的嘴唇就极快地压了下来,呼吸也变得猛烈而急促。
柔软的舌头勾动着,我感觉血液猛的沸腾起来,强烈的酥麻沿着喉道向四肢百骸延伸,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左手已经紧紧地插’进了荼毘的头发里——正在用力?
而荼毘跪在地上,手伸在我的衣服里扯着里面的裤子,手指滑过我的小腹——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
“怎么,又不愿意了?”
荼毘原本只是揶揄,他一边笑一边放开手,他当然没打算停下,甚至还往上挺了挺腰。
但是——荼毘突然眉头一皱,撤开一段距离后他才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女脸色白的吓人,她紧紧捏着拳,用拳头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镜面地板咔嚓一声破碎出细密的蛛网,她松开拳,五指深深地插入了地板——
糟糕,荼毘立马捡起落在地上的腰带,快速合上衣服随意系了一下。
他想起身,但是起不来——自作孽不可活,他瞬间想起那张被眼前人折断的合金茶几,要是被那种力量轰在身上——虽然不至于毛骨悚然,但现在这个情况明显不对劲。
该死,荼毘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阵子他给自己打了不少催情剂,但一点用也没有,甚至都没有失眠,所以刚刚是那桶可乐……但接吻才能沾到多少?
除非……
【这是最新版本】
荼毘突然想起卖药人说的话。
【这一套按理应该是两份,一只引子和一瓶主药。不过主药前几天被人拿走了,把引子忘了,你可先试试如何,等后面来了新货,我再通知你拿】
所以……
我感觉身体正在失去控制——极度的空虚,但并不酸软,反而力气更大,更暴躁,特别想压住什么,后面那个硬邦邦的东西纳入身体,疯狂地满足自己,哪怕会把他的腰砸断,我想听他的惨叫,让他哭着求我停下——他会死的。
我喘着气。
难受,我想要,难受。
下’体无法控制地开始收缩,什么玩意,这个感觉……
“你……离我远点。”
我现在不能思考,但我知道我绝对不能和荼毘继续接吻,也不能和他睡,哪怕再想也不行,否则……管他否则什么,就是不行。
荼毘还在说话,但我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我从他身上起来,过程艰难,因为我其实不想起来,我更想对着他坐下去,但特别恶心的是——不,应该是好在——好在我底下还穿着裤子,牛仔裤,很结实,绝对结实。
视线变得模糊,耳朵隆隆的渐渐失聪,我打断荼毘未说完的话,想说话却只能冒出一串粗喘。
还不走——?
我一拳轰碎了对面的墙,哗啦啦的石头掉下来,砸在头上、身上,什么感觉也没有,石灰飞溅,有两个极其眼熟的人坐在办公桌后,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地站了起来——我见过他们——独眼兄弟——他们身前还有一串人,黑漆漆的一片——男的,男的,都是男的——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一盆菜,但是所有的菜都静止了,只有一个在动。
他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可真好听。
放慢了,一切都放慢了,细小的灰尘颗粒在空中旋转,像一颗颗小小的星球。我注视着那个人,头顶的灯光不再稳定,就像粗制滥造的鬼片,不断的忽闪、明灭。
这一刻,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到了极致。
我闻到了几百种互相缠绕的味道,说不清名字,却能分清它们的存在,我看到了好多种光,缤纷的色彩交织成我过去从未见过的富丽堂皇。
太慢了,一切都变得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