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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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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夫有责作者:焦尾参

第7节

“你被吸下就知道了。”柳条儿说。

“行啊,那你来吸我好了。”柳成涵干脆的往旁边一翻,伸开双手,一副欢迎光临的模样。

“想的美。”柳条儿轻推他一下。“流氓~”

“两夫夫关上门做的事怎么能叫流氓呢?明明就是情趣么。”柳成涵笑说。

柳条儿这几天都乖的很,他那天勇闯马家村的事现在沸沸扬扬的传开了,这上柳里的夫郞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像恨不得给他贴上标签:危险,远离!当然柳条儿表现乖也不是为了他们,他就是想刷新一下周红梅和柳成涵对他的看法,他真的不是那么彪悍的哥儿。

周红梅没觉得厉害不好,但柳条儿这样恳切表现也是一种重视的表现,他也觉得受用就是。柳成涵故意逗弄他时他也会帮着说话。他对这个夫郞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越来越满意。他表示满意的方式就是不断往柳条儿原家送东西,小到点心瓜果,大到布料时兴玩意。

下柳里有哥儿的人家都羡慕的喝掉几缸醋了,这么好的人家怎么就被柳条儿那个糙哥儿给遇上了。

柳成涵斜躺在罗汉榻上看书,没有很迫切的金钱压力,他并不想一次性把书都抄了换钱。最近他看书都是为了酝酿写书,这并不容易。柳成涵写了几个开头都不满意,想一个故事简单,怎么描写的生动引人入胜却很难。

早知道当年看电视的时候就不总是吐槽编剧的神逻辑和鬼台词了。

就是那些东西,写出来也并不容易呢。

柳成涵看着看着就走神了,走神的对象就是坐在他脚边的柳条儿。随着怀孕的日子越长,柳条儿就变得越圆润,这个圆润不止是身材,也是神态,是气质。为什么铁汉柔情让人动容,就是这种软硬的对比,让刚硬的更坚韧,让柔软的更难能可贵。

如今也没什么事做,柳条儿空闲的时候就是纳鞋底,现在纳的是舅舅一家的鞋底。柳成涵想到红袖添香,心思一动,问柳条儿,“条儿,我叫你认字吧?”

柳条儿闻言有点惊讶,有点心动,有点迟疑,“我很笨的,怕学不会。”

“没事,我慢慢教,你慢慢学。”柳成涵说。环住柳条儿往下倒,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手腕悬空翻着书说,“我先找到柳字。”

柳成涵先教柳条儿认识他的名字长什么样,然后又找柳条儿的名字。柳成涵说,“既然咱们开始学认字了,就再取个雅致的书名吧。条儿两字写起来不太好看。”

“大郎给我取个名字吧。”柳条儿说。

“你想要个什么名?”柳成涵问。

“大郎取什么我都喜欢。”柳条儿说。

“小嘴真甜。”柳成涵说,用手指在柳条儿嘴巴上玩耍,“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有了。”柳成涵突然来了灵感,“含青怎么样?柳含青,这树要含青才会生机勃勃。含青的含与我的涵同音,青也和卿同音。”

“柳含青。”柳条儿嘴里念着,“挺好听的,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寓意就是柳成涵的夫郞。”柳成涵笑说,“会不会太简单。”

柳条儿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这个寓意好,我喜欢。”

“柳含青,柳含青……”柳条儿品味着他的新名字,只觉得人都要飞起来了。

柳成涵原本以为柳含青只是他们私底下的亲密称呼,哪想到柳条儿就真的把名字改成那个,还对每个认识的人都解释说自己改名了。

要是柳成涵在家喊柳条儿,他是不会应的,得叫他柳含青,他才回头。大家对柳条儿改名这事接受的很好,柳成涵奇怪的问,“名字可以随便改没关系吗?”

“哥儿的名字没关系,嫁人后夫君给取新名字也是看重的意思。反正大部分时候都是柳x氏。”柳含青说,“就是爷们的名字,在下柳里也不是非要按字排班的取名,大家取名都随意的很,只记住自己是哪一辈的就行。顺儿和堂哥们的名字都没什么关系,但是宝宝却是按的孙子辈的钟来命名。”

“我是成字辈的。”柳成涵说,“我得看看我儿子是哪一辈的,得提前给他想好名字才行。”

柳含青看着柳成涵翻族谱,“找到了。”柳成涵说,“我看看,能字辈?什么啊?能能用来做名字吗?”

柳含青看他一下子激动一下子苦恼的

“大郎?想到什么好名字了吗?”柳条儿问道。

“能字取的名字我只能想起来一个。”柳成涵神色莫名,“悟能……”

☆、第30章夜半的柳成涵

柳含青这几天去田里去的勤快了些,毕竟现在是最重要的成熟时刻,得密切关注,现在穗子已经饱满的低下头来,只要从青到黄,就可以收割了。

不过这两天回来,柳含青总有点神色凝重,柳成涵问他怎么了他摇头说没事。私底下去找了周红梅,“阿伢,最近我去地里,总感觉是不是有人在给我们的田放水,每次去田里都只剩下薄薄一层水皮子,这正是稻穗的紧要时刻,要总是缺水,稻子还没收割就要干死了。”

周红梅不解,“往常没有这种情况啊?”

柳含青突然问,“阿伢你往常收割前会去水田看吗?”

“不怎么去。”周红梅说,“到收割了就请人去割了,反正也不卖,只留下自己吃。”

“那阿伢觉得那米好吃吗?”柳含青又问。

“没什么差别啊?”周红梅说,“不过确实没有米铺里卖的好吃。”

柳含青了然的叹气,“我自己去蹲守一下,总要找到这个无聊的人。”

“算了。”周红梅说。

“那怎么能算了,就算咱们现在不指着田里的这点收成,但是别人这样捣乱,也是存了坏心。我们现在不把他找出来,要是他以后动更大的坏心怎么办?”柳含青说。

“含青啊。”周红梅说,“这阴暗角落里的耗子是不敢出来和人正对正的,耗子是很烦人,但是人要正面收拾耗子,也要浪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为净。”

“阿伢知道是谁?”柳含青问,看了周红梅的神情,柳含青识趣说,“我知道了,不会去追究的,我多跑几趟,这耗子见了人走动就不敢出来活动了。”

“不用这么辛苦也可以的。”周红梅说。

“不辛苦,就是多走点路而已。”柳含青说,“大夫不也说了,多走动可以帮助生产。”

话是这么说没错,柳含青每天要去四五趟田里留意水,总算白天水田不会少水了,结果一晚上过去,第二天去看又只剩下薄薄一层水皮了。柳含青气的在田垅间踢了几脚。

怀孕确实会影响人的心情,柳含青就浮躁了不少,在田间地里走了不少时间,平复了心情才回去的。柳成涵敏锐的很,被他知道了就麻烦了。

但是心气不顺哪能那么容易就好了。柳含青呕的吃饭都吃的不香,柳成涵想教他识字,他眼一闭,往墙里一靠,装睡着了。

柳成涵其实偷听了柳含青和周红梅的话,也猜出来到底是谁在捣乱,但他一直在等柳含青自己来和他说,结果柳含青宁愿自己呕着生气,也不和他说。

果然还是不够被信赖啊!

这种感觉不是很舒服,但是柳成涵认了,谁叫自己也没做什么让人觉得可以信赖的事。

这事好解决也不好解决,柳成涵决定就用直接的办法,跟耗子来正面的,他滑不溜丢的走了,只能一次震慑到位了,它才能老实不少。

半夜三更,正是月高风黑办案的好时机,柳成涵悄悄的起床,悄悄的出门,按照记忆里的地图,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地里走去。虽说是夏日,夜半的风还是有点冷,为了预防风寒,柳成涵特意多裹了一件衣服出来。

找到自家的田了,柳成涵却没停住脚步,而是又往前走了不少,仔细确定是大伯家的田后,柳成涵毫不犹豫的找到放水的口子,把堵着的石块移开。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一个,两个,三个……先生疏后熟练,全部放水后了,柳成涵裹着衣服,又偷偷的回家了。

第一次干这种事,柳成涵还很淡定,蝉鸣蛙叫的深夜,空无一人的旷野,他都不怕,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若相欺,我便拳脚相待。不过是你来我往,有什么好心虚的。回去的时候他还记得四处查看一下,不要出什么纰漏露什么马脚被人抓到。

第二天柳含青早上从地里回来,奇怪的对周红梅说,“今早在田间,大伯伢在骂人呢,说谁把他们家田的放水口子给捅开了,还问是不是我呢?”

“我说怎么能是我,我家都被开了几天了,总抓不到人,这不是有什么人特意针对我们家吧。干脆我们去找里正把这人找出来啊。免得他四处使坏。”柳含青说,“不知道为什么大伯伢脸色反而变得难看了,也不说一起去找里正就一直骂,我懒得听就回来了。”

“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周红梅说,“他做这种事做惯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别人能把这法子还到他身上。”

“阿伢说是大伯伢放的我们家水吗?”柳含青瞪圆了眼睛问。

“以前他看谁不过眼,就偷偷去人家田里使坏,也不坏大事,就偶尔放水,或者把人家放水的口子堵上,村里人都知道他这个毛病,你没抓他现行,他不会承认,你说人也不能不睡觉不吃饭不休息,整天守在田里堵他吧,闹心。”周红梅说。

“亏他骂的还那样厉害。”柳含青啐道,“早知道我也去放他家水了。”

“你可别,被他沾上那是要脱层皮,我最不喜欢和他牵扯,你以后让着避着他点就行了。”周红梅说,“我们清清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可是这不是助长他的气焰嘛,柳含青忍住没说,“大郎今天睡的香,这会了还没醒来。”柳含青说,“我去叫他。”

柳成涵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按照大伯伢的性格,今天一定会去田里等着,他去很可能会被抓住,但是,怎么能不去呢。

柳成志成婚了,柳成信是幺子,那么来的很可能是柳城义,大伯的二子,到年纪的还没说亲,因为大伯伢想先给哥儿嫁个好地,他最近可是很焦躁,比不得大哥三弟就算了,连个哥儿也比不过,活生生像个捡来的。

柳成涵依旧是深夜悄悄出门,不过不是往昨天的方向走,还是走另外一条路,依旧是找水口子放水,然后再偷偷的回家。

第二天的农田里就热闹了,发现自家田里被放水的人骂骂咧咧,守了一晚上没守到放水的人,柳成义就回去补觉去了。几个人家里的夫郎们聚在一起上柳书松家问周东草,“你家二郎昨天在田里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啊,一回来就睡着了,说没看见人。”周东草说。

“昨天晚上就他一个不睡觉的人,还在田里待着,他说没有可疑的人,那我家水田是被谁放的。”为首的夫郎问。

“真是好笑,你家田被放水了关我家二郎什么事,他去守夜也是守的自家的田,你有请他帮你守田吗?你给工钱吗?他没注意你家的地,自然也不知道有没有可疑的人去你家放水,反正我家这块是没有。”周东草说。

“谁不知道你那点破性子,给别人放水是常事了,你以为没人和你计较是不是,我话放在这了,要是秋收的时候我家的谷子坏了少了,你看我找不找你赔。”一个夫郎说,“谁知道是不是你家二郎在地里晃荡着顺手就把人家放水口子给捅开了。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做过,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该这么大了还是光棍。”

“你浑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周东草扑上去打他。可惜对方人多势众,没占到什么便宜不说,反而脸被抓了几道,头发也散了,衣服也被扯破了。

等那些夫郎都散去了,周东草朝大儿子房里叫唤,“你是死人啊,看见那么多人欺负我,也不知道出来帮忙。”

大儿夫郎倚在门口说,“阿伢,不是我不帮你,你看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你总不希望我出什么意外吧?”

周东草轻声嘟嚷几句,让你大肚子轻狂,等你生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转头又去朝二儿子吼,“你说你能干嘛?让你做这么点事都做不好,你看着自家田就是了,谁让你去捅别人家田了。”

“我没有。”柳成义叫冤道,本来被睡觉被吵醒就很不舒服了,“你为什么总让我去做这些事,你看那些碎嘴夫郎都把我说成什么样了,老大是你儿子,小三是你儿子,秀哥儿是你儿子,就我是捡来的。”

“你都多大人了还说这样的话,你以为你还才七八岁啊。”周东草吼道,“还敢跟阿伢犟嘴,你看你爹回来怎么收拾你。”

这些闹剧柳成涵都不知道,他此刻正在补眠,睡的很香。

又到了月高风黑的时候,柳成涵准时的醒来,在确定柳含青睡的熟后,轻手轻脚的起床,出门,到大伯家的地,开始放水。

“我说是哪个小毛贼,原来是你啊!”突然有个声音响起。柳成涵回头一看,是柳成信。柳成涵心中大定,果然如他所想,柳成信比他小三岁,还是半大的毛头孩子,要是真打起来,他不会吃亏。

“我说病秧子,你不睡觉跑这来干什么?”柳成信挑衅说,“怎么,你夫郎回去告状,你就偷偷来报仇来了。”

柳成涵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不欲和他口舌相争,准备回去了。

“喂,你是不是就这点出息啊。”柳成信说。

柳成涵走过柳成信身边时,柳成信故意伸脚袢他一下,“跪下给我磕个响头,我就不告诉别人,柳成涵是个胆小鬼,没种,只会像个夫郎一样的反击报复。”

“我是你哥。”柳成涵说。

“哈哈,病秧子也想当我哥,你省省吧。”柳成信说,“说不定哪天你死了,我住进你家大屋,会对着你的牌位喊你一声哥哥,哈哈。”

“你想打架吗?”柳成涵问。

“你敢吗?病秧子?”柳成信挽袖子说。然后措不及防的就被柳成涵抱住头压住背,狠揍,一拳一拳。

柳成信一开始被压制住,不服气想要挣脱,但是柳成涵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弱,他只能像翻壳的乌龟无力的划动着手,偏偏屁股的疼痛又开始诚实反馈,柳成信开始求饶,“哥,哥,我错了,哥,你不能欺负小孩。”

如此一炷香后,柳成涵把柳成信往地里一推,“有本事你就去和你阿伢说是我打的你,我看谁没种。”

“你给我等着,我回去叫我哥来揍你。”柳成信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说。

“我等着。”柳成涵拍了拍长袍,淡定而去。在确定看不到的情况下才不停的甩手,打人也疼啊。

☆、第31章周东草的质问

一大早院子门就被敲的震天响,周红梅去开门时脸上是带着不愉的,等见到敲门的人是谁后,脸上的不愉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来干什么?”周红梅问。

周东草一把他推开,“柳成涵那小兔崽子呢。真是会咬的狗不叫,看不出他还有那能耐。”

“你说什么,你在别人家乱闯算怎么回事?”周红梅拉他。

柳含青也听见声音出来,见周东草甩开周红梅的手就直直的就往自己屋冲来,连忙挡住,“大伯伢——”

“柳成涵呢,叫他出来,他把我家三郎打了,这事不能善了。”周东草指着房门说。

“你发什么神经,我家大郎怎么会打你家三郎?”周红梅拉住周东草说。“我家大郎好好在家待着,不是你说诬陷就诬陷的。”

“是不是诬陷你叫他出来就知道。”周东草说,“也不知道谁是神经,外表上看起来文文静静,大晚上的不睡觉专门出来掏人家田埂,不是有病是什么,我看是病的不轻。”

周红梅是个温和的人,但是谁要说他儿子,他就会变成护崽的母狮子,亮爪子挠人,他欲上前和周东草辩个分明,柳含青立马隔在他们中间分开,开玩笑,周红梅肯定是打不过周东草的,但要是他和周红梅两个打周东草一个,等他出了这家门,这名声也就不要了。

柳含青比他们高一个头,站在他们中间,周东草惦念下,要是在这打起来估计也占不了便宜,就愈发嘴上刻薄起来,“我看就是你把孩子憋在家憋坏了,让他半夜三更要出门晃荡做坏事,这是幸亏被我发现的早,要不然别人都还当你家大郎是个正经孩子呢。”

“柳成涵你出来,你做了就别怕承认。”周东草说着就要去拉柳成涵的房门。

吱呀一声,柳成涵先推门出来了,只见他穿戴整齐,眉目清朗,丝毫没有因为周东草的秽语感到不适,只笑说,“伯伢这就不讲究了,如今我在屋的时候,我阿伢都不上我屋了,伯伢你这直冲冲的朝我卧房来不太合适吧。这会要我还在床上躺着,你这么不管不顾的进来,委实尴尬了些。”

“你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全,我怎么进不得。”周东草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昨天晚上上我家地里去放水了,被三郎看到,你还打了他?”

“我说是不是重要吗?伯伢不是已经认定是我干的吗。”柳成涵说,提脚往大堂走去。“有什么事坐下来说,堵在门口干什么?”

“你好阴狠啊,你把三郎打的那样重,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说哪里哪里都痛。三郎什么时候对不住你了,你要下如此狠手。”周东草气鼓鼓的说,“你大伯还一直说你不会,说是三郎认错人了,让我不要来找你,他怎么会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畜生。”

“周东草你说话客气一点,我家大郎什么时候打了三郎,你这左一句阴狠,右一句畜生,莫不是串通了你家三郎,特意来讹我的。”周红梅喝道。

“你说大郎打了三郎,谁看见了,就凭三郎嘴皮子一碰,我家大郎在家好好的,倒成了不敬手足的人,这可不是小事,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们就去找族长,找里正,好好掰扯这事。”周红梅怒道,“这些年我对你多有忍让,让你蹬鼻子上脸不知收敛,我们就把这些年的事好好掰扯,放水,堵水,偷割稻穗,一桩桩一件件的,我就和你算总账。”

“那些是那些,现在是你大郎打了我家三郎,一码归一码,咱们现在就扯这个事。”周东草说。

“我想问一句。”柳成涵说,“伯伢为何认定是我打了三郎?三郎是什么时候被打的?”

“就是昨天夜里,我让三郎去地里守着,别让人把田里的水又放干了。然后他就碰到你鬼鬼祟祟在田间活动,见到他就大惊失色要逃跑,三郎想去拦你问个明白,结果你把他好一通揍,三郎在地上躺了半宿才有力气回家,回家时那可怜模样,小脸嘎白的,你真是太狠了。”周东草说。

柳成涵依旧不急不躁的说,“伯伢觉得我半夜三更能醒的来?我能瞒过枕边人和阿伢偷偷出去?我这手无半点力,能真的打伤三郎?”

“就算伯伢觉得这些都是真的,难道你真的觉得我能找得到家里的田在什么地方?更别说你家的田。还给田放水?你确定我知道在哪放水?”柳成涵说。

“我家大郎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去过田里地下。”周红梅说,“这大家都知道,又不是我说的假话,难道我也是半夜三更带着儿子去田里玩吗?”

“伯伢放我家水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这事我阿伢也一直没和你计较,但是你觉得昨天二郎放村人水的事被发现,你今天推到我身上就能瞒过去了。”柳成涵说,“你觉得村人会相信是我半夜不睡觉偷偷去放人家水?被人发现了我还能打了人逃跑跟没事人一样?我病了这么多年都是假的?”

“所以说为什么大伯会不让你来找我,因为他看的分明,在你和我之间,大家只会信我,而你说什么,都只是自讨没趣而已。”柳成涵笑说。

“周东草你出来,周东草。”门口进来一群义愤填膺的夫郎们。“周东草,你为什么要放我家水,你给个解释。”

“不是我放的,都是他放的。”周东草指着柳成涵说,“这个蔫坏的,昨天放水被我家三郎发现后还打了三郎一顿,三郎现在还在家躺着呢,他都承认了。”

“你胡说什么,谁承认了,扣屎盆子也没你这个扣法。”周红梅怒道。“从你一进来就咄咄逼人,现在还喊了其他人来,打量我们孤儿寡伢好欺负是不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以前我还一直顾念着亡夫的兄弟之情,如今看来也没必要了,如果他知道他大哥就这么和夫郎一起欺负我们,恐怕在地里都要生气担忧不得安心。”

“书鹤家的,你想错了,我们不是他喊来的。”来着为首连忙解释说,又冲着周东草说,“都几十岁的人了,你还讲不讲脸面,清早放牛的牧童都看到了,就是你在田里放的水,现在还好意思往侄子身上栽赃。我要是柳书松,我就趁早把你关在家里,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你家三郎什么样的性子,打起架来坐在别人身上打,他能被人打?还能一点痕迹都没露出来?”又有另外一个夫郎说。“你家从你这根子上就坏了,你生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人家柳成涵好好在家待着,就是摊上你这么个亲戚,祸从天降。”

“你们怎么就不信呢,真是他打的。”周东草急了。原来昨天柳成信回来告诉他是柳成涵打的他,他就立马想来追究,但是柳书松拦着他不让,原意也是说他和柳成涵,大家只会信柳成涵,不会信他,这个当口真是哥儿说亲的紧要时刻,还是不要和他多做纠纷。

周东草不肯,他什么时候吃过亏了,尤其还是他一直看不上眼的柳成涵,柳书松虎着脸吓他。“你放他家多少会水了,真要掰扯起来也是你不对。”

周东草明面上应着不去找麻烦了,但是越想越是气不过,还是偷偷来找柳成涵了,出门的时候灵机一动,就顺手把看见的田的水眼子都捅开了,说柳成涵只捅他家的水田,大家肯定不管,要是他把大家的水田都捅了,犯了众怒,就没人帮他说话了。

不管柳成涵承认不承认,他总是要周红梅出这个医药钱的。

设想是好好的,哪知道不按他的剧本行事,从前懦弱息事宁人的周红梅突然强硬起来,明明看了周围没人的,结果却被放牛的牧童给看到了。不过周东草此刻也顾不上懊恼,他忙着解释真的是柳成涵打的他家三郎,他还放他家水。

“在这里多说无益,咱们去找里正吧。”周红梅板着脸说,“大家的意思是?”

“去找里正吧,说个明白。”夫郎们都说,“这好不容易风调雨顺的,还得碰上人祸,亏不亏啊,不管怎么样,要让他陪我们的损失。”

一说到赔偿损失,周东草一下子清醒起来,敌众我寡,要真和他们去里正那他肯定沾不了便宜。“各位哥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去麻烦里正了吧。”

“如果到时候需要我和三郎对峙,就喊人回来叫我一声。”柳成涵温润的说,“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三郎打的在床上不能动弹的。”

周红梅虎着脸往外走,“你不去也没关系,我们先去和里正说了,里正会找你去说话的。”

“就是就是。”夫郎们附和说,“自己干坏事不承认,还编排侄子来顶包,这人坏啊就不能指望他变好,只会越来越坏。现在不让他受到点教训,以后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坏事来呢。”

来的夫郎和周红梅一起出了院子找里正去了,周东草脚一跺,还是跟着去了,万一他不在,还不听凭那些人说什么。

柳成涵笑着看他气急败坏追上去的样子。

柳含青只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古怪,“大郎,不会真是你做的吧?”

“你觉得呢?”柳成涵笑容轻松的反问,

柳含青异常纠结,理智告诉他柳成涵不可能会做这种事,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又告诉他柳成涵肯定是晚上出去了。

见柳成涵不打算跟他说实话,柳含青也干脆的放弃不纠结,只说,“如果你晚上要有什么事,可一定得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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