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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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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夫有责作者:焦尾参

第8节

不过到底在柳成涵的歪搅蛮缠下,两人甜甜蜜蜜(单方面)吃了一顿饭。

吃了饭柳成涵扯着柳含青去榻上休息,休着休着两人竟都睡着,等到醒来时都是日落西山了。柳含青大有自责之意,辜负一下午的好时光,能做多少事呢。柳成涵却大感满足,好像这一天休息的,连日来的劳苦疲惫都不翼而飞。

晚上甚至心情不错的主动下厨,至于厨艺怎么样,那就见仁见智了。反正柳含青嘴上说着好,实际却少用了一碗饭。大郎开口说怎么炒怎么炒倒是不错,自己炒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以后还就是让他做个嘴上大厨吧。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往柳成涵家报信,他家舅伢昨晚发动,历时三个时辰,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那人是船夫,笑嘻嘻的对柳成涵说,“君家阿伢让我等着你们,把你们再捎到县上去。”

“船家稍等,我和夫郎马上出来。”柳成涵说。

柳含青急急忙忙的去后院喂鸡鸭猪羊,又要梳洗换衣,又想给柳成涵弄早餐,忍不住就嘟嚷道怎么这么急。

“你别急,旁的事都放下,梳洗换衣了我们就去。”柳成涵说,“今天我们就是去看个人,肯定今下午就回来了,等明儿洗三,满月,到时候再去舅舅家好好贺贺。”

“知道了。”柳含青说。“那带些银钱,不能空手上门。”

“阿伢不是准备了送的东西,你去他房里看看,应该是放在显眼的位置,咱们把那个带上,到时候在码头上再买只鸡,买些肉,就够了。”柳成涵说。

柳含青点头,不一会儿把家里安置妥当,拎着周红梅准备的红包袱,两人就跟着船家走了。因为外借独轮车的原因,如今在路上碰到人打招呼的多了,有问他们一大早去哪的,柳成涵挂着淡淡的微笑说,“舅伢昨日里生下麟儿,我们今天去道喜的。”

“那是该道喜,好事啊。”那人笑呵呵的说,想来不等柳成涵他们从县里回来,这村里人就都该知道这个消息了。

这就是生活在乡下的不便,几乎是没有秘密啊!不管好事坏事,只要传出去,都得在别人嘴里滚上一滚。

☆、第35章柳成涵去道观

周春光在知道夫郎给自己生了个儿子后,嘴就没合上过,这两天走路都带风呢,见到柳成涵来了,连忙拉着他说,“来,跟舅舅去看你小弟弟去,那小模样长的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柳成涵则打着哈哈笑着跟着他,却不多说什么,虽说外甥像舅,但也不至于我和你儿子长的一模一样。

这里夫郎生孩子没有做月子一说,自然也不会不见外人,周金福这么大年纪还生孩子,一点亏损没有那是不可能,只是大概是生的心心念念的儿子,心想事成之余倒也容光焕发,见柳成涵和柳含青来了,还有余裕调笑柳含青说,“听你阿伢说大郎给你去取了个新名字,含青,这名字真雅致。”

柳含青不好意思的点头,“恭喜舅伢。”

“宝宝长的真好。”柳成涵看着襁褓里的孩子面带笑容的夸说,虽然才落地还没一天的婴儿还是满身红皮,但不妨碍他肉麻的吹捧。不管是周春光还是周金福,他们都对这样的夸赞非常受用。

“大郎你来的正好,可帮我劝劝你舅舅。”周金福突然想到什么说,“你舅舅知道生了儿子,高兴坏了,今天一大早去买了几筐子鸡蛋,全都染红了煮熟,放在门口,任人家拿。”

“就算再高兴也不能这样啊,你现在也不是家财万贯,今天早上买了三筐鸡蛋,不到中午就被人拿光了,你舅舅又去买了五筐来,他还说要送足三天,只怕明天来的人更多。”周金福说,“原本想让你阿伢劝的,结果你阿伢也非说这是高兴事,自己掏钱买了几筐鸡蛋来送,我都臊的没法张嘴。”

“没法张嘴你又和大郎说什么?”周春光说。有点不高兴但没发作。

“不说你还真准备送足三天鸡蛋啊,这周家村你又不是顶尖的,偏要做这独一份的事来招人眼。”周金福说,“你又说满月要大办,百日要大办,周岁要大办,这孩子还没长成,你就要把家底花光不成。”

“钱没了再挣。”周春光说,“我高兴,我花我自己钱,关别人什么事。”

周金福气急上前来抱孩子,“宝宝要喝奶了。”

“这羊奶还没热上来呢你急什么,再给我抱抱。”周春光抱着孩子不撒手。

“舅舅,舅伢。”柳成涵见他们竟像是要闹真的连忙开口说,“舅舅送鸡蛋是高兴,本来么,弟弟的出生是件大喜事,舅舅高兴也是应当的,再怎么表现也不过分。不过舅伢说的也是,舅舅在村里一直中庸做人,这冷不丁出这么大一风头,这让别人怎么想,这不是怕贼惦记吗?”

“是啦,我说家里就是做糕点的,你要真高兴,咱们做点糕点送人也不是不可以。”周金福说。

“这生小孩都是送的红蛋,谁送糕点了。”周春光说。

“舅舅,你看这样行不,咱们把鸡蛋磕进面粉里再做成糕点,就叫鸡蛋糕,若是做的好,以后别人生小孩也想送鸡蛋糕,舅舅家这就是独一份,也算开拓新客源了。”柳成涵说。

“说的容易,你以为一个糕点的产生就是随便一点粉子一点水,和在一起再蒸熟就可以了。”周春光有点好笑的看着柳成涵,“咱们的糕点方子都是前人传下来的,要不然简单一个糕,怎么没有别人做,这没有方子就做不成。”

“那前人的方子难道就是天上来的。”柳成涵说,“还不是自己摸索来的。”

“真能把这鸡蛋糕做成了那得多久。”周春光说,“我也只送这前三天,洗了三后就不送了。”

“要是没把握我就不说这话了。”柳成涵笑说,“含青在家瞎鼓捣,还真被他鼓捣出来了,我尝着只觉得蛋香浓郁,爽滑可口,不比旁的糕点差。”

“真的?”周春光不信。

“我去厨房做两块给舅舅舅伢尝尝。”柳含青说,“没觉得能做成的,大郎一直说好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宽慰我呢。”

“舅舅可不会说瞎话,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周春光笑道,等柳含青下楼去后,周春光笑说,“你这夫郎对糕点上还真有点天赋,要不我说你们还是到城里算了,有那门手艺不愁没饭吃。”

“舅舅说笑了,大老爷们的,怎么能靠哥儿养家呢。”柳成涵说。“舅舅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想想弟弟的名字,弟弟的名字定了吗?”

“选了几个,现在还没定呢。”舅舅说。两甥舅就去商量名字去了。

柳含青做的鸡蛋糕获得大家一致好评,周春光当即拍板,明天就送这个,柳含青给了配方,他就研究去怎么把配料往大了做也不会走味。

趁着周春光在厨房的功夫,周金福偷偷塞了一个荷包给柳含青,“这是意思,你得收下,你要不要,你舅舅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柳含青有点为难,柳成涵做主让他收下了,“反正都是意思意思,这个鸡蛋糕是你想出来的,这钱就你拿着吧,你今天要不要,舅舅明天给的更多。”

柳含青只能收下了,后来他偷偷的跟柳成涵说,“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说舅伢特意早点给我,就怕舅舅给多了。”

“咦,今天怎么这么灵光。”柳成涵笑着看他,“反正我们本来是没准备要,多少是个意思,他给是个意思,咱们要也是个意思。我也懒得去和舅舅推拉。”

柳含青正在铺被,“舅舅还是舅舅。”

柳成涵没理他这一句没头没脑的感慨,两人睡下。

热热闹闹的洗三后,柳成涵就要回家了,难得的是周红梅这次也主动说要和他们回去,柳成涵原本以为他还会再多待些日子,等过了满月酒再回去。

送走了他们,周春光冲着周金福发了好一顿脾气,“你这是做甚,你这是做甚,宝宝以后大了不需要一个哥哥相帮啊,红梅来家里一个多月就为了照顾你,你就这么对他们的啊,我就一个弟弟,一个外甥,你是容不下还是怎么的?”

“要不是你不让我原家来人照顾我,也用不着你金贵的弟弟照顾我。”周金福小声嘀咕说。

“你原家人打算的好,他是过来照顾你的呀,为什么非要往厨房里跑,你没听见他套糕儿的话啊。”周春光说,“鼠目寸光,你原家来人是想偷学艺,我弟弟来帮忙是给你创造收益吧,他忙活这一个多月也没要你工钱吧,外甥夫郎想了个方子也二话没说就给我们了,以后卖鸡蛋糕挣钱了,我看你怎么好意思想你塞给他的那个小荷包。”

“给多了他也不会要,都是一家人,左右意思意思就成。”周金福还是小声嘀咕说。

“这会你知道一家人了,你把他们当一家人吗?你这是防着他们呢。”周春光说,“要不然红梅怎么要走,他都说了多少次等孩子满月酒了再走。”

“行行行,都是我错行了吧,等下次你弟弟和外甥来,我斟茶认错。”周金福没好气的说。

“你真是。”周春光狠狠甩一袖子,甩门走了。

那边厢周红梅对柳成涵也没什么好说的,全然没有从前悉心询问的样子,柳含青有点着急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静默无言的到了家,周红梅只对柳成涵说,“你舅伢是舅伢,舅舅是舅舅,万不可和你舅舅离了心。当初你舅舅对咱们家多有援助,你舅舅也总说要把家财留给你,现在你舅伢好不容易有了爷们,自然对你多有防备。没事,等假以时日,他知道你没那个意思,又会恢复如往昔了。”

“我自然不会和舅舅离心。”柳成涵说,然后又有点委屈的说,“可是阿伢的心现在就离了我了。”难得周红梅主动和他说话,他得抓紧时间示弱和好才是。

“你又不是奶孩子了,还总要阿伢关注你,你现在有夫郎关注你,你自己也大了,有主意了,用不着阿伢了。”周红梅怅然说。

“谁说的。”柳成涵拉住周红梅的说,“儿子再大也是阿伢的儿子,阿伢可千万不能不管我。”

“阿伢,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主动去挑事。”柳成涵保证说,“要是别人欺辱我,我也慎重思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反击。”

“阿伢只是不希望你变成一个阴沉心机的人,可不是让你做一个乖乖挨打的人。”周红梅说,“阿伢见识有限,又小心谨慎惯了,从前还怕把你也养成一个胆小的性子,好在你还有自保的本事,我也安心了。”

“那阿伢不生我气了。”柳成涵说。

“这世上哪有阿伢生儿子气的。”周红梅说,“只是阿伢转不过心里那道弯,现在转过了,就没事了。”

“那太好了。”柳成涵说,“儿子正想去大盃山主峰白云观一趟,阿伢回来照顾含青,我去去就回。”

“什么?”周红梅愣了,“大盃山主峰离咱们这足足有八百里,你怎么去去就回。”

“我走水道。”柳成涵说,“柳顺他们每次去打猎也到大盃山,再往前走个几十里就到主峰了。”

“你唬我没去过?”周红梅说,“他们打猎也只到外围,虽然也叫大盃山,离主峰可远着呢。”

“再说,你为什么要去那什子白云观。”周红梅问。

“做梦梦见个白眉毛白胡子的老道人,他让我去白云观。”柳成涵老实说,但真实原因当然不是这个。还是在收割黄豆的时候,柳含青奇怪说家里之前也没养牲畜,怎么还种了黄豆。原来这里黄豆的最主要的功能还是作为牲畜冬天的饲料和平时的加餐。磨成粉做豆面那都不是不得已要吃的时候才吃。

这世界竟然还没有豆腐。

黄豆的功效根本没有发挥出来嘛。

柳成涵扼腕,做豆腐的步骤他知道,不过是先泡,后磨,再煮,点卤,压制。不过从无到有那么多工序,他要在家无心做出这个,怎么都说不过去。这时柳成涵想起,这豆腐起初也是在道观里出生的,他自己不想背豆腐之父这个名头,完全可以借助道观嘛。

于是他就瞄上白云观了。

周红梅有点犹豫,这做梦梦到老道人什么的,莫非是有什么机缘,但他又不放心,柳成涵可从来没有独自离开他那么远。

还是柳含青从旁劝道。“大郎想去就去吧,这两天做梦都听到他在叫白云观呢,反正让我弟弟送去,约好了日子再让我弟弟去接,自家有船反正方便。”

“我不会去太久,含青生产前我一定会回来。”柳成涵保证说。

“含青生产大约是过年那段时间,你到那时候回来不是添乱吗?”周红梅说。“既然你铁了心要去,我也不拦你,但是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必须回来,要不然我就带着你夫郎去那找你去了,找到你回来,以后也别说出门了,老实在家呆着,我们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得令。”柳成涵大声说。

☆、第36章来到了白云观

柳含青心宽的可以,让给柳成涵收拾行李,他就一个包袱了事。这个包袱很合柳成涵的心意,周红梅却不满起来。“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收拾这么点东西怎么够,万一在外头用不到称手的怎么办?”

他对柳成涵说,“想来想去你还是别去了,虽说这些日子你不太病了,可半年前你还是苦药不离嘴呢,你要是万一在外地病倒了,身边也没个人,万一叫大夫不及时。”

“阿伢,哪里有那么多万一。”柳成涵打断他说,“再说我也不是去荒山野岭的地方,到道观里都是人,道长们都是有大神通的人,就算我有个头疼脑热的,道长难道还比不上大夫?”

周红梅知他是打定主意了,也不再开口,只说让他来打包行李,柳成涵生怕他要把半个家当都打包上,但是此刻他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便使个眼色给柳含青,让他说。

柳含青眨眼表示知道,去帮周红梅收拾行李打下手,然后说,“阿伢,你别考虑的太周到了,免得他在外面也和在家似的熨贴,更乐意往外面跑了。得让他知道在外面比不上家里,他才会记挂着回来。”

周红梅手下有了迟疑。

柳含青说,“不是说让柳顺陪大郎去吗,让他记着地,隔个几天再去一次,有什么漏带到时候再带给他也好,大郎孤身一人,行李多了反而不好照料。”

周红梅放下手中的东西,“罢,罢,我不管了,你给他收拾吧。”

又用手指点柳成涵的脑门。“偏你非要这个时候去,找个人陪你都不成,你若再等几个月,就是含青陪你去,我也不用这么挂心。”

“我去去就回,等含青生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再去一次,就当是游玩了。听说白云观的后山很是漂亮,春夏秋冬,各有风景。”

周红梅对柳含青说,“只是又要麻烦你弟弟了,你阿伢也是极讲礼的,我送了点东西过去,他还得加一点再送回来,弄的我都不好送。这样,我那里还有几块上好的杭绸,留一半等你生了给宝宝做衣裳,还有一半你拿去给钟声也做几身衣裳。”

“要我说,还是阿伢太讲礼了,亲戚家互相帮衬着是应当的,就你还每每都要送点东西表示。”柳含青说。

“别人帮把手也是情分,要是总是这样麻烦人家,再大的情分也会没有了。”周红梅说,“也不拘东西的贵重,总是一个意思,你帮我的忙,我承你的情,记着你的好。”

“知道了。”柳含青笑着应说,总之周红梅愿意絮叨他们,说明之前的事已经翻篇了。

到底柳含青还是在原来的行李上加了一个小小的包袱,让周红梅心里舒服一点。柳含青把钱袋子缝在柳成涵衣服的内襟上,“旁的丢了不要紧,这钱可得捂好了,还有一个荷包,里面装的是百来个铜板,你日常就用那个荷包里的,在外切记财不露白。”

柳成涵点头,“我要出门,你倒是镇定的很,不担心我?”伸手去拉柳含青的手放在手心把玩。

“我担心你就不去了?”柳含青看他。

“当然还是要去的。”柳成涵说,“说来其实等你生了再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个急性子,心里挂记着这些东西,不立时去做了,怕日夜惦记不得安生。”

“要是我这次去有奇遇,回来后也是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等儿子生了,我也不用忧心以后的生计。”柳成涵说。

“家里的田地只能糊口,多余的银钱都是用的阿伢嫁妆铺子的收成,我也很不安。”柳含青实话实说。“外人看来都是一家子,谁的钱都是一家子用,只我知道,你是不会甘愿如此的。只是你这次去有奇遇也好,没奇遇也罢,我们还年轻,只要勤劳肯干,总能挣下一份家业。”

“我就知你懂我。”柳成涵捏捏他的掌心。

“只盼你快快去,快快回,一路无病无灾,平安到家才好。”柳含青低声说。

周红梅商议的对外解释柳成涵的这次远行是因为周红梅梦到柳书鹤了,所以让儿子去观里拜拜,顺便解下梦,白云观的名声在那里,也没有人存疑,只是感慨时间飞逝,好像病怏怏长不大的书鹤家小子,现在不但娶了妻也能远行了。

起个大早,周红梅准备给柳成涵包他最爱的干笋肉饺子,出门饺子回家面,还得给他准备路上吃的干粮。柳含青倚在柳成涵的胸口,环抱着他,却不说起身。

“阿伢已经醒了。”柳成涵说。

“嗯。”柳含青应道,身子却一动不动,柳成涵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不说练出肌肉,好歹还是能让人感到身体有劲,要是从前,柳含青可不敢靠着他,怕把他靠坏了。

“这会舍不得了?”柳成涵笑问。

“嗯。”柳含青说。

柳成涵这会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低头含住他的唇,柳含青配合的把嘴张开,两人的舌交缠在一起,温情脉脉。一吻作罢,柳成涵用手指按掉柳含青嘴边的口水印记,“乖乖的在家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柳含青点点头,红了眼眶,但到底没有流下泪来,两人耳鬓厮磨一番,柳含青起身,伺候柳成涵穿好衣服,才出去给周红梅打下手。

吃了饺子,柳顺已经到门口了,周红梅招呼他进来吃点饺子,柳顺说在家已经吃过了,周红梅还是用碗把剩下的饺子都装上,“待会在路上当个零嘴吃。”

周红梅在门口告别,柳含青去送他上船,此时天色还一片漆黑,柳顺在前头提着灯笼,柳含青和柳成涵彼此搀扶着在后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到江边,郑百家已经在船上了。

“路上小心。”柳含青此刻也只能说上这么一句了,“江边风大,大郎你可裹好被子。”

“我会的。”柳成涵说。

“哥你就回吧,我会帮你照顾涵哥的。”柳顺说。

“你回去也慢慢走,路上小心。”柳成涵说。

柳含青点头,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等船往江心划去,他还不由自主的跟着走几步。

“快回吧。”柳成涵说,“我很快就回来。”

直到看不到船影,柳含青才提着灯笼往回走,晨风吹着脸冷,往脸上一抹才知道自己流泪了。情之分离,总让人万般不舍,牵肠挂肚。

之前柳成涵他们商量的好,到惯常打猎的地方再往前划个几十里,就能到主峰,可是没想到往上划个几十里,江道竟然拐个大弯,这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靠边是连绵深山,要是从这上岸,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主峰。最后还是柳成涵拍板说,“就往前划,总有个头,第一次出门,可不兴无功而返。”

这段水路是完全的陌生,柳顺已经不敢划,让郑百家划,他的技术稳妥些。一直往前划啊划,从天色未明划到直过了明晃晃的日头,总算看到疑似码头的地方。柳顺连忙说靠岸。

也是他们运气好,这个码头正好直通主峰白云观,来来往往去白云观的人走水路都是在这下。这个码头不小,停泊的船只最小的也是客船大小,柳顺的小舢板驶进去就像小虾米进了大鱼群。

交了五个铜板的停船费,柳顺说他们下午就来把船开走,劳人家给看一下。柳成涵本来想自己上去就行了,但是一想到他们回去,阿伢和含青总要问询一下,也就默认了他们跟上去,不过上山前在码头上的小酒楼,请柳顺和郑百家好好吃了一顿饭。

码头有马车也有软轿到白云观下,马车十个铜板一个人,柳顺原本说就走上去了,柳成涵说待会你们还要回去,耽误了时间这十个铜板也补不回,于是给了三十个铜板,三人上了马车。马车摇晃了两柱香的时间,到路的尽头下了,一看竟是蜿蜒的石梯向上,白云观远在半山腰,白雾缭绕,若隐若现。

得,爬楼梯吧。

停停歇歇,柳成涵暗数了一下,不多不少,一千个石阶到大门。白云观香火鼎盛,上香的人络绎不绝,柳成涵三人去主殿给三圣君上了香,柳成涵便寻了一个小道士问,想要在观里寄居一段时间。

小道士带着他去找了一个道长,道长上下打量他一下。“是落魄学子便宜借居,还是公子哥闲来无事论道。”

道长的意思明明白白,倒让原本打了腹稿想了理由的柳成涵大汗,从怀里塞过去一个荷包,“只想寻一个清静处,静静心。”

道长一捏荷包,突兀的两块,知道不是铜板,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童儿,带这位公子去松雪院寻一个安静的厢房住下。”

道长又对柳成涵说,“本观的梅兰竹松四院都是客居地,此外从道观外往下还有几处院落却是私人院落,公子闲来走走时莫要犯了忌讳。饭菜每餐都有童儿送到公子房间,老道道号清风,公子但有任何住的不解的地方都能遣童儿来找我。”

“如此就谢谢道长了。”柳成涵说。

柳成涵跟着小道童到松雪院,一路上郁郁葱葱,青砖黑瓦,别有一番意境。道童领他到最里一个回字院的东厢房,“公子就住在这。”

柳顺打量四周。“小童儿,这院子里都住的什么人?”

“松雪院住的都是单身客,有如公子这般来散心的,也有来求道,也有文人雅客。”道童说,“这个小院子目前只住了公子一人。松雪院并不常住满,公子大可放心。”

“那借居的人住在哪?”柳顺好奇的问。

“那自然只能和我们住一块了。”道童笑说,然后打个手势就下去了。

柳成涵推门进去,这个厢房还挺大,除了睡觉的地方还有禅堂,还有会客的地方,还有一个偏见,如果有下人就可以在那睡。

“这里看着还不错。”柳顺仔细打量后说。

柳成涵把包袱放到衣柜里,“你们还要回去,我就不留你们了,现在送你们下山吧。”

“不急。”柳顺说,“我得转道去食堂看看,若是一问三不知,哥哥该敲我的头了。”

柳成涵笑着点头,郑百家见他就准备出去就憋一句,“小心财物。”

柳成涵笑着拍拍胸口,“值钱的就是这个人,其余的没有了。”

“那是,这人可金贵着呢。”柳顺说,“这道观肯定也有客居的夫郎小哥儿,涵哥可切莫被花迷了眼。”

“这个无需你敲打。”柳成涵笑说,“我来可不是为了赏花来的。”

☆、第37章清雪道长中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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