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外作者:机械性进食
别扭欠身,“欢迎免费试用。”
☆、27
手机备忘录的提醒铃声响起,孙慧把它按停装进口袋,合上电脑摘掉眼镜,将脚上的懒人拖换成八公分的高跟鞋,对照手镜检查一番妆容,用小指挑了挑眼尾的睫毛,节奏感十足地用鞋跟敲着地板走出办公室。
正在会客室等着的陈墨亭听到开门声,忙不迭起身用手遮住塞满食物的嘴:“唔,孙姐。”
孙慧“扑嗤”笑出声,打个手势让他坐。
从暴瘦中增肥是极具挑战性的工作,只说恢复饭量这一项就十分艰辛,陈墨亭前一阵子受不了一天五顿的营养餐,经常手机一关玩失踪,孙慧听了黄助理的汇报并没有苛责,倒是最近听说他增肥积极性大涨,走哪儿吃哪儿,反而觉得不太可信,到现在才算眼见为实。
她半倚半坐在桌上,等陈墨亭捂着嘴把残渣吞咽干净,抽出张纸巾弯腰帮忙擦掉嘴角的碎屑:“可别矫枉过正变成胖子。”
陈墨亭仰脸笑道:“我也开始担心了。”
“昔日的小帅哥变成胖子也是喜闻乐见的一种萌,前提是瘦得回来。”孙慧托着下巴端详他,后者摩挲着自己仍有些凹陷的脸颊:“我脸上有东西吗?或者说我瘦了比较耐看?”
“我还是喜欢你刚进公司的脸,现在显得太冷峻了。”孙慧抱起胳膊,笑吟吟地看着他,“这几个月我都把你晾在一边,有没有胡思乱想?”
陈墨亭嘴角弧度加深:“孙姐一定自有道理,我还算安心。”
孙慧轻声而笑:“很多艺人太自我了,需要有人耳提面命免得惹麻烦,但你的问题是太乖巧,知道的太多,准备得太充分,毫无惊喜,无聊透顶。”她皱了皱鼻子,“二十岁出头的小鲜肉,一举一动却像四十岁大叔,再这样下去我可要禁止你跟乔先生见面了。”
陈墨亭张了张嘴,若有所思地眉头微皱。
“过去几个月我是在做实验,想知道把你和我隔绝开来效果如何,结果证实就该打你个措手不及,你才能流露出点真性情。”孙慧伸出食指,隔空点了一下陈墨亭的鼻子,“你也不是第一天当艺人了,要对自己的应变能力有信心,以后如果没有必要,我们之间不进行沟通。当然,交了女朋友还是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备哦。”
她意有所指地眯起眼睛,倒把陈墨亭看了个莫名其妙:“好的,一定。”
“嗯?”孙慧说,“只是这样?我看走眼了吗?你没在跟人交往?”
陈墨亭哈哈笑了两声:“没有。”
“又来了。”孙慧叹道,“你啊,知道我推掉了多少个真人秀邀约吗?像你这种见机行事装模作样的性格,哪来的真人?怎么秀?那么多观众看着,非穿帮不可。”
陈墨亭万分真诚地皱起眉头:“孙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还单着。”
“那就是暗恋或者追求中咯?”孙慧不等他答话,跳下桌子捏捏他的胳膊,摇头,“还是太瘦了,要抓紧时间长肉啊,别辜负了黄助理的辛苦。”
“呃,孙姐,我和征哥继续保持来往没问题吧?”
“天哪!”孙慧已经打开会客室的门,听他这样问又关上了,“天鸣是怎么把艺人管成这样的?还有没有点人性了?”她尖声纠正道,“你和乔先生的来往是私事,不归我管我也管不着,刚才说禁止你们见面是在开玩笑,不应该当真的。”
“sorry,”陈墨亭双手合十抵住额头,“我被管教惯了,一时不适应。”
“我是你孙姐,不是你孙哥,”孙慧走出会客室,冲陈墨亭眨一下左眼,“我给你自由。”
陈墨亭顺手拿起沙拉卷塞进嘴里,慢慢坐回办公椅,边嚼边松了口气。
他一直以为孙慧的刻意回避是对自己有成见,但她今天的这番澄清不无道理,陈墨亭虽然没有照单全收,倒也相信这是原因之一,因此而紧绷的神经多少有些松懈,毕竟成见人人都有,他与孙慧只是工作伙伴,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无条件的认同有点无理取闹了。
他又何尝不是对孙慧诸多提防,认定这个八面玲珑的女人做作浮夸,远比不上孙敬寒的沉稳可靠。
在这一点上,他和这位新经纪人算是扯平了。
孙敬寒口袋里的手机连震数次,不用看就猜到九成九是陈墨亭发来照片汇报今天的体重和饮食,尽管孙敬寒从一开始就不予理睬,他依然兴致勃勃、坚持不懈地自说自话了几个周。
担心错过重要信息,孙敬寒还是打开微信查看了一下,果然只有陈墨亭发来的几条,比较平时的一张体重五张饮食还多了一条别的,孙敬寒环视四周,看到在座的其余各人都在投入地争论不休,向后靠进椅子打开信息。
一张□□的男性上身照片跃入眼帘。
孙敬寒身体一震,骤然出现椅子要翻倒的错觉,连忙把身体前倾,放下交叠着的腿踩在地板上稳住,看一眼身边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的柴可,扬起两根手指小幅度地摇了摇表示不用在意。
照片虽然没有拍到脸,但手臂上的伤疤足以证明出镜人的身份,只是那么惊鸿一瞥,孙敬寒就看得出距上次见面陈墨亭结实了不少,何况他还特意凹造型秀出了腹肌。孙敬寒托一下眼镜下沿,拇指和食指撑在颧骨上,掌心掩护下的嘴唇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意从嘴角迅速蔓延到眼睛,正了正神色附在柴可耳边谎称有事,起身走出门去。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会议室外空无一人,孙敬寒反手关门,靠在旁边的墙上低笑出声。
陈墨亭这个人,幼稚起来简直招架不住。
他自顾自笑了半天才冷静下来,重返硝烟炮火的专辑策划会。柴可仍在与几个音乐制作人就新专辑的制作各执一词。在音乐风格上的僵持从下午到现在持续了几个小时,各方都有些焦躁难安,柴可靠进椅子里把刘海推到头顶,捂着脖子左右晃动脑袋,目光与孙敬寒相遇时,眉头突然松开了些,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
“老大们,”他重新把胳膊放在桌上,晃着手中的笔杆敲打另一只手的关节,“我能退步的都退了,剩下的就是底线,不要为难我这个过气歌手好吗?”
他虽然一步未退,但这番说辞表现出的软化却多多少少缓和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大家也开始笑着各打圆场。
尽管柴可有长达一年的销声匿迹,歌坛巨星的位置仍非他莫属,他把身段摆放得如此之低,其他人再得寸进尺未免太不知好歹。
“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的主意更好,人之常情,越辩论越有执念,这样下去达不成共识。”柴可说,“我想澄清一个前提,那就是诸位一定不要考虑我过去十年的作品风格,那些本来就不是诚意之作,当作不存在也无所谓。这张专辑的目的如果是延续以往,我也不会找到你们。”
他彻底否定了过去十年的商业化流水线作业,在场的都对他这份坦诚和自知之明略感诧异。柴可盛气凌人糊弄受众的名声在业内流传甚广,在座几个初次接触或者十年间都没有接触过的,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心理落差。
看他们心平气和地重新商讨,孙敬寒不由记起多年前两人搭档的日子,那时的柴可对音乐就是如此谦逊执着,而比起当年的谨小慎微,眼前的人又多了几分主持大局的手段和气场,这是他一年前重新接手柴可时想都不敢想的绝佳状态。
“你没必要总是跟着我,只要那位代表不出现,我复吸的可能性是零。”柴可等其他人都散了,低头翻看孙敬寒做的策划会笔记,“这种助理的工作不该由你来做,就算你找不到可信任的人选,我自己也可以搞定。”
“我不担心你复吸,你的签约期快结束了,到时候你成了自由人,只能自己对自己负责。”
“谁说我会成为自由人?”柴可看向孙敬寒,“我要续约,难道天鸣会不要我?”
孙敬寒一愣,皱眉问:“你要跟天鸣续约?”
“没错,经纪约和唱片约。”柴可笑了,“怎么?这对你是好事啊,我不续约的话,就算东哥不找你麻烦,那几个董事也饶不了你吧。”
音乐是天鸣文化的弱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直在拖累柴可的发展,孙敬寒以为牵制柴可不断续约的是吸毒的把柄,现在他戒毒成功,就该第一时间摆脱天鸣的桎梏才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柴可说,“孙敬寒,你人太好了,如果我不替你打算,你根本不会维护自己的利益。”他迎上孙敬寒疑惑的目光,笑道,“我留下就是为了你。”
“我不会领你这个人情的,舍己为人的人,总有一天会要求回报。”
“这不是人情,是报恩。”柴可纠正他,“是你冒着风险让我戒毒,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没有你我这辈子就毁了,我欠你的。”
“那是我的工作。”
“别装恶人了,你的演技太差。”柴可从孙敬寒身边经过,拍拍他的肩膀,“谢谢。”
从来都认为自己在做分内事的孙敬寒无意反驳,等他走出会议室,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略一迟疑又收起来。
陈墨亭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倚着床头看了会儿书,随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横着一条二十几分钟之前发来的微信――“来我家一趟”。
陈墨亭一个激灵,弹下床抄起t恤裤子针织帽乱套一气,冲出门按下电梯又折返回家找到口罩戴上,一阵风似的跑到孙敬寒的小区正门,直接从拦车杆上跳过去,冲到单元楼下按门禁。
不到一分钟,孙敬寒就看到了气喘吁吁的陈墨亭。
“我才、才看到微信。”陈墨亭抓下帽子,单手撑着门框,“我没错过什……”
他话没说完便被拽住领口拖进门,孙敬寒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搭在烟灰缸上的香烟深吸一口,呼出,捻灭,抬头看着无所适从的陈墨亭。
“怎么了?我叫你来还会有别的事吗?”他扬手勾动手指,“过来,我要解决需求。”
☆、28
陈墨亭膝盖发软,脚下踩着云彩似的走到沙发前单腿跪在地上。
孙敬寒任池试探着把手放在自己分开的腿上,低头看他充满情欲的发亮的眼睛,目光又滑到无声而急促地呼吸着的嘴唇,摘下眼镜。
他发出去微信没有得到回应,还以为他不会招之即来,此前就已经撸射了一次准备睡觉,陈墨亭赶到时已经兴致全无,本该兴致全无。
但他的分身却在未被陈墨亭碰到时就已经抬头,陈墨亭压下他的后颈献吻,另手隔着短裤摩挲,这一套再简单不过的前戏开头却使他全身的血液点燃般沸腾起来。
仅仅是四瓣嘴唇的接触,陈墨亭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久久不放,将孙敬寒因为这奇怪的姿势而渡过来睡液尽数吞咽,起初压抑着的喘息逐渐激烈,松开他嘴唇的下一秒便埋头去含从他短裤里掏出的分身。
孙敬寒猛地抓紧他的头发,绷直身体发出一声长叹。
陈墨亭的舌头托走他完全勃起的下体,炽热的口腔带来久违的人体的温度。将近一年没做过的孙敬寒爽到发抖,矜持在此刻成了可笑的累赘,他托起陈墨亭的下巴吻他,全然不顾他口中还有自己的味道便是一番唇舌纠缠。
两人一直从客厅吻到卧室,孙敬寒抓着陈墨亭的t恤将他摔在床上,解开他的腰带连同内裤一并扯下,用鼻尖蹭着他挺拔胀热的分身,从根部到顶端,张口吞下直塞到喉咙,伸长胳膊将二指探进陈墨亭口中沾湿,绕到身后退下短裤,顶进冷落数月的后穴。
他刚陷入一节指关节,就战栗着抽出了手指,他太久没有享受性爱,只是期待口中的分身插入就已经要射出来。
陈墨亭翻身将罩上来的孙敬寒压住,一边埋头啃吻他的脖子锁骨一边伸手在床头柜里乱翻,把润滑油涂满手指,推高孙敬寒的腿露出肛口,喉结上下耸动咽下马上干进去的谬想,放轻动作压入手指。
孙敬寒的肛口紧紧收缩,腹部上挺,分身也高高翘起汨汨涌出前列腺液。
“拔出来。”
陈墨亭慌忙拔出手指,见孙敬寒翻身趴在床上,扭动身体在床上摩擦分身,脸朝下发出闷声喘息,肛口在开阖的臀瓣间不断闪现。
陈墨亭压住他后腰俯身吻他颤抖的脊背,将一根到手指艰难顶进肛口,孙敬寒的喘息演变成激烈的呻吟,扯开陈墨亭压着自己的手,用肩膀顶着床翘起臀部,双手掰开臀瓣让润滑更容易地进行。
陈墨亭倒吸一口气,抓着他的分身替他手淫,情欲操控下的动作粗鲁弄得孙敬寒生疼,竟丝毫没有削弱快感,手指反而到顺畅地被肛口吞了下去。
陈墨亭抽出已经能够顺畅进出的手指,戴上安全套狠狠插进夜夜意淫的甬道,直把孙敬寒插得向前一耸。
“啊啊……啊……”
方才还放肆呻吟的孙敬寒此时竟只能随着耸动发出脱力而机械的微小声响,像是要逃似的支起身体向前爬,但陈墨亭怎会让他逃走,环住他的身体一刻不停地抽插,享受他诚实摇摆的腰臀和肠道痉挛似的压迫。
“孙敬寒。”他凑到他耳边随着撞击低吼着他的名字,“孙敬寒。”
他的声音仿佛拥有魔力,孙敬寒的快感在他的呼唤中的愈发猛烈,呼吸竟抽抽泣似的颤抖个不停,睡液从张开的口中流出,滴著在床单上。
他又是一阵高潮的颤抖,直把抽捣肠道的分身吸得缴械投降。
陈墨亭耳边嗡嗡作响,跟着塌下去的孙敬寒一道摔在床上,因喷射而耸动的下体又延长了孙敬寒高潮的余韵,忘情地扭头寻找他的嘴唇。
陈墨亭吻住他,将分身缓缓抽出,躺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趁他还没戴上冷酷的面具,享受他从来都吝于给出的温情。
不出两分钟,孙敬寒就恢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翻身向上平躺,闭目养神。
陈墨亭此时的体力远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好,一起身居然有些晕眩,不得不坐在床沿撑着额头缓了一会儿,这才摘了安全套包进纸巾,咬咬牙下床捡走断库子穿上。
孙敬寒听到声响,张开眼睛看他:“怎么回事?“
陈墨亭拉上裤子拉链:“回家。炮友不过夜。”
孙敬寒坐起来靠在床头,伸直胳膊支着客厅方向:“拿烟过来。”
陈墨亭微愣,孙敬寒胳膊上的力道一撤,砸在床上砰的一声响,他才回过神来去客厅拿了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爬到床上递在他嘴边,又替他点燃。
孙敬寒眯上一只眼睛,支起膝盖担着手肘,抚了把头发:”炮友不过夜,这话说得倒是很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