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也有完结综合症,到了完结开始拖延症了,这个剧情怎么感觉越拖越长=v=
☆、第116章执子之手145
即使将龙胎托付给了上清尊神,但北海龙王敖吉依旧还是放心不下,时不时就想要往冰愁雪苦那里跑。偏偏此地乃是通天教主当初在四圣合击落败之后,被道祖鸿钧封印惩罚其静修之地,虽然他身为北海之主可以随时前往看望,但寻常神通在此地无效,神魂无法离体前往,若是时不时地真身跑去,就难免有些小儿女作态了,就算通天不嘲笑他,敖吉自己都拉不下这个脸来。
因此琢磨了两三天,敖吉只能长叹一声,收拾心情开始正经吸收起这次历练所得。
这便不得不谈到一桩怪事。这次他也只是如寻常一般静修,将神识抛入十方世界八方星海中感受人世历练。过了圣人阶,按理是不用再如八方星海中的普通小修士那样,还要勤勤恳恳、按部就班的完成种种任务难关,想要成圣,只能靠自己,修自己的道。他这等的历练,便也多只是进入世界中以一旁观者身份,静静感受人事变迁,世事沉浮罢了。
只是却不知为何,这次历练的整个过程都十分模糊,而神魂也增长了许多,仿佛已经是十分久远的事情。更怪在自己刚刚从八方星海中回来,却不像从前那样会到密室静修中的躯体内,反而是因为一种强烈的,想要保护什么的心情激发而醒。
他还记得看到那枚先天龙胎时,那种从内心油然而生的喜悦、满足,就仿佛他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一样。
怎么样也看不够,怎么样也赏不完,一个心就牵挂在这可白生生的龙胎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父母之心?
敖吉没有过孩子,不知此事真假,但心中有一处,却对这所谓的“父爱”之说排斥非常。
罢罢罢,不去管他,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他只要见到龙胎,便觉得欢喜,感受到龙胎有丝毫对自己的反应,心中的愉悦更是满满当当得将要溢出来。
只是……
他也并非是当真不知好歹之人。这次历练回来神魂实力大涨,甚至与本身肉身境界形成了些微差距,继续这样时时游荡,保不准便有灵肉分离的隐患。想来,通天“强行”越俎代庖要教养龙胎,也有这一层深意罢。
如此想罢,敖吉自然不愿辜负友人好意,便静心沉气,五心向天,让自己的意识渐渐陷于空濛。
同一时间,似乎感受到了敖吉气息从浮躁波荡渐渐化为平静,冰愁雪苦中的通天心有所感,负手从涧中露天之处走入灵笋石穴内,缓步至那泉水之旁。只见此前被他以通天法力封闭的清寒泉水,如今却尽数解封,而其中正对那先天寒玉灵笋凝聚出寒露的那个点,静静拜访着一颗白玉无瑕的龙蛋。
正是之前被敖吉百般爱护的龙胎。
敖吉生怕这冰愁雪苦涧的寒气会伤到龙胎,却不知道自己“所托非人”,自己一走,原本温暖如春的涧中立刻恢复到平常状态,通天甚至还特意将龙胎放到至冷至寒的泉心。
若是被敖吉知道了,恐怕真是会与通天拼命。
通天居高临下看着没于寒泉中的龙胎,道:“你也感受到了?那只五脚爬虫已经静心修炼了,不知道待他出关之时,你是正好也破壳而出呢,还是还在这寒玉泉中挣扎。”
只见那龙胎用一颗颗圆滚滚的气泡浮现出几个字:“吉、非、爬、虫。”
“哼哼,别到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来显摆,你们再甜腻,现在一个神魂不稳,一个锁在蛋中,有什么能耐,哼,还不是要我这个老人家来守着你这枚宝贝蛋,省得被人家盗走?”
“什、么、显、摆。”
通天摇了摇头,也是他的错,竟然跟这么一个未开灵识的小蛇拌嘴。他竟是忘记了现在历经时空回溯,这两人的记忆具被封印,也就难怪后来那芝兰玉树的姑射神人,现在却只是一个交流都要磕磕绊绊有字数限制的蒙昧龙胎。
“罢罢罢,你自己心里有数。”
脚步声渐渐远去,原本半浸没在寒玉泉中的龙胎也随之渐渐沉浸入泉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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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时光煌煌而逝,这一日,通天心有所感,睁开双眼,果然与此同时,一旁的寒玉泉中冒出汩汩气泡,尽管如此,却并不像沸水蒸开那样冒出腾腾热气。
“哎呀呀,正是无巧不成书。”通天手一摆,涧外的来客便畅通无阻地步入室内,而寒玉泉内缓缓浮现的龙胎之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寒玉泉水不断涌入其间,又因为其中高热而蒸发成冰白气体。
“怎会如此!”不请自来的龙王敖吉面上浮现焦急之色,快走几步,“通天,这龙胎……”
“稍安勿躁。”通天道,“不过是机缘已到,我们静观其变即可。你来的正好,这小龙胎也是时候出壳了。”
果然那蛋壳上虽然十分高热,但没过多久就被寒玉泉中和成正常的温度。只见那蛋壳上的裂纹越见细碎密布,“咔嚓”几声,蛋壳被一只白生生藕节般的孩提之手捅破。
不过片刻,蛋壳已经碎了一地,内中空空。而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已然被迫不及待的敖吉抱在怀中。
一旁的通天哼哼两声,似笑非笑:“现在是怎样,你不是将这个小家伙托付给我了嘛,怎么又要闯进来,而且把这个小娃娃护得严严实实,好像被我看了会少一块肉?”
敖吉道:“先天龙胎不同于寻常领悟,生为人形,造化开蒙,我这样做,只是尊重他而已。”
“哦呀呀,想不到北海龙王还有这样体贴的心思。”通天轻轻拍了两下掌,要不是知道这两个人如今姻缘早定,他还当真要相信了这番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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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苍狗,一过百年。北海冰层之上,仙家居所湛然有桃花开放,簌簌飘摇,落花铺地。
桃花林中一个白衫雪发的少年郎折扇轻摇,缓步慢行,忽而驻足停看,之间枝头一朵桃花被微风吹拂,轻摇而下。他伸出手接住。
只听身后忽然传来含笑的男音:“少年无端爱风流。师儿你看起来,很喜欢这一树桃花的风流。”
少年郎反手将桃花纳入囊中,转身接到:“老来闲赋万事休。小吉啊,你还没有多大年纪,怎么就喜欢这样悲春伤秋?”
“师儿真是爱计较,一点亏也不肯吃,小吉、小吉,好歹我也是这北海之主,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面子?”面如冠玉的龙王无奈摇头,双手竖起摆了个抱歉、抱歉的动作,连连道,“是我说错,还请师儿原谅我。”
“放心放心,在旁人面前,我自然会恭称小吉一声‘敖吉大人’的。”
这少年郎生得眉目昳丽风流,雪发被微风轻拂而过,些许柔软的发丝被带起,在他脸上拂过。略带凌厉的凤眼斜斜睨来,带着少年郎的勃勃英气。
“不用不用,这还不如小吉。”敖吉的视线划过少年旖旎的眉眼,忍不住凝在那双灿若星辰的凤眸上,无法挪开。
“我这次来却是有正经事,师父特地遣我来,乃是让我当一回信使。”说着,便取出一份玉简递给敖吉。
敖吉探入神识一看,只听通天那潇洒中带着浪荡的嗓音响起:“好友见信如晤。小师儿修行之路已成,吾千年之期亦满,当重建碧游宫。好友当日送师儿与吾为伴,其天资聪颖,令吾不得不回想起往昔岁月,然而其命中机缘终非在吾,汝二人向来投契,吾便将之托付于汝,日后汝自可时时探望看顾,务须再寻种种理由拜吾山门。不问近祈,不望挂念。”
这个通天呀,也真是惯爱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敖吉摇了摇头,将玉简收起,抬头看见迎风而立的翩然少年,心中不由有些欢喜:“你可知道你这信中内容。”
韩貅微微挑眉,看到敖吉的眉眼间似乎藏着一丝喜色,又想到临走时通天无端说的那番话,道:“本来是不知,不过你既然如此问我,想必简中之言与我有关。”
“不错,通天已然将你托付给我照料,北海虽清净,却还比不得他金鳌岛钟灵俊秀,自然是回去住他那富贵荣华的碧游宫了。”一转眼,敖吉便随口将老友卖了个干净,顺口还黑了一把。
韩貅轻轻一笑,这一笑却有春花烂漫之色,当真要令敖吉心中赞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此时他手腕一转,折扇收拢一束,轻轻点了一下敖吉的脑袋,偏偏敖吉心神不宁,被拍了个正着:“背后说人,小吉你可真是好胆,来日我可要和师尊好好说道此事。”
“你接下来可是要住在我这北海龙宫,你是不是也该对我这个主人客气一点?”敖吉无奈摇头,揉了揉额头。
“啪”的一声,折扇再次打开,韩貅掩住唇角笑意,越发显得眉目如画:
作者有话要说:“哦?多有得罪,不知我这般恶客,小吉要如何反对我不客气呢?”
“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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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
☆、第117章执子之手146
敖吉伸手欲拉,却被韩貅一侧身躲过,手持折扇背到身后去,刚好挡住的敖吉再度伸来的手,慢慢向前,一路赏花前行。身后是敖吉亦步亦趋,摇头无奈却始终跟随的身影,看他这样紧跟不舍的黏腻,又哪里能看出原本那个冷沉静默的北海龙王的模样?
不提龙王,但看韩貅一路拈花拂柳,纸扇和风的悠闲模样,分明是闲庭信步于自己家中的淡定,不见分毫被师尊寄养在别人家的小心、谨慎。
却是因为韩貅活到这么大,除了冰愁雪苦便只来过这雪净天,龙宫虽然占地广阔,风景处处不同,对他而言却早已是烂熟于心,龙宫主人敖吉虽然怎么算都是他的长辈,更是亲手将他抱出壳、看着他长大的“老人家”,但两人莫名就性格相投,乃是一对“忘年交”。不过仙家岁月无痕,但看如今两人面容,倒也没有多少怪异之感。
只是这也是奇怪,同样是看着他出壳、长大,但即使通天那样懒散不羁的人,他也十分尊敬。但对敖吉,他却自然有一种奇异的亲近感。
敖吉对韩貅同样也是不同。他和通天知交几万年,通天被道祖发配到北海来关禁闭一千年,也没见敖吉为了让通天对自己雪净天看顺眼点而特地圈出一块地来种桃花林。通天吐槽雪净天比冰愁雪苦更像雪洞了许久,其他好友亦如此,可韩貅的一句话却胜过百倍。在韩貅之前,雪净天永远都是一片冰天雪地,而他出现之后,却在冰天雪地中妆点上朵朵生机。
因为韩貅随口说一句想看雪里桃花,可惜桃花非是冬日之色,敖吉便亲自找到了这种不惧霜雪的异种,培养至今,成了雪净天中特殊的一景。
用通天教主的话来说:“朋友之言,可以不听,毕竟这屋子是自己住,不是给朋友住的。”
那时韩貅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那我的话?”
“你嘛……自然不能算是朋友咯?”
其时韩貅情窍未开,似懂非懂,却因为这句话而莫名红了脸。
如今听着身后敖吉紧跟的脚步声,目之所及皆是玉面桃花,韩貅心中忍不住涌上甜意。
“师儿、师儿!”敖吉声声唤着,却不防身前少年忽然留步转身。他跟的紧,一时竟“不防”撞了个满怀,下意识伸手将少年揽入怀中,入手温热的身体、柔韧的腰身,他低头正好撞入少年莫名的眼神中。
四目相对。
韩貅眼波微动,只见他朱唇轻启:“敖吉大人,你叫我叫得这么急,所谓何事?”
敖吉一怔……他唤师儿的名字,是为什么来着?
韩貅眼中浮现出揶揄之色:“韩貅双腿健全,这桃林之中地形也不复杂,敖吉大人,需要抱那么久么?”
敖吉只觉自己贴在韩貅身上的那些部位具是燃起了火烧火燎的滚烫,似乎正被韩貅紧紧凝视,但却又舍不得松手,便在面上一本正经地抢救:
“抱歉,抱歉,我看你脚步不稳,担心你是被自己师尊丢下的消息弄得心神黯淡,神思不瞩,抱着你,免得你不小心跌倒,地上的积雪、桃花,弄脏了你的衣服。”
“哎呀呀,那真是多谢你了。”韩貅身形一扭,脱出敖吉的怀抱,转身站定,“啪”的一声合拢折扇,“不过是一点小事,若是这点小坎坷貅都度不过,将来还怎么求证长生?实在不用小吉特意来搀扶我。倒是小吉你,毕竟年纪大,反应慢,还是孤家寡人,雪地松软,万一崴了脚闪了腰,到时候还要我放下修炼来照顾你,还是我来扶你吧。”
敖吉最受不了从韩貅的口中听到“老人家”,刚被韩貅按住手腕便反手欲反来“扶”,两人两手交错变换,转眼间已经对招推移了数十次,就这么拉拉扯扯,敖吉特意为韩貅建的听花小筑已经近在眼前。
只见听花小筑的月门门匾两边,被人化指为笔,左书“听雪无声”,右书“观花无情”。这两联字虽然已经年代久远,但在敖吉法阵庇护之下,字迹依旧新如昨日。
韩貅无意中看见,心中莫名有些感慨,这间小楼中,两人曾经一同在花发时把酒闻香,一同对诗读书。
敖吉在此地手把手教韩貅如何使用龙形,教他控水行云。通天虽然道法高深,但于教导却反失于平常,虽是他师尊,但韩貅的启蒙却还是仰赖敖吉。
他还记得当初,敖吉为了教他识日升月落、明四季更替,便在这听花小筑中拉着他从黄昏守到清晨,又在一天内夺造化神秀,模拟出四季轮回。
他们一起夏日采露,秋日踏霜,冬日扫雪,看地上斑驳湿痕的泥,拾土中零落衰败的花……
有些事当真是经不得想,韩貅心中暗暗摇头,这么一想,竟都有些不忍心继续耍弄敖吉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呀。
“哎呀呀,难怪凡间说老顽童、老顽童,越老越顽,小吉你呀,真是牛性固执。”
敖吉扶额,想要反驳又不忍心对韩貅说重话,只能含泪咽下这个“老”字,摇头:“罢罢罢,你还小,我不跟你争,走啦走啦,我们去喝茶。”
韩貅以扇掩唇轻笑。
敖吉算起来乃是韩貅同族长辈,他如今也算长成,敖吉能够照料一时,不能照料一世,因此就算敖吉心上如何想,按程序,龙族中人的福利不能少。
“恩?所以,我可以在这些山海湖泊中寻一处作为我的洞天福地?”
“自然,起码在北地,有我雪净天做背后靠山,如今的无主之地,还没有哪一处是你选不得的。”
韩貅笑:“这话说得好有气魄,却小心上达天听,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玉帝才不会介意这么一点小事。我龙族现在统共就剩下这么点独苗苗,还不兴有点保护措施么?”敖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韩貅摇摇头,低头指着路观玉简投影出来的一处道:“这里是……”
那处路观图依言放大,山川河流尽在其中,韩貅似有所感:“我分明从未出过雪净天,为何会觉得此地风物于我有些不凡?”
敖吉看去,微一挑眉:“此地乃是并州,你觉得不凡,说不准你的机缘便在此地。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索性今日便带你去看看风水。”
于是计划便这样风风火火地定下,也不知敖吉是怎么想的,说着便化出原身的五爪金龙,只听如闷雷般的声音在整个听花小筑中回荡的。五爪金龙威风凛凛,此刻却主动邀人上背,于敖吉自然是以“这是照顾族中晚辈”作为心理安慰,但韩貅生性早熟,却早早已经在心中有了非分之想,见此情景越发是心中恻然……
哎,总是对他这般好,所以,他才想要尽可能贪得这份温暖,舍不得离开啊。
龙背宽阔非常,韩貅盘腿坐于其上,只听气流在耳边窜流而过,眼前景物变换,不过转眼便已经凛然腾空于云层之上。但韩貅宽袍广袖分毫不动——却是被敖吉特意设下一道阵法保护,心中一暖,不由自主便摸上金龙颈侧有些刚硬的鬃毛。
敖吉龙身不由自主地一降。
韩貅心中一惊,连忙放开手,心下居然有些忐忑:“第一次飞这么高,我有些紧张。”
“无事……”敖吉的声音被龙身混合处理过后与正常状态大为不同,一时听不出来其中是喜是怒,只听他道,“只是我想起来,这是要带你游历四处风景,见识一番,自然要在云层之下方好。”
闻言韩貅“嗯”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什么动静,敖吉不由有些心累,暗怪自己真是挺不住,只不过是鬃毛被摸了一下而已,值当什么,居然这么不淡定,一下都控制不住行迹了!还好自己能圆回来……等等,他到底为什么要圆,找这种尴尬的理由,反而显得心虚,难怪师儿不愿意继续抓着鬃毛了。
有种感受叫做曾经拥有,现在的敖吉就是这种感受。
韩貅的沉默令敖吉心痒难耐,终于他忍不住道:“为何不抓住鬃毛?”
“……”韩貅挑了下眉,隐约觉得,自己刚刚的忐忑似乎都白费了,敖吉现在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咬不到肉骨头的狗儿般的委屈。
不对,他不能把自己比作肉骨头。想着,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条金龙颈脖处的鬃毛,透着安抚的意味。
敖吉心中一喜,刚硬也相对那一身刀枪不入术法不侵的龙皮来说敏感许多的鬃毛上传来温柔的抚摸感,让他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享受。即使是颈脖这样危险的部位,但在韩貅手下他却没有丝毫顾忌。
不,还是有顾忌的,顾忌这条路为何这么短,自己为何速度这么快,再怎么放慢速度,也要不了多久就会到并州。
然而下一刻,韩貅冰冷的话语就无情地打碎了敖吉的美梦:
“你专心飞,不要想别的。”
然后那只温柔安抚的爪子就缩了回去……
看着敖吉一下子又消沉下去的龙首,韩貅淡定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恩,肉骨头什么的,果然是自己想岔了。
——他分明是狗主人。
☆、第118章执子之手147
并州之地果然令韩貅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只是他仅有的人生中,却并不明白这种奇怪的心情名曰“似曾相识”。两人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头落下,只见此地云山雾罩,云水渺茫,虽不算是什么洞天福地,却也颇有灵气。
二人并肩而行,拾阶而下,听着深山古道上的蝉鸣水声,当真是优哉游哉。
韩貅拉开折扇,歪了歪脑袋问道:“小吉,此时是否便是你曾经给我看过的夏日?”
“不错,此地正是春夏之交的时候,你看这里的叶子,浓绿碧翠,山花之景乃是绿肥红瘦,这座山有些不同,其他地方这个世界,绿意要更加茂密些,但此山水流处处可见,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敖吉指着道旁一处绿叶道。
韩貅笑着点点头:“龙主行云布雨,麟甲本为水族,砸山中多水,不是更妙?”
忽然敏锐的听觉中响起一个声音:“哎呦喂,这个鬼天气哦,这么热,真是苦煞老人家我这把老骨头了!”他凝目看去,只见半山腰的绿树掩映下,可见一个苍老瘦削的身影缓步慢行,身挑竹担,步履蹒跚。
“这便是人族?”
“是啊。”
韩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师尊说过现在的大地之主乃是人族,人族在龙凤、巫妖之后成为大兴至今这么多年,我总想着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你可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敖吉饶有兴致地问道。他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在雪净天里面老成持重,还能反过来和自己相互戏耍的韩貅,现在到了外面,反而线显露出来从小未接触外物的懵懂来。哎呀呀,这样的懵懂中又透着对自己这个“阅历丰富”者的信赖,什么都来询问自己,这样的感觉,在师儿二十岁学会飞之后,有多久么有体会过了?还真是令人怀念又非常地满足啊!
“这个老人家果然就像师尊讲的那样,寿元短浅,看他魂灵不过五十出头,却已经残破衰弱,到了风烛残年。五十年呐,我盘膝打坐,一眨眼就过去了。但与之相对,更可怕的便是他们的繁衍能力了吧。寿命短浅,但人族的势力反而越来越大,那么只有用强大的繁衍能力做密布了吧。”
“不仅如此,他们寿命短,什么都短,就连学习领悟的能力都跟着迅速许多。有一种说法是,他们乃是九天息壤化体繁衍,其中一部分人得天机缘,成了先天道体,可以求证长生,他们连证长生的速度,都比我们要快上许多。这是这毕竟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绝大多数人,则平凡无害了。”
听了这话,韩貅的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了什么,他摇了摇头:“无害吗?恐怕这个还要另当别论呢。”
这时老人家也一步一晃地扛着家什走上来,这似乎是山间的一位樵夫,在这荒无人烟的山中忽然撞上两个衣带翩翩、步履悠闲的人物,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连忙站到一边躲避,生怕招惹上什么是非。
韩貅看得好奇,特别是这个樵夫腰间的斧头,令他脑中闪过了什么东西:“老人家,请问此地是什么所在?”
老樵夫见他长得英俊秀气,说出来的话也是斯斯文文,便道:“回这位公子,此山名曰姑射。”
“真是谢过老人家了。”韩貅道谢一声,折扇轻拂,老樵夫只觉得身体一轻,原本爬山的劳累都消失不见。此时仙踪未隐,他立刻明白自己恐怕是撞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惶恐。
看他这般不自在,两人也不好再留,告别了老樵夫。
“姑射?”韩貅将这个名字在心中念了两遍,心有所感,“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既然觉得耳熟,不若便在此地扎根,反正此地水多,你要怎样皆可。”敖吉看韩貅面露心动之色,便道,“要寻到一处合心意的所在最是难得,此地既然与你有缘,事不宜迟,不若这边带你去将此地划入名下,省得日后再生事端。”
于是那老樵夫一晃眼,便看见不远处腾空而起一条金光熠熠的五爪金龙,生得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而那金龙之上,却见一个白衣神人,迎风负手,看不清容貌,但那通身清圣之气,却足以令人心折。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老樵夫见了慌忙跪地拜送,直到那金龙扶摇直上,隐于云层之中再看不见,方才敢抬头望着那消失的方向,心神摇曳。
后来姑射山被定下为韩貅法场,便在半山腰以上设了凡人莫近的云山雾障之阵。只是这老樵夫因缘曾见过姑射山人一面,下山后在四地传扬,不少凡人好奇之下拜山献祭,韩貅心中好奇,顺手便保了姑射山四周之地五谷丰登。
后来也陆陆续续有人在此地见过仙家模样,这个说法传到当时的文人耳中,便有了诸多记载,便如: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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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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