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昙?”
我悚然一惊,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慢慢转过脸去。
庄致致一张标致非常的脸映入我的眼帘。还是那袭樱红长裙,乌黑的发髻上别致地簪了一朵淡黄色的琼花,脸庞一点点醉酒的酡红艳若桃李。月光披在她身上,晕黄好似羊脂玉裹覆。她手上赫然是我那件羔皮斗篷。
“我刚进园子便遇上你的丫鬟抹月,她说你不愿添斗篷。入秋了,到底不比夏夜,你喝了酒不觉冷,等到感觉冷了可迟了。”
☆、【章三 京华】07
庄致致替我披斗篷这殷殷切切的模样,怕是连我师姐也不遑多让。我嗅到一股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阴谋气息来,不禁抖一抖,避开她那双水葱般的手,质问道:“你如何在这里?”
她坦然道:“我瞧见你离席,便起身跟出来了。”
我忽惊觉,七夕那晚我是伏在树上窃听她与枕壶的谈话,她对我心中轰轰烈烈演进的爱恨分毫不知,恐怕还在责难我放她鸽子;庄致致对我俩关系的定位,恐怕还停留在我俩言笑晏晏握手谈心的阶段,见我今日几次三番给她甩脸子,自然要出来问个一二。
可惜我不再是月前那个傻乎乎的姑娘了。你庄致致缘何要跟我格外亲近些,我已经瞧出了端倪。妄图借我攀上枕壶?真是笑话,我才不会给你机会。
她见我沉默不语,斟酌道:“你在生气?因为七夕节的事?”
我得意洋洋的推断被她这句话瞬间炸成灰了,没头没脑地问:“你如何知道我知道?”
庄致致道:“阿昙你是好孩子,不会轻易丢下我。能将你激怒到离家出走的程度,估计也就那回事了。那天你藏在哪里听到的?树上吗?”
面对她这份平静,我起先是张口结舌,随后七窍生烟,冷笑道:“春白公主这么聪明。”心里的怒火滚烫滚烫,火气一个劲儿往喉头冲,我续道:“你这么聪明,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枕壶,你明明知道我拿你当好朋友……你全都是故意的!”
如今想来,除开七夕节那档子事儿,我与庄致致间一直都是十分愉快的。两个女孩儿彼此看得顺眼,玩些稀奇古怪的把戏,读传奇本子的时候争得不可开交。她性子不像延顺,延顺欢脱,庄致致稳重,我拿延顺当同龄人,更多拿庄致致当个姐姐。我是长女,没有姐姐的,拿庄致致当姐姐我十分欢喜。
她见我气得发抖,只不作声,默默替我披上了斗篷。我委实没闲心去管斗篷了,只泪汪汪瞪着她,又深恨自己这毛病:一生气就泪汪汪,还能余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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