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见
柳筠衡沉声应道:“走,回去。”
叶离出现在柳筠衡屋里的时候,面上少有的局促不安,他看着柳筠衡,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整个屋子里的空气感觉都凝固了,他看着跪坐在柳筠衡边上的怜卿和怜君,心里莫名的慌乱。
柳筠衡有一下没一下的屈指叩着桌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叶离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唤道:“公子。”
“嗯。”
“公子,叶离知错。”
“嗯。”
“叶离愿意接受惩罚。”
“呵,接受惩罚。”柳筠衡冷笑道,“看来,我果然不得不承认,这些年养了个废物在身边。”
“公子。”叶离的瞳孔忽然放大,硬生生的咬着牙没让自己往后退。
“微烟,把青门饮门规念给他听听。”柳筠衡的声音懒懒的,随着他那话音落下,微烟推门而入。
她看着叶离,开口道:“青门饮门规第十八条,不得私下猜测、打听主子行踪,更不得私自找寻主子下落。违者,废全身武功,逐出青门饮。”
微烟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叶离的心头,叶离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有些不敢相信。他跟了他这么多年,难不成如今真的要将他逐出青门饮?还要废去他全部的武力?
“公子,公子,叶离知错,求公子饶过叶离这次。叶离不想离开青门饮,公子开恩呐。”
柳筠衡看着跪在眼前的叶离,看着他不住的磕头求饶,但他却没有半点改变主意的意思。
“你已不是初犯。”柳筠衡不轻不重的丢了一句,他看了看随侍的怜君和怜卿,“你们先出去吧。”
“是。”
“公子,求公子让叶离留下。”叶离待他们离开,马上又求饶道。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太过了,可万万没想到,柳筠衡竟然会比他更早回来,更没想到,他这次是动真格的。
柳筠衡摇了摇头,他看着叶离,沉默了很久,还是开了口:“小叶子,你还记得这个称呼么?”
叶离忙点了点头:“记得,叶离不敢忘。”
“当初为你起名,不过是因着看了那句‘花开花谢,离恨几千重。’我喜欢这句词,故而赠了你叶离这个名。只是,你这些年,无论跟在谁身边办事,都没有半点长进。看来,当初,是我取错的名字与你。”柳筠衡看着叶离,陷入长长的回忆中。
“公子没有错,是叶离错了,叶离不该屡次触犯门规。叶离,让公子失望了。”叶离哀声认错,可柳筠衡依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小叶子,你以为你这般认错,如今还会有人愿意饶恕么?就算你今日一头撞死在这里,也同样免不了弃尸荒野。不如你自己决定,是打算何时离开青门饮。”
叶离一脸惊恐的看着柳筠衡,他真的没想到一直对自己关照有加的柳筠衡今日亲口对他说出这样的话,甚至亲口问他准备何时离开。可他真的只是担心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在你离开之前,我会亲自将你的武功废去。”柳筠衡说完,起身离去。
你这些年,无论跟在谁身边办事,都没有半点长进。可是公子啊,你这么多年,为何对谁都是冷面冷心?我原以为我努力了,就能一直跟在你身边;我原以为跟在你身边,就可以一辈子。可惜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若是孽缘,如何又让我遇见了你。
叶离跪坐在屋里,回忆起见到柳筠衡开始的点点滴滴。他忽然有些不甘心,他不相信柳筠衡是如此的绝情。可方才的那些话,又是他亲耳所听。难不成那些年待他的好,都只是逢场作戏么?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些年真的一直都只是自己多想了?叶离有些绝望,他一直以为这青门饮上下只有他被柳筠衡这般额外照顾着,他想着能和他在一处长久的。可是他寻他寻了这些日子,一回来,等他的却是废除全身武功,离开青门饮。
“公子,您真的打算就照门规办了?”微烟看着柳筠衡,一脸的不可置信。这种事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可每次到了最后都是作罢。无一例外总是叶离求饶,而柳筠衡总是宽恕了他。
柳筠衡斜视了微烟一眼,冷冷的道:“已是弱冠之龄,难不成还以年幼做托辞?”
微烟顿了顿,应道:“公子,您这遭出去,受了什么刺激?越发的心狠手辣了。”
“没有。”柳筠衡否决道。
“怜君,你和怜卿两个,如今一个去雨霖铃一个去满庭芳罢。”走了好一段路,柳筠衡突然对跟在身后的怜君和怜卿吩咐道。
怜君和怜卿对视了一眼,点头称是。结果又引来微烟的不满,她抱怨道:“你这好端端的把他两拆散了是作甚?”
“你今日话有些多。”柳筠衡说完,消失不见了。
微烟看着怜君和怜卿问道:“你两,哪个随我?”
他两对看了好久,怜君道:“我跟着姑娘吧。其实,微烟姑娘,主子没让我两去琐寒窗已经是不算拆散了。”
“罢了罢了,不管了,既是这样,怜君你回去看着那叶离。小心他在生事,难得这回还给他留条性命,别让那小子自己把命给丢了。”微烟说着,想来也无多大事,又对着怜卿道,“走,我带你去满庭芳。我顺便去找几壶好酒解解馋。”
柳筠衡就隐在树上,看着他们,想着方才在屋里的事。他无奈的闭了闭眼,他让叶离跟在自己身边,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越发的纵容了他。
叶离,你真的想多了,若是想抓住我对孤儿的心软,那么真是你的失策。我最见不得的,是被父母遗弃之后的自我作践。还有,就是你自以为是的心思。
“决定好了。”柳筠衡独自站在灞桥上,听着脚步声走进。
叶离跪了下去,“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又站了起来:“承蒙公子错爱,叶离知错,前来领罚。”
柳筠衡转身看了看他,出手就是一掌。再一掌过去叶离猛地喷了一大口血,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猛地跪下,用手撑着地,张口又是一口血。
“我留你三层内力,你此生不得再用青门饮的武功。还有,此生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柳筠衡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叶离只觉得自己五脏严重受损,头晕目眩之下张口就是吐血。公子,你这又是何必,不如一掌将我打死算了。他抬了抬手,扼住自己的喉咙,可他却发现,自己这下连杀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了。
公子,你果真够狠。
“叶离,别逼我让你生不如死。”叶离猛地想起那年他刚来柳筠衡身边时,柳筠衡对他说的话。
是啊,是我逼你的,是我作践。公子,是叶离不好,让你失望了。
怜君在附近看着,等柳筠衡走了,这才上前将他扶起,又递给他一包碎银。“这是公子让我给你的,走吧,还是离开这一处吧。”
“多谢。”叶离看着怜君,忽然笑了,这么快,就有取代他的认了。
“你好生着,我得回微烟姑娘那边去了。”怜君说完转身就走,他这些年跟着怜卿两个人也听了很多关于公子和叶离的事情,只是今日这人会落到如此下场,真是自作孽啊。
叶离怀里揣着银子,他伸手抹去唇角的血迹,遥遥的忘了一眼青门饮所在的方向。拖着自己尚能动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开了。他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只是他说了此生他都不想再见到他,那就离开吧。
叶离忽然想起《长生殿》的戏词,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笑人间儿女怅缘悭,无情耳。
又忽然想起柳筠衡最喜欢的那出《牡丹亭》,原来真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叶离叹了口气,可自己偏生喜欢的是那本《南柯记》,也活该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南柯一梦终成空。
他提了提气,果然柳筠衡留了三层内力与他。既然你不愿杀了我,若是今后再生变故,柳公子,你莫要怨我。要怪,就怪你今日没有一刀将我叶离送去地府!
他一步一步渐行渐远,这个地方,他多少待了这些年,如今终究要一别了。青门饮,莫让我有机会再回来。
柳筠衡并没有走远,他停在一株柳树下,看着那柳树愣神。
“杨柳不留,何必强求?”老头,我好像又干了一件蠢事。柳筠衡扶着那树干,忽然间眼前浮现了一个人的脸,阿淇。
我在想,我们下次相遇会在哪?
长安。
阿淇,我们的十年期至时,又会在哪里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猜到叶离的结局了没?这个不算结局,后面还有戏份。毕竟起个名字不容易。
☆、危机暗藏
淇王封王建府本来是一件喜事,可被晋王宇文瀚那么一闹,第二日包括太子在内的众郡王公主都被召到宣政殿。
“朕原想着,朕不在,你们兄弟姊妹可以更加的热闹些,却是没想到,你们就是这样热闹的?”明和帝训道,原是昨日听到消息就想把所有这些不让他省心省事的都给叫来,可想着是宇文淇搬到淇王府第一天,终究还是作罢。
“儿臣知错。”众人齐齐认错。
“太子,你身为太子,又是他们的长兄,竟是任由着他们闹,没有一点做长兄的样子。”皇帝气的不行,点了太子就训。
“父皇,是儿臣不对。儿臣身为兄长引得兄弟这般不满,是儿臣错了。”宇文淇跪着向前了一步。
宇文瀚不屑的应道:“谁要你假好心?”
“放肆,给朕掌嘴。”明和帝猛地拍了一下桌案。宇文沐当场就哭了,她第一次见自己的父皇发那么大的火。宇文淇转头看着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低声点。她点了点头,还是一抽一抽的压着自己。
一时间大殿里只有宇文沐的抽泣声和宇文瀚的打脸声。
明和帝伸手向宇文沐,唤道:“阿沐,到父皇这儿来。”
“父皇,你不要怪……不要怪七……七哥哥……”宇文沐抽抽搭搭的说着,一面抹眼泪一面看着皇帝。
皇帝看了看底下跪的一片,沉声道:“晋王回晋王府闭门思过三月,无昭不得出。兰妃禁足三月,无昭不得出。”
待宇文瀚走了,皇帝看着宇文淇道:“淇王先回淇王府去吧,若无事,这些日子就在淇王府上好生将养着。朕前些日子听了凌将军的话,你这遭去千茴岭受苦了。”
“谢父皇。”
“阿沐要和七哥哥在一起。”宇文沐马上开口道。
明和帝伸手摸了摸宇文沐的头,对她道:“就知道你舍不得你七哥哥,去吧。”
宇文沐得令,欢天喜地的跑过去牵住宇文淇。宇文淇见皇帝点头,这才带着宇文沐离开。
“你们这些人,自己去反省吧,如何做兄长的?阿沁呢?今日如何不见?”
宇文溪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阿沁早上去左相府上了。”
“罢了,你们先退下。”
在回淇王府的马车上,宇文沐一把抹去方才在宣政殿流的眼泪,看着宇文淇问道:“七哥,八哥他可烦了。真的。”
那样子就怕宇文淇不相信似的。宇文淇轻声叹了口气:“可是阿沐,他终究也是你兄长。”
宇文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七哥,我那日在母妃处,听到这样的话。‘可惜洛云殿的那个去的太早,才让兰妃如今那么跋扈。还不知道当年最后一次的药,是谁动了手脚。’七哥,兰妃是指八哥的母妃吧,那洛云殿又是在哪里?以前住过谁么?”
闻言,宇文淇面上有些僵硬,他努力的笑了笑,对着宇文沐道:“阿沐,这话,可别再和别人提起。这也不是什么好话,阿沐不要太在意。”
洛云殿,多少年不曾有人再在他的面前提起过这个地方了。可是宇文淇没想到,再次被人提起,那一份锥心的疼痛痛的他无处躲藏。他根本不敢想象,母妃当年是走的有多惨。
宇文沐能感受兄长面上的变化,自然乖巧的点了点头。若是这般看来,这洛云殿自然和自己的兄长有关系。
宇文淇却不再表露,只是等宇文沐歇下之后,他将秋枫剪桐叫到书房。
“阿淇,出了何事?”秋枫问道,这个时间,若无大事,绝不可能让她俩一道过来。
“当年我让你们在宫里留了眼线,可留了?”宇文淇并不着急说事,而是问了手里的情况。
这些年埋下的眼线不少,只是这些一直都是秋枫管理,宇文淇从来不过问。
“都好着,如今要做什么?”秋枫向他细细报了情况。
宇文淇这才将白日里宇文沐说的话告诉了她们,顿了顿他又道:“先不急,母妃已经逝去多年,如今就是急着也没用。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你两也说不大明白当年之事,只怕着牵扯众多。”
剪桐沉默了,当年的事情,的确牵扯众多,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若是要再提起,也一定是要寻个合适的契机才行。他才刚刚封了郡王,自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阿淇,为今之计,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只能忍。只是也该告诉你一事,和云妃娘娘有关。”剪桐的话说的很慢,她看了看秋枫,两个人都低了头。
“说吧。”
“几年之前,我们和娘娘母家的人联系上了。如今在宫里安排的眼线,也基本是他们帮的忙。他们,在朝中也布了眼线。”宇文淇看的出来,最后那句话,秋枫本来没打算说出口。
他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便对她俩道:“你们这两天帮我照看一下阿沐,我想去找个人。”
“我看你这几日还是不要轻易离开王府,以防生变。若有要紧的事情,还是我们去做才是。”剪桐立马反对,这如今淇王府可是被人换个地方监视着。
宇文淇咬了咬牙,对秋枫道:“若不然还是你去,你去找凌将军,就说我有要事找他。他自然明白。”
母妃的母家,不是早就说没人了么?如何这下又有了人?宇文淇真是觉得头都大了,这下真是越发没个消停。
“你先睡去吧,这些的,我们操心就是。”秋枫劝道,说着,她让剪桐陪宇文淇回去。自己也去收拾一番,往将军府过去。
“秋枫拜见凌将军。”秋枫因那年和凌长赋见了面,又见了程风,这才知道云妃弥留时曾对她提起的话是何意。
凌长赋倒是有些意外,这是出了什么事,深更半夜的跑了来。他忙将她扶起,问道:“是什么要紧事,这会子跑到我将军府来?”
“王爷今日忽然提起云妃娘娘先前的旧事,我们这几日忙着搬府之事,竟不知宫里又出了什么事。王爷想着亲自来找您,秋枫想着,还是劳动将军,让将军登门许才稳妥。”秋枫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凌长赋点了点头,他笑:“这倒不难,若是别人,我是不去的。你也知道我们云林十三坞的规矩,可若是子淇说了让我去,也是有个理由去的。你放心,我寻个时间过去便是。这下夜深,你回去千万小心些。”
秋枫点头告辞离去。凌长赋看着桌案上的烛火,子淇,你是也准备开始了么?
凌长赋倒是不急,他等了几日,听着都没有什么大事,这才准备过去。只是正准备去淇王府,不想又有圣旨下来。
接旨后,无例外的还有一封密信。他看了之后也不做声,只是收好了,就出门。
“凌大哥!”凌长赋到淇王府的时候,宇文淇正和宇文沐一块在玩。
“给淇王请安。”凌长赋忙跪下请安,宇文淇忙将他扶起。
宇文沐见有人来,也忙起身对宇文淇道:“七哥哥,阿沐先回屋去。”
“我今日又接了圣旨,开春之后得再去千茴岭守着一段日子。圣上在密信里说,要你也再去一次。”凌长赋未等宇文淇开口,他自己便先说了早上的事。
宇文淇思忖了一会,他有些奇怪,如何这又让他过去?因问道:“这倒是有些奇怪,怎么又让我再过去?罢了,先不说这事。我且问你个事,我们这回在千茴岭,那黄勇还有之前一个那谁来着,是如何处置?”
“如今还在审,若是定了,这通敌卖国之罪,只能是满门抄斩。你如何操心起这事了?”他说着同宇文淇一道坐下,又问道:“你如今,腿还疼过么?前些日子接到筠衡的信,他还在信里问起这事。”
宇文淇摇了摇头,苦笑道:“二哥可是把药方交给了秋枫剪桐,每天都催着我喝药,哪还会有事?对了,我倒是想问问,那日柳大哥与我一起落崖,他可是撞了腰,如今可有事?”
这些日子长安已经落了好些雪,天寒地冻的,他自然也担心。
“程风跟在他身边,应当不会有事,王爷还是莫要担心他。前些日子,听闻王爷府上之事,只是我提你一句,如今你多多提防兰妃母家那边的人。”
闲话了几句,凌长赋又匆匆离了淇王府。既说了开春之后再去,他如今也该准备回凌云谷一趟了。
那日听了人说弈虚门联合了五六个门派围攻秋水宫之事,他便知这遭是找上门来了。想来这回弈虚门是打算把当年的旧账翻一翻了,不过,没事找到秋水宫去,也真是有趣。也不知秋水宫的人会如何清算这笔账。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就相逢了,你们可以准备准备啦。
☆、晋封亲王
“宫主,那些人还真的来了。”傅婉儿坐在主位上,听着手下来报,她不过笑了笑。
“平日都是你们姐妹之间对打,这会子来了活靶子,你们应该开心才是。”
那女子笑了,点头应道:“是,属下遵命。”
那女子带着秋水宫众弟子一起将秋水宫的门打开,看着山下围来的大批人马,不由得冷笑。
“我们秋水宫早已不问江湖之事多年,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们都吹了来?”
“兰夕姑娘,怎么不见你家宫主?”牛刀霜扛着一把大刀叫嚣道。
兰夕看着他,不屑的应道:“若是弈虚门的牛文德,还能让我家宫主来见个一见,你算什么?”
这一句倒是戳了牛刀霜的痛处,这如今江湖人皆知他妹妹牛倾城比他功夫好,又比他会周全。而牛文德更是有意将弈虚门的继承人定为牛倾城,这让牛刀霜很是面上无光。
“我算什么?等我这手里这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自然知道我算什么。”
“帮着青门饮的人,都是在助纣为虐,一个都别放过,快给我上。”
亦不知是谁在边上吼了一句,那些人的心早已按捺不住,听着这话,立马拿着手中的东西杀了上去。
可这秋水宫,纵使是归隐多年,却依旧在江湖立于顶尖之位,哪是这些小辈的能及?
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方才那些气势汹汹的人,五一不倒地□□着。兰夕同其他姊妹一道压着牛刀霜,又着人将牛刀霜捆绑起来。
“不必忙,直接送回弈虚门便是。”这一声倒不知从哪传来,竟是傅婉儿的声音。
“属下遵命。”秋水宫的子弟齐声应道。
其他门派的人见势头不好,忙起身往山下散去。秋水宫的人并不阻拦,这是多年的习惯,烦扰者,驱之则矣。
下山的路上,那高宏志叹了口气:“没想到这秋水宫,这么多年不插手江湖之事,依然这么厉害。我们这些人,真是听了弈虚门胡扯。这下还没得半分好处。”
“是啊,弈虚门如今自身都难保。罢了罢了,都散了吧,别惹货上身才是。”不知是谁应了一句。
“我们这么多人竟然没能得半分的便宜,说来也是丢人。”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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