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难缠作者:凌晨筆缘
第15节
人与人的信任是相互的。有的时候或许因为你的信任,你和对方的关系会变得很美好。
下一章略血腥?估计是。
☆、景王遇袭
“衡儿,我信你。”仿佛能读懂柳筠衡眼底的话,宇文淇含笑对他道。你是唯一一个救我却不图任何东西的人。我不到二十年的人生里,被你救了三次,我为何不能信你?
“为何信我?”
“你是第一个对我说我命不该绝的人,我为何不能信你?”宇文淇笑道。
两人正说着,宇文沐在门外敲了敲门。
“七哥哥。”里面的人闻声刚坐好,宇文沐就跑了进来。
“七哥,我明日该回皇祖母那了。”宇文沐笑了笑,有些不舍,又看着柳筠衡,“柳大哥,这段时间多谢兄长照顾。”
柳筠衡微微颔首,含笑应道:“客气了。”
“七哥,阿沐这回回去,以后会不会见不到七哥了?”宇文沐的眼角挂着泪,看着宇文淇。
宇文淇大笑,问她:“如何不见?”
“我,我那日出宫之前,就有宫女告诉我,母妃想让我嫁给她的一个侄儿。”宇文沐说着,竟是泪眼婆娑。
宇文淇摇了摇头,这话那日宇文溪来的时候就说过了,庄妃因此被禁足。
“大可不必担心,待阿沐及笄之后,阿沐可自己挑选夫婿。阿沐回去以后,就住淑合宫,这是父皇的意思。”宇文淇起身去一旁的桌案上取来圣旨。
这是他两个兄弟争了好几日才争取下来的,三公主是母家做媒,宇文沐这样,也只能是兄长帮忙了。
宇文沐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带着圣旨回了自己的屋里。
那天夜里,宇文淇和柳筠衡忽然提起宇文沐不喜待在皇宫的原因。
“她生母是庄妃宫里宫女,不知怎么被父皇看上了,可是就是怀了她,也没得到任何名分。后来生产时雪崩而亡,阿沐就被养在庄妃那。可庄妃待她并不好,我有一次去找母妃,路过御花园,见庄妃正在那教训她,被我制止了。”
宇文淇轻轻揉了揉脑袋,回忆,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尤其是像他这样不愿意去回忆事情的人。
“所以后来,九公主对你就特别的好?”
“差不多吧,我和皇祖母提过,皇祖母将她接到永庆宫住了两年。她闲着无聊时,会到锦瑟殿来找我。”
“衡儿,我明日进宫去见见皇祖母,顺便把阿沐带回去。然后,我们可以准备准备去你那。”宇文淇想着那边的风景,不由得唇角上扬。
“这么想去?都等不及开春?”
“在这闷着也难受,不如出去散散心。我很想去衡儿长大的地方看看。”宇文淇目不转睛的看着柳筠衡,忽然,对着他的唇覆上自己的唇。
他吻得温柔,舌尖轻轻的扫过柳筠衡的口内,他吻的时间不长,很快的松开。见柳筠衡的面上绯红,却是一言不发。
“衡儿,”他低低的唤了声,看着他问道,“衡儿明日”
“你自己回宫里,我在王府等你。”柳筠衡轻轻理了理他有些散乱的头发,笑着将他揽入怀中。
宇文淇见他这样,也只能点了头,他笑道,“我倒是想让你去见见一个人,可是现在这样,罢了。再等一二年,我把事情办了,我再带你去。”
柳筠衡点了点头,催他去睡。
他能猜得到宇文淇想带他去见谁,无非是太后或是皇贵妃。这些年,倒是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如何了。
“柳公子还是不愿意和王爷一起进宫么?”剪桐陪着宇文淇坐在车轿里,见柳筠衡依旧是送他们兄妹出门就折回,忍不住问道。
宇文淇摇了摇头,他轻轻叹了口气,含笑道:“罢了,他如今不过是面上说是本王的近身护卫。”
“柳大哥到底是什么身份?”宇文沐在景王府与柳筠衡相处了几日,只觉得这人很是冷淡,但是却不是高冷。
宇文淇迟疑了一下,看着她道:“他是凌将军的人,因着两三年前在军营时救过我,故而听说我到景王府的时候几次遇袭,才自愿来我身边的。”
宇文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看的出来七哥对他很好,七哥愿意好的人,自然不坏。
正说着,马车忽然猛地摇晃了。宇文淇下意识的将宇文沐搂进怀里,对剪桐道:“勿动。”
马车外响起了刀剑碰撞声,宇文淇的面上勾起一丝冷笑,他果然还等得住,竟是一直守到他出了府。
“七哥哥。”宇文沐的身子都在颤抖。
宇文淇附在他耳畔笑道:“有七哥呢,怕什么?”他说着抱着宇文沐一掌往上打去。外头黑衣人和景王府的护卫打成一片,也真是够热闹的。
那一声巨响之后马车四三五裂,那些黑衣人自然不会放过,马上包围了过来。
“阿淇,接着。”正愁着,宇文淇的耳边传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竟是柳筠衡。
宇文淇一手抱着宇文沐,一手接过柳筠衡抛过来的追风。
他笑着问跟着剑一道到他身边的柳筠衡:“衡儿怎么来了?”
“你把阿沐给我。来,阿沐,过来。”柳筠衡一面说着,一面反手刺死了一个。
他伸出手去,宇文沐也乖乖的配合。柳筠衡贴着宇文淇的背,一面击退围攻之人,一面嘲讽道:“今儿这是下血本了,来的这么多?我倒是陪你在府里待久了,手脚都僵硬了。”
宇文淇抿了抿唇,这人,都什么时候,还能说风凉话。
柳筠衡忽然把手中的剑递给怀里的宇文沐,他道:“阿沐,帮我拿一下剑,人太多了,费力。”
他看着一波又一波扑上来的人,实在心烦,又见到剪桐在另一边也是被一圈人围着,想着还是把剑递给了宇文沐。
“柳大哥要做什么?”宇文沐有些奇怪,但是忙闭了嘴,这样的时候,她还问什么话?
柳筠衡从怀里掏出一只竹笛,单手握着笛子,又对宇文沐和宇文淇叫道:“你两掩一下耳朵。”
话音刚落,只听两声笛音吹彻云霄,围攻之人纷纷倒地□□。一地横七竖八的黑衣人,画面也是够诡异的。
竟是笛音杀,宇文淇不得不佩服,这人难怪是青门饮的掌门。若不是这样的内力功底,也难能将一大帮的人统统打倒。
“全部给本王绑了,直接交给大理寺。”宇文淇见景王府的守卫带皇家禁卫赶来,果断下令。
“阿沐,方才有没有吓着阿沐?”柳筠衡抱着宇文沐慢慢落到地上,柔声问她。
宇文沐摇了摇头,冲他甜甜一笑:“没事,柳大哥好厉害,竟能这么快把人都击退了。”
柳筠衡松开宇文沐,抿了抿嘴笑了一下,没敢再开口。方才那笛音杀,好像有点把自己反噬了。
宇文淇将那边的事情交给剪桐去办,自己忙走过来。他见宇文沐安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向柳筠衡的时候,却失声道:“衡儿你怎么了?”
柳筠衡有些奇怪,抬手往嘴唇抹去,见到唇边有血,心里倒是有些无奈。
他走到一棵树下,张口将口中的血吐了出来。正想再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却见宇文沐递来一方帕子。
他笑了笑,接过将唇边的血迹擦拭了。真是太久没练,自己也快成了一个废物,还有脸去笑宇文淇。
“筠衡,你怎么样了?”宇文淇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柳筠衡深呼吸了一下,冲他笑了笑:“没事,我太久没用这笛音杀了。果然老头的话不能不听,东西不用就是废物。”
“你今日,如何会跟来?”宇文淇没忍住还是问道,一面说着,一面上前欲扶他。
谁料柳筠衡摆了摆手,笑道:“没事,你别这样,别把公主吓着。”
“我哪有那么不禁吓?若是这样,我们还是先回王府罢。”宇文沐笑着朝前指了指,秋枫驾着马车来了。
马车里,柳筠衡闭眼调息自己的内力,睁开眼,又见宇文淇一脸焦急。
他摇了摇头,这人真是少见多怪。他笑道:“没事了,真的。你方才可被伤着了?阿沐不是练武之人,只是那笛音难听了些。剪桐呢,可被伤到了?”
两个人俱是摇了摇头,宇文淇道:“你那笛音确实是难听,不过除了难听,我也没事。”
“我不会吹笛,老头当年让我学这个,一直没学好。最后看着笛音杀简单,就学了。”柳筠衡看着手中的笛子,笑道。
宇文淇见他这下状态极好,自然也安心:“一会回府,你好好去歇着吧。父皇的人肯定很快就会到府上了,越发的多事。他倒是想个直接的法子也好,这样的招数实在太糟。”
“那我可不管了,你自己对付去。”柳筠衡说着,随他们一道下了马车。
“你好好的歇着,放心,没事。”宇文淇硬是要看着他躺下,这才放心的走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小六党是不是要准备斧子了2333333
好啦,反正没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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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音反噬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皇帝的贴身太监来了。
夏太监来的速度倒是极快,见到宇文淇的时候也是一脸紧张。口不迭的问安道:“皇上听闻王爷的事,忙派了老奴前来看视。”
“如此,多谢父皇了。也劳烦公公走了这遭,本王刚回到王府,这下还得去看看小妹,公公就请自便吧。”宇文淇倒是没有太多的好脸色,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夏太监面上也是有够尴尬的,秋枫忙走上前施礼,对着夏太监赔笑道:“公公不知方才的情景,王爷虽只是受了点轻伤,但小公主被吓到了。公公也知亲王和公主自幼感情好,这下心里记挂着,也请公公包涵则个。”
“无妨无妨,秋枫姑娘言重了。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还请代为收下。”
宇文沐一直被剪桐照顾着,除了最初有点害怕之外,这下已经好多了。
见到宇文淇过来,反倒催他去看柳筠衡:“我方才听到你屋里有呕吐的声音,他是不是又吐血了?”
“阿沐听错了,柳兄方才已经睡下了,不会有事的。”宇文淇安慰了几句,这才回自己屋里去。
进门之后倒是愣了,那人就只是躺着,眼睛睁得老大,也不知在看什么。宇文淇慢慢走了进去,见他看着自己,不由的朝他一笑。
“衡儿,怎么没睡?”
“嗯,在想事情。你如何这么快就回了?”柳筠衡的声音有些沙哑,方才只觉得胸口难受,一连吐了好几口血。
直到现在他才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的练那笛音杀,弄得自己这么狼狈。
宇文淇拿了帕子轻轻擦了擦他唇边的血迹,心疼的问道:“你又吐血了?”
“嗯。我问你话,怎么不理我?”柳筠衡伸出手握住宇文淇手,感觉他指尖冰凉,又道,“怎么,在怕什么?”
“来的是父皇身边的夏太监,我不想理他。这下估计秋枫在处理。没什么怕的,只是一直担心你。”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前两日将我体内的内力还回来,又将我体内另一股内力打通,自己只怕都累坏了。今日那笛音杀,对你造成那么大的反噬,我倒是心里不安。”
“我休息一二日就好,没什么好担心的。”柳筠衡笑了笑,没想到又咳了起来。
“你这现在感觉就像是我把病气传到了你的身上,你要不要喝点水?”宇文淇说着,起身去倒了杯温水。
柳筠衡也不过略漱了漱口,他看着他道:“别这样一脸沮丧的,没去阎王殿喝茶你不开心了不成?你放心,这不过小伤罢了。”
宇文淇听了倒是有些应不上话急了,又听他道:“你或是出去,或是安安静静的待着,让我睡一会,我这下困了。”
“我看着你睡。”
“…”柳筠衡也不理他,兀自合了眼去睡。
宇文淇就坐在床榻边上,他看着柳筠衡安然入睡,忽然想起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柳筠衡的睡颜。
苍白的脸上,柳眉之下的那双丹凤眼紧闭着。柳筠衡的睫毛很长,看着特别好看。许是因为今日吐血的原因,他薄薄的唇瓣也没有多少血色。
以前柳筠衡总是等他睡了才睡,偶尔那么一两次,宇文淇也一定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柳筠衡的气息慢慢均匀,只是耳畔突然听到一声苍老的叫唤:“檀儿。”
“爷爷?”柳筠衡有些惊异,见身边的景象像是自己又回到了灞桥边上。那柳叶还是翠嫩的模样,随风摇着。
“檀儿如今大了,倒是把老头的话都忘了。”还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看着倒是多了几分慈祥。
柳檀潜意识的察觉到,这是在梦里。只是如何今日,会梦到?“哪有,您说的事,哪一件我忘了?”
“当年让你学的那么多,也不知是不是我错了,幸而你如今精通的也只有那几件。”
柳檀自然不乐意了,“爷爷这话说的我不爱听了,您让我六岁就去替您打理青门饮。如今好歹是没忘了您的话,该做的都做了,还歪派我。”
“这和老头我顶嘴的毛病倒是一点没变。宫门恩怨多,你带阿淇离开吧。”老头一点也不生气,乐呵呵的笑道。
柳檀迟疑了一下,问他:“如今这样,越发不好带他走。老头,你当年真的不是在坑我?”
“是坑你也跳了,就你这样,还怕人家埋了你不成?”
柳檀无奈了,老头对他的态度真是死了也不改半分。他都没这自信,他倒是对他信的很。
“行行行,一切您说了算。只是说好了,待他登顶之日,便是我离开之时。”
老头哈哈大笑:“这个么,你随意。你乐意留下就留下,不乐意留下,随时可走。不过老头子我很欣慰,这么多年,你比我想的要好很多。”
“是吧,总算没白活了这些年。”柳檀笑了笑,也不多说。
“你今日用了笛音杀,日后好好休养才是,不然你的嗓子,只怕要毁了。”老头点了点头,对他正色道。
柳檀有些不明白,他只是觉得胸口闷,和他嗓子能有多大干系?便问道:“你当初只说慎用,会反噬,这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你好好护着你的嗓子,老头我还想着多听你唱几曲。柳家公子会唱戏,这曲子老头我年年听着,断了可不好。”老头说完,大笑着拄着拐杖慢慢走远了。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竟也不知又到了何处。只听耳畔又传来几声叫唤,柳檀慢慢的转醒过来。
“筠衡,你可算醒了,没把我吓死。”竟是凌长赋,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柳筠衡笑了笑,问他:“怎么了?”话一出口,便觉嘶哑难听。他心里一惊,老头在梦里所言,看来是真的。
凌长赋心疼的应他:“我昨日才从凌云谷回来,方才得了信,立马就过来了。子淇说他没事,说你被笛音杀反噬了。可是真的?”
“没事没事,哪里那么严重。去,给我倒杯水。”柳筠衡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话。
凌长赋自然马上照办了。又问道:“你这今日还好去的及时,不然一准出事。你如何料得的?”
“他人呢?”柳筠衡没有回答,只是不见宇文淇,便问道。
凌长赋低声道:“子溪也来了,这下应该是在小公主哪里。”
“哦,没什么料不料的,他出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故而折返了取了剑跟上。”一连喝了两杯水,柳筠衡总算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受多了。
“皇上大怒,派了人去大理寺严查,这下听说是派人去了晋王府里。”凌长赋来时,命手下之人打听消息,这下倒也不是特别清楚事情因由。
柳筠衡调整了一下身子的姿势,他轻叹了口气:“算不上背锅的,到底是被当了棋子使。可惜了,在皇家这样的地方,还是手足。”
“皇上下了令不准人打扰景王府,我和子溪是接着宣旨进来的,一会就得走了。筠衡,要不,你先回去吧,在这里这样,我倒是心里不好受。”
“去你的婆婆妈妈的,都什么个事?到底这是谁的事情,你倒是给我装好人,忽悠谁?”柳筠衡变了脸色,就差转身不理了。
“前辈这坑人坑的,这好好的一个人。”
“你说老头啊,我刚才梦到他了。好歹又被骂了一遭,唉。”柳筠衡也为自己心疼,怎的一个惨字了得?
凌长赋哈哈大笑:“你可别忘了,笛音杀这东西,江湖传言也只有前辈用过。你简直能折腾,我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在你面前是个废物。”
“凌大将军,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柳筠衡没好气的应道。
正聊着,宇文淇兄弟走了进来。
“醒了,可好些了?”宇文淇见到人醒了,比什么都开心。
柳筠衡点了点头,又听宇文溪道:“若不然唤个太医来看看,今日若不是柳兄,只怕后果难料。”
“多谢贤王好意,还是别惊动太医了,只是反噬,我调息几日就好。”柳筠衡阻止道。
凌长赋也在一旁帮着说:“这事还是他自己弄把,景亲王府上也不缺药材,筠衡自己懂医术,没事的。”
“那我们先走了,如今这景王府由凌家军来护卫,大可放心。”宇文溪说着,同凌长赋一道告辞离去。
柳筠衡见他们走远了,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衡儿。”宇文淇忙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