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犯上[娱乐圈]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6节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犯上[娱乐圈]作者:独行醉虾

第6节

陈墨还没说话,那边的杜叶青已经先听到了,冲他道:“你这是从会议上跑出来了?影响不好吧。你跟着你哥哥好好学,我先挂了。”

陈墨的“等等”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杜叶青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回到会议上的时候,陈羽挑着眉看了他很久,陈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攥着那片叶子。

这边的事情一结束,陈墨抛下陈羽,马上定了机票飞回了h岛,出了机场直接打车去剧组。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候,雨季中难得的晴朗天空里布满了彩霞,陈墨赶到拍摄现场的时候,看到梁凉只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背对着彩霞,在教一个高大的男人跳华尔兹,杜叶青嘴里咬着自己的大拇指站在白导身边,眉头紧紧地皱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梁凉的脸,连陈墨的出现都没有注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眼睛中透出的目光有些奇怪。

陈墨轻手轻脚地站到了他的身后。这一个镜头拉得很长,足足拍了四分多钟,杜叶青就这么像雕塑一样站了四分钟,一直到白导喊“卡”,杜叶青才像回魂了一样,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

白导说:“把握的不错,摄影角度也很合适,下一场……”

“不对。”杜叶青突然打断了他,“梁凉拍得不对。”

站在他身后的陈墨吃了一惊,显然不仅仅是他,整个剧组都吃了一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当事人的白云驹反而很淡定,若有所思地看了杜叶青一眼,道:“哪里不对?”

“神态不对,动作不对,气质不对,”杜叶青说,“什么都不对,她还是梁凉,她根本不是林青莲。”

这话从一向温和的杜叶青嘴里说出来,已经是非常不留情面的评价了。刚穿好外套的梁凉惊讶地怔在了原地,尴尬地咬了一下下嘴唇。杜叶青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样,继续道:“林青莲知道怎么虏获一个男人的心,她的眼神、笑容还有腰肢的摆动姿势都要更娇媚,但又不至于放/荡,恰到好处的,勾得人心里面发痒。梁凉刚才拍的那一场,只有娇没有媚,错过了这个角色的关键气质,只是在演她自己而已。”

白导的眉毛一点一点地挑了起来,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杜叶青。剧组里一片安静,这样的沉默保持了几十秒,白导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林青莲会这么做?我们这部戏里面,林青莲一直是一个很坚强而且洁身自好的角色,你现在要推翻整个角色的性格设定么?”

杜叶青眼睛里有什么隐秘的感情一闪而过,他说:“一个到了最寂寞的年龄的单身女人,怎么可能像少女一样纯真?虏获男人的心是她的天赋,即使是下意识的,她也会做出那些神态动作来。只是她又不是专门的交际花,这种渴望与清纯交织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林青莲。”

白导否定道:“林青莲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无论生活怎么艰难都保持了一颗非常年轻而且坦诚的心,这也是她最大的魅力所在的地方。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个角色就落到俗套里面了。我不觉得这一场有什么问题。”

杜叶青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最后只是摇头坚持道:“我还是觉得拍得不对,拍得不对……”

陈墨被这样的杜叶青弄得有点心慌,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试图让他把注意力转移过来。杜叶青的确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发虚,看得陈墨心头一跳。白导道:“天黑了,今天的场次也拍完了,就到这里吧。杜叶青,你回去好好想想,晚上十点前可以来我房间找我。”

杜叶青笑了笑,跟白导道了谢,又走到了梁凉那边,似乎在安抚她,两人气氛很好地聊了一会,然后跟往常没什么区别,随着收拾东西的工作人员一起往天台的出口走了过去。陈墨想追上去,一边的白导道:“陈墨,过来一下。”

陈墨跟着白导走到屋顶的边上,白导点了一根烟,微微皱着眉,问他:“你跟杜叶青前段时间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跟你说过剧本或者角色的事情没有?”

陈墨听他这么问,心已经沉了下去,认真地想了一会,摇头道:“他很少跟我谈剧本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表现……”

白导道:“我等下去把他的房间换回来,你注意注意他。”

陈墨皱眉:“您指哪方面?”

“他只要和梁凉对戏,或者看梁凉演戏,就会有点不对劲,”白导说,“之前梁凉的戏份不多,我没有往心里去。最近几天集中拍摄他表现得有点明显,休息的时候和梁凉说话的方式都变了,我觉得他……算了,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年纪大了就喜欢瞎操心,拜托你关注关注他就是了。”

陈墨面容变得严肃了起来,隐约想起了杜叶青发烧时的一些异常举动,朝白导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也和cultdepp的地雷=33=

买v的小天使四六级过过过qaq

☆、38|过去

陈墨回到酒店的时候,杜叶青竟然已经自己搬回来了,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懒人沙发里面,穿着短裤开着空调,一双大长腿交叠起来搭在床上,一边往自己嘴里面送樱桃一边翻剧本,陈墨都走到身边了还没有发现,专心致志地盯着一页a4纸,手里的樱桃举了半天忘记吃。

陈墨低头去看纸上的内容,倒不是林歌和林青莲的戏份,只是林歌和欧阳一起在桃花林散步的那一段。他伸手握住杜叶青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把那颗被举了半天的樱桃吃了,杜叶青回过神来,顺势又拿了一颗喂到他嘴里,被他的舌尖卷到了食指,便抽出手笑道:“好吃吗?”

陈墨在床上坐下,仔细地望着他的脸,道:“你是不是又瘦了一点?”

“难免,”杜叶青低头翻了一页剧本,“前段时间发烧,瘦了也正常。”

陈墨把他的剧本从他手里抽了出去,让他抬头看向自己,勾着他的小拇指,道:“你和梁凉最近走得很近?白导说你晚上经常去她房间里面对戏。”

杜叶青稍稍坐直了身子,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说:“女人的醋也吃?我跟你不同,我对女人硬不起来。”

那句“我和你不同”让陈墨微微皱眉,杜叶青这个话题显然转移得很成功,陈墨道:“你是第一个。”

杜叶青没有多惊讶,伸展了一下四肢,站起来,道:“第一次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去吃饭吧。”

到吃饭的时候陈墨才想起来自己开始想问什么,抬头去看杜叶青的时候,他跟平时什么区别都没有,一边刷朋友圈一边吃甜点。吃完饭杜叶青直接去了浴室,陈墨替他收拾了一下散落在沙发上的剧本,基本每一张都做满了笔记,唯独他和林青莲的戏份的时候,上面光秃秃的,不仅一个字都没有,连翻动的痕迹都很少。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拿订书机把乱七八糟的剧本订了起来。

他好像不怎么愿意说这件事,倒是可以从梁凉下手……

正想着,杜叶青敲了敲浴室的玻璃,把门拉开一条缝,道:“帮我拿一下浴巾。”陈墨回过神,把床上的浴巾递了过去。杜叶青伸出来的手湿漉漉的,抽走了浴巾之后,突然扣在陈墨的手腕上,把他整个人都拉进了浴室里面,花洒的水顿时喷了他一身。杜叶青一只手牢牢地扣住了他的腰,有点像舞蹈动作一样带着他转了一个圈,再站稳的时候已经被紧紧地压在了冰凉的瓷板上。花洒就在他们的头顶,陈墨身上的毛衣吸足了水,牛仔裤和内裤全部湿漉漉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他透过水流看到了杜叶青英俊的脸,脸颊被热气熏得有点泛红,凑过来,舌尖轻轻划过他的下唇,声音哑哑地,带一点笑意:“真是好久不见,九天?十天?”

陈墨小腹狠狠地一紧,张口毫不留情地咬住了他的嘴唇,把这段时间所有的想念都化在激烈的接吻里面……

………

手机的时间显示现在是十一点四十,陈墨熄掉屏幕,从后面抱住杜叶青的腰,埋头轻轻吻他汗涔涔的脖子,轻声问:“要去洗个澡吗?”

前面的人迟迟没有回答,还在起伏不定的胸膛慢慢变得平静,好几分钟后才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再说”,很快呼吸就变得绵长安稳了起来。陈墨知道他累狠了,没有再打扰他,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一下数着他平稳的呼吸,心脏像浸在热水里的薏米一样开始发胀。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陷进去了,只能前进,没有后路……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又不知为何突然从熟睡里面惊醒。陈墨有些不安地把手放在眼睛上,另一只手去摸身边的人,摸了个空。他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四周还暗沉沉的一片,天边隐约有一点光亮,恐怕连五点钟都没到。

陈墨想要去开灯,手刚伸出来余光就瞥到了一个站在阳台前的身影。

杜叶青背对着他站在阳台的拉门前面,被天边的暗沉沉的微光照成了一个黑色的剪影。他没有穿鞋子,微微低着头,在地毯上无声地来回徘徊着,动作有些焦躁,徘徊了两三分钟,突然低声自言自语道:“你把我当什么?我不要你的施舍,也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以为是地自作多情。”

十几秒的停顿,他又道:“不要对我做出一副道德制高点的样子,我们都很清楚彼此是什么人。去跳你的舞,勾引你的男人,脱你的衣服,少来管我,我也不管你。”

陈墨所有的汗毛都张开了,一股冷意从头皮蔓延到了全身。他从床上翻起来,大步冲过去紧紧抱住杜叶青,声音发着虚:“你在干什么?青哥,不要吓我。”

杜叶青突然被抱了个满怀,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伸手回抱住陈墨,摸了摸他后脑勺软软的头发,刚才那种不真实的声音消失了,用他平时的声音和语气道:“想什么呢?睡不着起来背台词而已。”

陈墨扣着杜叶青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你在骗我,哪有这样台词?哪有‘跳你的舞,勾引你的男人’这样台词?”

杜叶青还算冷静,安抚性地摸着陈墨的手心,道:“我在想今天的台词改成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剧本上的台词太无力了,不够表现林歌心里的绝望和愤怒。你觉得怎么样?”

陈墨一言不发地紧紧盯着他的脸,抿着唇,眉头紧皱。杜叶青便坦然地回视着他,甚至笑了一下,凑过来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陈墨慢慢吸了一口气,松开了他,在一边的沙发里坐下。一段时间的沉默,杜叶青也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道:“是不是白导和你说了什么?”

陈墨抬头,杜叶青道:“白导以前有过一个得意门生,科班出身,根正苗红,跟着白导拍了六年的戏,后来从酒店27楼跳了下去,自杀了,据说是因为拍那部大名鼎鼎的《战魂》的时候太入戏,诱发了精神分裂……”

陈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杜叶青笑道:“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是白导杯弓蛇影了而已,我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我只是想把这个角色演好。”

杜叶青说得恳切又真诚,不知道是想说服自己还是说服陈墨。陈墨似乎真的被说服了,点点头,再没有说什么。

只是,虽然点了头,之后的陈墨开始和杜叶青寸步不离,白天守着他拍戏,一日三顿都和他一起吃,晚上和他一起回酒店,陪着他看剧本。杜叶青开始几天频频向陈墨求欢,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在床上折腾到半夜才睡,后来陈墨就发现他似乎失眠很厉害,只有精疲力尽的性/事之后才能很快入睡。他尝试着改用一些物理的手段改善他的睡眠,效果不佳,杜叶青说:“我一闭眼就会看到很多东西……”

好在h岛的拍摄只剩下最后几场关键戏份,陈墨一直想问问杜叶青是不是有什么心结,但又怕刺激到他,想着等到杀青了之后和他一起出去好好玩一趟,再找个合适的时候问出来。杜叶青倒没想这么多,跟疯魔了一样全心全意地拍这最后几场戏,不仅对自己苛刻,连带着整个剧组都变得提心吊胆了起来。几场三天就能拍完的戏一直拖了五天,好不容易到最后一场的时候,好好的晴天又开始下雨,整个剧组又不得不继续等。

回去赶通告的宋茗特地飞回来拍最后一场,遇到下雨,只好百般无赖地跟着大家一起呆在酒店里面。他回来了之后,剧组的气氛活跃了一点,杜叶青那根绷得可怕的神经也松了松,甚至还跟着宋茗单独出去喝了几杯,喝到半夜才回来,在陈墨打算出去找人的时候被宋茗架了回来,烂醉如泥地倒在了床上,也不说醉话,也没有做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半蜷着身体。宋茗走之前有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陈墨的肩膀。

当天晚上,陈墨替杜叶青收拾好了之后,敲响了宋茗的门。

宋茗已经洗好了澡,裹着浴袍,显然没喝什么酒,神态还很清楚。看到陈墨站在门口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吃惊,让开门请他进来。

宋茗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擦头发一边打量对面的陈墨,道:“你想问什么?”

陈墨开门见山地说:“青哥过去的事。”

宋茗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道:“你现在在用什么身份打听叶青的事?监制?朋友?还是别的?”

宋茗的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让他沉默了一小会,最后只道:“青哥是我很重要的人,宋先生能明白的吧。”

宋茗笑了起来,杜叶青和陈墨的这点事他早就看出了一点苗头,无论如何,自己这个老友这次选的对象要比之前的郝子谦靠谱多了。他和杯子里的水喝完,然后慢慢嚼着杯底的茶叶,没有再卖关子,道:“叶青一直有个心结,但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也很少跟别人说他过去的事情。我所知道的只有一点……”

他把杯子重新放在了茶几上,轻轻“叮”了一声,然后微微叹一口气:“他母亲,是那个有名的艳星兰鸢。”

作者有话要说:蟹蟹万年窥屏阿雪的地雷x2~w

☆、39|意外

陈墨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杜叶青已经睡着了,眉头皱着,很不安稳的样子。陈墨站着看了一会,打开电脑开始查兰鸢的信息。

他一直都听见有人说兰鸢这个名字,但是对她的具体情况并不怎么熟悉,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没有在意过。在搜索引擎里面打完这两个字之后,一下子弹出了她的照片——

一头妩媚的短卷发,眼睛大大的,眼角往上翘,右脸颊有一颗很明显的泪痣。整个脸型是漂亮的鹅蛋脸,嘴唇饱满,妆容精致,低胸的裙子勾勒出丰满的身材,对着镜头笑得非常坦然,有点清纯和妩媚相容的感觉,几乎能一眼吸引住所有男人的目光。陈墨盯着她的照片,大概是气质问题,第一眼看上去她和杜叶青根本就没有相似的地方,但多看了几眼之后就会发现杜叶青的眼睛、鼻子甚至一部分脸部棱廓都和她一模一样,就连那种有些慵懒的眼神都有神似的地方。

陈墨努力让自己把目光从照片上挪开,往下拉网页,点进词条里面。

兰鸢出生于1970年,22岁出道,三年之内一连接拍了四部三级片,因为漂亮的脸蛋和火辣的身材迅速走红,慢慢开始活跃在电视剧和大屏幕上,但因为糟糕的演技成为了娱乐圈有名的“花瓶”。除此之外,兰鸢的私生活很混乱,绯闻男友……

陈墨足足拉了三页下来,绯闻男友的部分总算是完了,接下来映入眼帘的只有一行。

“04年遭遇了火灾,被埋在了倒塌的别墅里,右脸颊遭到毁容,从此退出娱乐圈,淡出了公众的视线。”

陈墨愣了好一会,心口开始发紧。兰鸢今年45岁,杜叶青今年满30岁,她在十五岁的生下了杜叶青么?然后就像《一梦三十年》里面的林青莲一样独自把他带大?但他从来没有听杜叶青讲过他的母亲,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里面还有别的故事吗?除夕那天,杜叶青大年三十独自一个人呆在二层别墅里的时候他就应该发现了,但是那个时候他全部注意力都被杨钧林带走了……

陈墨合上了电脑,伸手摸了摸杜叶青柔软的嘴唇,后者轻轻嘟囔了一句什么,陈墨没有听清,便俯下身去,轻轻吻了杜叶青的脸颊,这一次清楚地听见他含糊地说:“别闹,陈墨。”

陈墨的心跳漏了一拍,有些不敢置信地注视着杜叶青沉睡的侧脸,低声问:“我是谁?”

杜叶青这一次没有回答,往被子里面缩了缩,挡住了陈墨的视线。陈墨坐直了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心里的情绪,脱掉衣服,轻手轻脚地在杜叶青身边躺下,把他护在了怀里面。

整个剧组无所事事地等了三天,这场雨总算是停了下来,难得的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白导一直等到下午两点,路上的水分差不多都被阳光蒸干的时候,剧组总算开始做准备工作。这是全剧唯一一个三个主角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的戏份,而且杜叶青和宋茗要进到海里面去,海水的温度是一个很大的挑战,相关的安全措施也很繁琐。各种各样的准备工作做了快两小时,白导还始终不满意,反复跟杜叶青强调:“不要逞能,觉得水太深的时候马上往回游,如果觉得体力跟不上,我们可以多分几个镜头,换替身来,知道吗?”

杜叶青和宋茗绕着沙滩热了一回身,气喘吁吁的,宋茗一个肩膀搭在杜叶青身上,笑道:“他这种戏拍了好多次了,不会有问题的,导演。”

杜叶青也道:“我知道的,我水性好。”

白导皱着眉不放心地看了他们两几眼,又叮嘱了几句,转身走到陈墨那边和请来的当地人沟通。助理过来给所有要下水的工作人员都倒了姜水,杜叶青一边喝一边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冲宋茗道:“没剩多少了。”

宋茗瞥了他一眼,道:“好好拍,脑袋放清醒一点。”

杜叶青点点头。过了一会,准备工作总算是齐全了。摄影组会有两个人下到海里面,摄像机用长支架从海里架起来,所以也不好往深的地方去。除了最后几个要录进背影的远镜头以外,杜叶青也只用在浅水区拍拍动作和表情,不算是太难的戏份。白导把他们叫过来,在沙滩上拍了一段两人肩并肩散步的戏,不长,很快就顺利地拍完了,杜叶青最后面对着大海而站,展开双臂,道:“天气真好,我脱掉鞋子下去踩踩水。”然后开始脱鞋子和裤子。脱完之后白导喊了卡,摄影组把机械都架好了,冲他们比了一个ok的姿势。

杜叶青只穿了一条四角裤,脱掉外套后上身只有白t恤,在料峭的海风里踏进了海里面,一点一点往里走,一直走到海水漫过腰际,开始用游泳的姿势浮了起来。宋茗在后面大声喊他的名字,杜叶青闭上眼,如同解脱了自我一般飘在海上,抬头去看头顶湛蓝得透亮的天空。有一只海鸥从他身上不远的地方略过,一头扑进了海里,再出来的时候嘴里叼着海鱼。杜叶青翻身,像鸟一样灵活地钻进了海里面,在宋茗的惊呼声中又浮起来,冲他的方向微微一笑,张开了自己的四肢。

镜头把这些完美的记录了下来,白导喊卡,问杜叶青要不要上来休息一下再拍。杜叶青手脚冻得没什么知觉,只道一口气拍完就好,来来回回折腾太麻烦。白导让救生艇带上梁凉,把梁凉放在了杜叶青不远的地方,海水刚刚没过她的胸部。梁凉挺耐得住的,只是小小地抽了一口气,打了个哆嗦,还冲杜叶青点了点头。

杜叶青冲岸边挥挥手,白导喊了“a”,镜头再一次追随起了杜叶青:“林歌”似乎是做那个动作做上瘾了,反反复复地潜进水里面,海水没过头顶的时候,黑色的发丝如同水母一般伸展开来,外界所有的喧嚣都消失了,只剩下与心脏相连的整个大海的律动。杜叶青在水里面做了一次时间颇长的潜水,得到摄影组工作人员的手势之后猛地钻出了水面,耳朵开始嗡嗡作响,海水咸咸的流进了眼睛里。

镜头开始往前移,梁凉被海水打湿的面容出现在镜头里。梁凉冲杜叶青虚幻的笑了起来,眼睛里面像含着千言万语想跟他诉说,一点一点地往海的更深处移动。杜叶青心脏“砰”地跳了一声,迷糊的视线化成了布满了雨滴的玻璃,蒙在了梁凉美丽的脸上。他的心跳有些加速,情不自禁地跟着梁凉往前游,想要靠近她,又不敢靠近她,束手束脚地,像追随着人鱼的老实渔民。梁凉的嘴唇微启,似乎跟他说了什么,传到耳朵里面的却只有海浪和宋茗的呼声。

寒冷和缺氧让杜叶青变得有些危险,他好像在这里有一句台词要说,似乎也到了该喊“卡”的时候,但他既说不出来,也没有听到白导的声音。他的眼睛被海水浸得有些发疼,使劲眨眼之后他看到梁凉还在往海更深的地方走,海水慢慢漫过了她的脖子,到了下巴的地方。杜叶青有些模糊了,水压之下她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平静?她为什么还不停下来?她是梁凉吗?她已经快要到危险的区域了……

又有海水流进了杜叶青的眼睛里,他又眨了一下眼,这一眨眼的瞬间,突然他眼前的梁凉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深蓝的海水!杜叶青心脏狠狠地一沉,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不要放手……不要抛下我……”,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样无法呼吸,连续呛了两口水,不管不顾地朝着梁凉消失的地方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片段参考了权利与游戏的溺水拍摄花絮。

☆、40|就诊

有人牢牢地扣着他的双臂,把他往救生艇上拖,杜叶青呛了好几口水,又被一个小小的海浪往前冲了几米,把救生艇甩在了身后。接着就是噗通的一声,有人跳进了海里面。很快,那人的手臂勾着他的腰,带着他往岸上游。没多久水就到了可以踩到底的深度,那人在后面推着他,和他一起慢慢从海水里面走了出来。杜叶青双腿发软,在脚底踩到干燥的沙地的瞬间,膝盖一松,跪在了地上。

很多人在说着喊着什么,把他带到了岸边的人叫了助理的名字,跑过来的却是另一个,用厚厚的毛毯把他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杜叶青被他们两个围着,撕心裂肺地咳嗽了一会,耳朵里面嗡嗡作响,隐约听见宋茗担忧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怎么样,还能走吗?”

杜叶青点点头,但是被另一个人扶着站了起来的时候,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弯腰又咳嗽干呕了几声,努力想把气管里面的水咳出来。扶他的人干脆蹲下身,在宋茗的帮助下把杜叶青背在背上,大步迈到了临时搭出来的简易帐篷里,跟助理说了几声,直接把帐篷拉上,干脆地把杜叶青脱得一干二净,用热毛巾擦他身上的沙痕。杜叶青靠在他怀里面,喝掉了整整一碗热姜水,冰冷的大脑和冰冷四肢才开始慢慢有了知觉。

十几分钟前的事情在他脑袋里面一片混乱,梁凉的脸,兰鸢的脸,黑色的海水,真假难辨的蓝色的天空,全部化成了打翻了颜料的油画,想要看清楚却越看越糊涂,反而勾起了许多黑色的回忆。他呻/吟了一声,低头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微微晃了一下脑袋,就被人扣住了下巴。

杜叶青的焦距一点点开始凝聚,最后落在了一双深不见底地瞳孔上。陈墨单膝跪在他身边,另一只手还拿着热腾腾的毛巾,看不出是在生气还是在后怕。杜叶青的理智有点回归了,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来作解释。

但陈墨很快就挪开了视线,一言不发,把他重新用毛毯裹了起来。几乎是他裹上毛毯的同时,帐篷被掀开了,白导大步走进来,看到杜叶青后松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杜叶青稍稍坐直了一点,用哑得可怕的声音说:“白导,抱歉。”

白导重重地哼了一声,在帐篷边上的凳子里坐了下来,抽出了一根烟,声音还有些发虚:“被你小子吓死了,不想活了么?”

杜叶青闭口不提幻觉的事情,摇了摇头,只道自己有点冻糊涂了。白导在袅绕的烟雾后面说:“一个真正的好演员,应该懂得如何清晰地把握戏剧与现实的距离,只有这样才可能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来看自己的表演,知道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放。你懂我的意思?”

杜叶青点头。

帐篷里面沉默了一小会,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外面有人在喊导演,还有助手问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白导站起来,最后看了杜叶青一眼,踩灭了烟走了出去。杜叶青看向陈墨,后者突然扣住他的后脑勺,不留余地地狠狠咬住他的嘴唇,撬开他的牙齿,激烈地攻进他的领地。杜叶青被咬到了舌头,皱眉往后退了一下,顺势被陈墨压在了地上。这时,外面传来帐篷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宋茗清晰地倒抽气的声音。

陈墨松开了他,把他拉了起来。宋茗已经从里面重新拉住了帐篷,一脸震惊地压着声音说:“注意影响啊,那么多人在呢!”

杜叶青舔了舔受伤的地方,陈墨已经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宋茗尴尬地站了一会,杜叶青不去想刚才那么吻,转移话题问:“现在怎么样?还拍吗?”

“还拍?”宋茗在他身边坐下,“当然不拍了,该拍的地方都拍到了,最后把你捞出来的也刚好是我,中间的意外剪剪就是。倒是你,梁凉都被你吓傻了,她上了救生艇之后,你突然跟疯了一样朝着另一个方向冲过去,一头扎进海里面……”

杜叶青闭了闭眼睛,这一次是他干了蠢事,好在这是最后一场……吗?

当天晚上,剧组在酒店开了两桌,算是一个不正式的小杀青宴。只是杜叶青和陈墨都没有来,杜叶青说是在海里面受了惊,觉得很疲惫。陈墨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双双从剧组人员的视线里面失踪了。只有白导一个人镇场,大家吃吃喝喝就算了,各自回了房间,准备开始收拾东西。像宋茗这种大忙人,第二天早上就坐了飞机飞回了j市,剩下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下午的时候陆续离开,最后只有白导和几个技术人员留在这边继续补一些风景镜头,还有从头到尾都没怎么露面的杜叶青和陈墨。

其实他们两人在床上泡了差不多三天,几乎连门都没怎么出,饿了就叫客房服务,从浴室到地毯到单人床到阳台,做到最后甚至走路的时候都会有发虚的感觉,但又像上瘾了一样完全没法停下来,一直到第四天要上飞机之前还交缠在一起,最后匆匆忙忙地洗了澡,换好衣服,打车去了机场。杜叶青连续几晚没睡好,一上飞机就困得要命,靠在陈墨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下飞机也迷迷糊糊地不太清醒,被陈墨带着进了一辆车,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小区,正是陈墨在大学生边上的公寓。

一进玄关,陈墨又开始搂住了杜叶青的肩膀吻他,杜叶青结束了这个求爱信息,没有理他,打着哈欠去了卧室,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房间里面开着暖气,光着脚走也非常舒服。杜叶青只穿了一条四角裤,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听见厨房里噼里啪啦的煎蛋的声音。他微微愣了一下,被纵欲过度和睡眠不足弄得迟钝的大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哪?做饭的人是谁?兰鸢?郝子谦?陈墨?

他还在恍恍惚惚地站着的时候,穿着黑色围裙的陈墨端着盘子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一头黑发柔顺地贴在头皮上,英俊年轻的脸庞有一种非常真实的温暖,总是让人有怦然心动之感的桃花眼斜睨着杜叶青,道:“吃点东西,你晚上有一个预约。”

杜叶青从那些恍惚的错乱里面回过了神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愉快的安心感,像暖流一样涌到他的四肢里面,冲淡了刚才在睡梦里的恶意。他在餐桌旁边坐下,道:“剧组重新开工要到下个星期了,我现在能有什么预约?”

陈墨冲他笑了一下:“到时候就知道了。”

杜叶青以为是什么浪漫的计划,没有再追问,有些期待地吃完了晚饭。陈墨和他一起出了门,外面还有点飘小雨,但温度已经不像初春时那样冷了。这个车程有点长,足足开了快一个半小时,之后,杜叶青坐在了一个心理医生的书房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搞七捻三妹子的手榴弹和acedia妹子的地雷w

☆、41|兰鸢

这个心理医生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戴着眼镜,长得意外地好看,像大学教授一样气质温和,给他们两倒了茶,杜叶青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陈墨,后者没有坐下来,只是站在他身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我出去转转,不打扰你们。”

医生说:“我女儿刚刚做了点心,陈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客厅坐坐。”

陈墨点点头,转身要走。杜叶青伸手拉住了他,微微皱眉,问医生道:“老师,我并不知道今天的预约,我现在要做什么?”

医生笑道:“陈先生跟我说过了你的症状,我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不会做什么复杂的治疗。以前有看过心理医生吗?”

杜叶青道:“见过几次,但是不是针对我,是陪我……ex一起看的。”

陈墨的目光和杜叶青对上,杜叶青松开他的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没关系,你就留在这吧。”

陈墨征求性地看向医生,医生点头道:“今天只是和杜先生简单的聊一聊,如果杜先生不介意的话,不会有什么影响。”

陈墨在杜叶青身边坐下。医生把灯光稍微调暗了一点,请他们两喝茶。这茶很香,不知道是不是还另外加了什么东西,喝下去之后有一种很安稳的感觉,和上次陈墨涂在他人中处的精油味道有一点相像。陈墨安静地坐在一边不说话,杜叶青和医生开始聊了起来。医生似乎对他刚才提到的ex很感兴趣,问了一会郝子谦的事情,还关心了一下郝子谦的症状,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表现出有性瘾的。杜叶青回想了很久都没有回想起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硬要说的话,大概从去年年初开始。”

“我读博士的时候研究的是这一个方向,”医生道,“他的症状很典型,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试着劝他早点就医,如果一直拖下去的话可能会有比较危险的转变。”

杜叶青愣了一下,心往下沉了沉。郝子谦去美国了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的人有意为之,他的确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郝子谦的消息了,也很少在新闻里面看到他……

“一点题外话,”医生推了推眼睛,把他的注意力引了回来,“我看你神态有点疲惫,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很累?”

杜叶青眉毛轻轻一动,余光瞥了陈墨一眼,后者也微微笑了一下。医生见他们两的表情变化,便先笑了起来,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我有看到过你的新闻,这段时间都在h岛拍电影吧?白云驹导演的新作,我女儿期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杜叶青点头,聊到了电影,他的精神稍微振奋了一点。医生居然看了他拍的很多作品,和杜叶青聊了十多分钟,见他放松下来了之后才开始慢慢涉及到一些比较敏感的领域,比如拍戏中的一些细节感受,提到了好几次女性角色。他说话的方式很柔和,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的力量,开始一点点卸杜叶青的心防。

医生给他添了一次茶,换了一个很自然的姿势,腰部靠在书桌上站着,像朋友聊天一样:“你对这部戏似乎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它让你想起了什么么?”

杜叶青靠进沙发里面,笑了笑,没有说话。医生站了一会,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便重新回到椅子里面,道:“你知道,有些东西在心里憋太久了,会像发酵一样越长越大,说出来之后才会重新变得轻松起来,因为承担这个重量的不再是你一个人。我的工作就是帮你们分担这些痛苦,你可以放心地告诉我。”

杜叶青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就像我五岁时摔了一跤留下来的伴随了十几年的疤痕一样,已经习惯了,而且也不会再觉得痛。”

“没关系,”医生说,“我们就从摔跤的那一刻开始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医生的女儿进来了一次,给他们送刚烤好的小饼干,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杜叶青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里面,沉思的脸被柔和的灯光照亮,让陈墨有些莫名的紧张。医生很有耐心,足足安静地等了他快二十分钟,杜叶青像是把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梳理了一遍似的,慢慢开口道:“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的大部分记忆都有些模糊,七岁之前,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陈墨一怔,转头去看杜叶青的侧脸,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医生做出了很认真倾听的模样,点了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杜叶青又停顿了一段时间,开始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一家条件不怎么好的孤儿院,阿姨都很凶,除了每天给我们三顿饭吃以外,很少管我们什么,有时还会让我们替她们做一些体力活。大一点的孩子会欺负小一点的孩子,比如抢食物,让他们洗自己的衣服,或者单纯只是欺负着好玩。”

杜叶青皱起眉:“很糟糕的环境,我在里面长到了七岁,越大就越没有人愿意收养。但是在我七岁生日的那一天,刚好是立夏,有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把我带走了,我以为总算有人愿意收养我了,但那个女人带我走了没多远就在孤儿院不远的街边蹲下来,跟我说‘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是我把你扔在了里面,现在又把你找了回来,以后我们两个就要一起过日子了’,那个时候的她长得很美,而且非常年轻,我印象最深的一点是,她那天穿了一件天蓝色的低胸连衣裙,皮肤在阳光下像要变得透明一样。她朝我弯腰的时候我能看到她半个丰满的胸部,还有脖子下面精致的锁骨,我没有叫她妈,叫了她一声姐姐。”

医生认真地听着,杜叶青又断了一会,医生便道:“和剧本里的角色有相似之处?”

杜叶青摇头:“林歌比我幸运多了,林青莲是一个很负责任的母亲,有耐心,而且温柔。我的母亲是一个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把我领回来的时候自己才22岁不到,没有读书了,住在采光很糟糕的出租房里面,又不愿意吃苦,一心想靠着自己的容貌一举成名,天天跑剧组,养我就像养了只宠物一样,偶尔想起我的时候就会逗逗我,有时候一连一个星期都不回来,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面,一直到我九岁的时候才想起来该让我上学。那个时候她已经拍了好几部三级片,赚了一点钱,也有了一点名气,把我扔到寄宿小学里面做插班生。我每个月固定回去一趟,经常会撞到她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有一次我打开门的时候,看见她和一个男人赤/裸/裸地躺在沙发上……”

医生有些在意地动了一下:“那个时候你知道这些吗?”

“不知道,她也表现得非常自然,甚至当着我的面站了起来,把男人拉进了房间里,关起了门。所以我一直到上初中之前都以为男女躺在一起是像吃饭一样正常的事情,只是对任何女孩子都提不起兴趣。我那个时候很讨厌我母亲,但是当有女孩子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拿她们和她相比,然后觉得她们又丑又幼稚。整个初中我都不太跟别人说话,人长大了,到了青春期,很多东西也渐渐明白了起来,比如我是没有父亲的,比如我母亲只比我大了十五岁,还有关于她的工作也懂了一点。初二有一节体育课,我打完篮球上来的时候,看见厕所里面有几个男生围在一起看什么东西,隐约听到了一声她的声音。我冲过去的时候看见手机屏幕里她正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摆了一个很撩人的姿势,身边的男生们一个个眼冒绿光,还有一个直接就把手伸到裤裆里,我当时觉得恶心到了极点,真的冲到水池边上吐了出来,之后三天没吃饭。”

杜叶青说起这些来,逻辑很清楚,声音也淡淡的,没有带什么强烈的情绪,好像有些无奈,又有点像在缅怀这些灰暗的过去。陈墨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想要去握住他放在沙发边上的手,又怕打断了他。杜叶青说完这一段,陷入了很长的沉默里面,似乎回想起了之后的很多事情,脸上浮现出有些虚幻的表情来。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一直想写的一个短篇,构思了很久,无奈笔力不够,动了三次笔,一次写了三千,一次写了七千,一次写了五千,都没写下去orz。已经对这个梗有执念了……

ps:谢谢微微、阿雪和acedia的地雷,最近收到了这么多地雷有点惶恐hhhhh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