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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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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别看我作者:非法输出

第10节

他“嚯”地弹起,二话不说就提前打卡下班,急吼吼地赶到隔壁小区的健身房,挥开聚上来的健身教练,直接办了一张年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出门了,短更一章,明天再续,见谅。

☆、29

喻心的话不多,教练给他布置了任务,他就乖乖去做,埋头做完后,再去向教练领新任务——和在新手村打怪练级一样。

丁霎就在他斜对角的方向踩动感单车,喻心一直没抬头看,自然没有发现他。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丁霎沉不住气了,打算今晚就佯装巧遇,上去说一声“嗨,这么巧,不如以后都一块儿来吧”。

今天是周五,健身房里的人骤增一番,丁霎抢不到动感单车的好位置,举了个哑铃在一旁装模作样。他的身材不算极好,但每隔一段日子也会稍微练练,所以底子还在,比起喻心那样瘦弱型的,更容易练出点样子。

喻心是和另一个男人一块进来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男的又高又壮,进门时手臂一撑玻璃门,喻心干脆矮了点脖子从他臂下钻进来。

原以为两个人只是凑巧遇见了说两句,可进了室内以后,又有不少人聚了上去,那壮汉人气挺高,七八个人围住了他,有男有女,大家笼成个一圈说说笑笑。

丁霎是第一次见到被人群包围的喻心,他虽不是话最多的那个,但每次有话题带到他,或者壮汉把胳膊靠到他身上的时候,喻心都会笑着说上几句,大方而得体。

脸上生动的表情是丁霎没有见过的。

丁霎有些吃味,同时又有些气愤,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喻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唯唯诺诺,害羞内向,偶尔出门在外,遇到要和外人交流的情况,他也会下意识地把说话权交给自己。

所以丁霎完全没想到喻心会有如此健谈的另一面,好像自己从来不曾弄懂他。

而他,已经十分了解自己了。

信息不对等会产生的后果丁霎曾背过考过,但已经逐渐淡忘,此刻他只感受到了嫉妒和羞恼。丁霎黑着脸地避开人群,径自离了健身房,走到外头吹风。

风很野,丁霎今天穿了大码的运动外衫,袖口鼓起一大块,像是个不服气的小山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也明白自己完全在无理取闹,但就是压不住心头的小火苗。喻心做得一点都没错,离了自己,照样过得很好,不哭不闹,平淡地接受自己一走了之,又平淡地接受自己去而复返。

而换个角度,丁霎却有点接受无能,他难以相信喻心已经在自己身边不动声色地潜伏数年,看着自己上下学、吃饭、和同学打闹……甚至追求别人。

他甚至脑补过这样一个画面,仅一线之隔的距离,自己正脸红心跳地想着明天约女神出来需要做些什么讨好她,而喻心却面无表情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丁霎打了个哆嗦,还是跟上了从健身房里出来的喻心。

喻心出了不少汗,外衫被他搭在手腕上,里边那身黑色运动服很眼熟,丁霎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是他们一块儿打乒乓球的时候穿过的。

那时候自己还又蠢又中二地调戏喻心,结果这傻瓜还真接招了。

丁霎胡思乱想,试图把过去推翻重来,却冷不防地撞上突然停住脚步的人。

喻心滞了几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对丁霎笑了笑:“这么巧。”

“不巧,”丁霎勾起他的手,“我也在健身房办了张卡。”

喻心像是根本没读懂言外之意,轻轻挣开丁霎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这样啊,挺好的,多锻炼锻炼身体……我先走了。”

“你等等!”丁霎追上去,不让他再躲,“你给我一点时间……”

喻心垂眸,根本不去看他:“你已经走了。”

丁霎徒劳地找借口:“我那天心里太乱。”

喻心点点头,一副明白事理的样子:“我知道,只是觉得现在这样也好。你没压力,我也不再缠着你。”

“我没有怪你……”丁霎发现解释不清楚了,急得抓耳挠腮,“我觉得之前那样也不赖!”

喻心快速地一抬眼,又避开,压低了声音说:“我不适合你,我们……还是当陌生人吧。”

丁霎头一回被喜欢自己的人发好人卡,又气又好笑,伸出手戳了戳喻心的脑袋:“不是说好要一辈子奉我为男神?嗯?等变成陌生人,你是不是又要躲在角落偷窥我?那我还不如大大方方地给你看!”

喻心脸上显出绝望的神情,他又大步向后几米,口气是前所未有地自暴自弃:“是!我还是会偷偷喜欢你,去你去过的地方,看你看过的风景,你把我当变态也好当傻瓜也罢,只求你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要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我想我还是适合当一个默默无名的暗恋者。”

丁霎的心被揪了一下,喉管也堵了一团棉花,柔柔的麻麻的,令他说不出话。

“你知道吗……”喻心正好站在一盏路灯的正下方,光晕把他裹入其中。

喻心伸出手,掌心朝上,空气中的悬浮物在光照下飘渺而虚幻:“很感谢你和我试着在一起,这段日子我非常非常开心……唔,按着网络上的流行说法,就是男神发糖了。也许这点‘糖’对你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已经够我甜很久很久了。”

丁霎笨嘴笨舌地呐呐道:“那、那再试试呗……”

喻心摇了摇头,眼里有一片汪洋大海:“不了,我耽误你不少时间了,男神,你该往前走了。”

丁霎想扑上去抱住喻心,喻心一个反掌,朝他后背一推:“往回走吧。”

丁霎一边被他推着往家走,一边艰难地扭头问道:“那、那我们做朋友!”

喻心又使劲推他一把,瞪他。南方腔潜移默化的撒娇语气在这句话里显露无遗。

“你好残忍哦。”

尽管如此,喻心也没法子绑住丁霎,只是他近期手上的稿子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赶稿,连健身房都去得不那么频繁了。

丁霎扑了几次空,倒在健身房里认识了几个新朋友,他们说那天来的壮汉是健身房的特约教练,之前当过兵,身手非常不错,人也俏皮,很受欢迎,不过既然都是特约了,说明出现的频率不可能太高,不知道喻心是怎么认识他的……

丁霎也觉得自己很矛盾,不知道怎么和喻心相处,却还想赖着他不撒手。

这是爱吗?

“这个重量对你来说,太轻了吧?”壮汉不知何时来到丁霎面前,主动开口搭讪。

丁霎对他怀有莫名的敌意,语气不善:“哦,我随便练练。”

壮汉扯了扯嘴角,又问:“喻心今天又没来?”

丁霎抬起眼皮瞧他:“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

“因为之前的工作,对眼神比较敏感……只要他在,你的眼神就追着他,很明显。”

丁霎被人戳穿,懊恼地放下手里的器械,把毛巾甩到肩后:“哦,他在忙。”

壮汉不在意他的口气,跟着他进了更衣室:“吵架了?”

丁霎拿好自己的东西,转身就想呛他,却被他的身高和体型震得一怵,更是悲从中来——这样的男人要是看上了喻心,自己根本就被比下去了。

“我们好得很!”他恨恨地应道。

壮汉不恼:“喻心这人对一切都感觉极淡,我之前劝他健身,他也才敷衍地来了几天,你帮我和他说一声,别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丁霎心里想,你才不知道,他“浓”的时候对一件事能有多坚持。

“那什么……你们认识多久了?”

壮汉一耸肩:“没几天,有一回见他魂不守舍地走在路上,差点被车撞,就拉了他一把,这才认识的。”

丁霎眼皮一跳,不禁后怕:“他没什么事吧。”

“没事……”

“那就好。”丁霎与他擦肩而过,显然不想多聊,“再见。”

壮汉没说,之所以和喻心做朋友,很大原因是听说了他的事,想看看掰弯直男的结果……今天满心好奇凑上去和丁霎聊了一会儿,探探现在的情势。

他摸了摸下巴,目送丁霎离去,啧了一声:“凶吉难测啊。”

丁霎心里烦,见天色尚早,便坐上了去往市郊大学城的地铁。

地铁上还是以学生为主,两两依偎在一块儿的情侣不少,但没见到上回那两位大胆的男生情侣了。

估计早分了,丁霎不屑地想到。

进了鸿大,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傻,脑子一热就跑过来了。

丁霎打电话喊两个舍友出来吃饭,三个人聚到之前最常光顾的大排档,一通胡吃海塞,把白天消耗掉的卡路里又通通补回来。

舍友问他怎么突然过来,丁霎瞅着辣子鸡丁里的最后一小块肉,精准下筷,放进嘴里一嚼,随口回道,找个人。

找到了吗?

丁霎被伪装成肉丁的辣椒皮呛出满脸泪花,咳嗽着艰难应答:“没有。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更新,没脸说话。

☆、30

饭后两个舍友另有他约,丁霎挥别同学,一个人乘着晚风逛校园。

鸿大的晚课从七点到九点,整齐划一的公共教学楼有六栋,灯亮得零零碎碎,还不到学生放学时间。

老树抽了几条新枝,丁霎伸手去够,没够着,冷不防地又想起今天下午那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壮汉,没由来地气结,抱臂坐到树下的石凳上。

说真的,他直到毕业都没来得及好好看过这里的景色,四年本科,有太多事情可忙,行色匆匆地在教学区与生活区两点一线。

他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学校不过是汲取知识的地方,为它停下脚步,太奢侈了。

“很难想象你会在这里。”有人出声打断丁霎乱飞的思绪。

丁霎转身,稍稍吃惊:“是你?”

杜和抱着一本书,站在下课后的学生潮中,也跟着年轻几岁。

他走过来,依旧带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姿态:“你看起像是电话不断的老板,上回和喻心一起过来,满脸都像写着‘我是被逼无奈’。”

他耸了耸肩:“所以我很意外。”

丁霎很反感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但当下他确实想与杜和好好聊聊,于是忍下这口气,对他笑了笑:“心里烦,所以来这里逛逛。”

杜和依旧板着脸,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不问喻心怎么不同来,想必早已知晓两个人的事情。

杜和走到老树下,用脚尖在地上划了个圈:“当年我和社团同学在这附近写生,他就站在这里等你从教室出来,远远地看你一眼就走。被我撞见了几次,我问他怎么不去和你说话,他说,我不敢。”

丁霎犹犹豫豫地跟上去,果真在地上见到了斑驳的颜料印子,他带着一种罕见的迫切和羞赧,惴惴不安地问道:“那时的喻心,是怎样的?”

杜和沉吟片刻:“更敏感,更脆弱……更自卑。”

不等丁霎接话,杜和继续说:“前几天我约他出来,以为他会很憔悴。可是他看起来精神很好,我很意外。”

丁霎嗫嚅着,不知道要怎么接话,胸膛里鼓了个气球,顶得心口发胀。

杜和扫了他一眼,用鞋尖去蹭地面上那些颜料,兀自说道:“他打了个比方,我觉得很有意思。他说,之前他活在一个狭窄的圈,在圈里看你。然后你划破了那个圈,领着他走出来。”

从此以后,你的世界,便是他的世界。

气球破了个洞,里头的气呼啦啦地全跑出去,重新灌进来的满满都是疼惜。

丁霎皱了皱鼻子,有点想哭。

杜和又带他走了几个地方,和他说喻心的趣事。丁霎一直恹恹的,但又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错过一点小细节。

他刚觉得杜和人不错,两个人便走到了生活区最后边的职工宿舍。

丁霎有点傻:“带我来这儿干嘛?”

杜和面无表情:“没干嘛,我住这里。”

丁霎语塞,刚刚燃起对杜和的丁点儿好感又倏地熄灭了。他摆了摆手,客气道:“再见。”

杜和在他背后说话:“不喜欢他就别勉强自己。如果喜欢,他也一直在等你。”

丁霎猛地吸了吸鼻子,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了。

直到上了末班地铁,他才后知后觉察觉,杜和应该是鸿大的任课老师,而非仅仅只是一个什么小文具店的老板。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丁霎眨眨眼睛,运动后的疲乏一点一点爬上来,他脱了外套,打算先洗把脸。

关上水龙头,丁霎抬起脑袋,对着镜面端详自己。

一个多月没理发了,额前的卷毛都快盖住眼帘了。已经过了长痘痘的年龄,但只要微抬下巴,还是能瞅见一小片清晰的痘印。

总体来说,样貌算不上太优,只是眼中的少年风采为自己增添了不少活力。

喻心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自己吗?

丁霎看自己看得都有点魔怔了。

他突然怪叫了一声,认命般地大喊道,老子就弯了,怎么地!

丁霎重新披上外套,从抽屉里翻出一串钥匙,裹着一道疾风出了门。

时间已过十二点,丁霎轻手轻脚地拧开喻心的家门,本以为他早已入睡,却见客厅和书房的大灯都亮着。

屋子还是那副模样。坚果什锦摆在茶几上,只是换了新包装。杠铃被仔细擦拭过,不知道喻心有没有用它锻炼。粘土做的“小强盗”缩到了玻璃柜的最里面,躲躲闪闪不肯见人。

喻心俯在深蓝色的电脑桌前画稿,他已经通宵了一个晚上,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临近崩溃,以至于余光瞧着丁霎走进屋子,都只是神色迟缓地吊着眼皮看他。

“你怎么……”喻心刚想问他怎么进来的,转念间想到是自己亲手把自家钥匙交给他的,于是闭上嘴,继续埋头作画。

丁霎局促不安地找借口:“那什么,今天公司的人加班太晚,集体睡我家了,我上你这来挤一挤。”

喻心半信半疑,不过眼下他懒得追究那么多:“好吧……主卧就在隔壁,被单我前天刚换的。”

丁霎走近,终于发现不是台灯把喻心的脸衬得苍白,他强行按下喻心手里的画笔,愠声道:“你多久没休息了?”

累到尽头,人反而显出醉酒的模样,喻心歪头想了一阵,才嘻嘻笑道:“两天。”

“走!”丁霎强行把他拽离书桌,喻心的手还死死捏着笔不放,笔尖在桌面刻下一道划痕。

丁霎顾不了那么多了,拔出喻心手里的画笔,把他半拖半拽地搞进卧室。

“睡觉,休息!”

“不行……”喻心完全没意识到丁霎正在帮他脱衣服,躁动不安地在床上扭来扭去,“明天中午之前要交稿!”

丁霎把自己的上衣也脱了,连睡衣都懒得找,两个人就只穿着内裤,裸着身子挤进被窝,贴到一起。

丁霎哄他,摸顺他也留得半长的刘海:“睡一会儿,我八点喊你起来继续画。”

喻心觉得有些冷,忍不住往丁霎怀里钻,眼皮已经合到了一块儿,迷迷糊糊地讨价还价:“七点……”

“好。七点喊你起来,快睡。”丁霎拍了拍他光裸的后背,心中没有一丝杂念,动了动脖子,也跟着睡去。

第二天丁霎准时喊喻心起来赶稿,然而最终还是迟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把成稿发过去。

喻心仍然一副神情疲惫的模样,但人已经清醒多了,他对丁霎夜闯家宅的举动不做任何反应,吃完丁霎买来的盒饭,语气淡淡地说:“不上班吗?”

“今天周末。”丁霎笑嘻嘻地答。

喻心眼皮动了动,没揭穿他说昨晚留宿公司员工的谎。

丁霎主动找话茬:“这份稿子交了,你手上还忙吗?”

“暂时没活儿了,不过要等反馈,如果稿子不行还得二改三改。”

丁霎殷勤地帮他收拾好碗筷,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最近……住这儿,行吗?”

喻心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什么?”

丁霎还是扯谎:“看你最近精神这么差,照顾照顾你。”

话音刚落,喻心就打了个大喷嚏。他挑起红通通的眼尾,不经意地看了丁霎一眼,像是埋怨他的乌鸦嘴。

丁霎呆了几秒,吞吞口水,坐到他对面:“正巧,我们公司的新软件刚上架,也可以闲一阵了。”

喻心抽了两张纸摁在鼻子上,闷声道:“什么软件啊。”

丁霎饶有兴致地向他介绍:“叫‘未完成’。用户可以上传自己原创的一切素材,比如音频、图画、文字,然后由其他网友再加工创新。比如一首只有曲子的歌,可以为它补上词,一张描线画,可以为它上色,然后续写文章什么的。”

喻心点点头:“听起来很棒。”

丁霎的脑袋往前伸了一点,急于讨好又惴惴不安地询问道:“那你会下载这个软件吗?”

喻心没有回答他,起身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废纸篓。

丁霎毫不气馁,又起了新话题:“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想在老家买套房子嘛。我妹今年五月放春假,我爸妈可能会那时候带她回来,我想在五月之前把房子的事情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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