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天气微微闷热,窗开了小半,帷幔随风飘浮缠绕。
婴儿手臂粗的烛火在灯罩内闪烁,红色蜡油一点一滴留下,慢慢凝固。
桑桑端坐了许久,觉得脊背发酸。扭头看天色还不算太晚,便想着将手头账册都看完再歇息。
既无外人在,那些礼仪规矩也没的挑错处。
如是想着,她身子前倾,将绵软紧贴桌面,两手平伸趴在桌面上。
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不由自主舒服地喟叹一声。
在高门大户生活真是不易,每日里守着那些规矩,仅今日学的就要叫人累的散架了。
前锋营内火光通明,今日本是刘将军当值,相约共同商讨伐夷事宜。不曾想取了案牍,那人竟被荣王叫走了。
圣上年盛力强,荣王是其唯一胞弟,圣眷正浓。
但深夜叫走一军副将,若自己再前往传出去难保不会成为深夜密谋。段殊自当避嫌,便只拉了马回府上。
一路骑行,官服里三层外三层闷热难耐。
长靴踏入院内,不知什么香味幽幽袭来,沁人心脾,他紧拧的眉头松下。
屋内静悄悄,纱幔兀自飘拂,烛火依旧燃着正旺。
段殊心内哂笑,那女人莫非还在等着自己?
走进屋内,环视一周。床榻帷帘向两边拉开,锦被像模像样堆叠着,内里空无一人。
也不知道她又要耍些什么把戏,心下挂念着此事,他未宣人进来。兀自解了外袍走进净室内,水声淅淅沥沥传了出来。
桑桑闭着眼,枕在胳膊上睡得正香。但总感觉耳边有细细微微嘈杂声,她秀气的眉毛紧紧皱起。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渐渐平静。
她砸了咂嘴,换了只手枕着继续睡。露出的半边白皙小脸印了道红印子,娇憨可人。
段殊洗完裹了身袍子走出来,依旧没瞧见人,不由挑了挑眉。
他看向屋内屏风后头,依稀瞧见一道纤影。
走了进去,便瞧见这一幕。
桑桑仰面枕在桌案上,交领前襟一边滑落,圆润肩头白皙刺人眼。
美人唇瓣微张,呵气如兰。
水红薄纱掩不住无限风光。
段殊眯了眯眸子,心内划过几分了然。原道她想做些什么,原来打的就是这等主意。
他向前走近,在案几边坐下。两腿交叠,凑近了细看。
随着呼吸,桑桑身子起伏,轻薄衣裳摇摇欲坠,丝滑布料顺着一肩下滑,堪堪露出葳蕤一角。银色丝线绣的合欢花绽放,花瓣细细密密,针脚紧实,难辨真假。
段殊竟不知京中绣娘还有这等手艺。
伸出手在衣料上细细摩挲,粗糙的触感令他皱了皱眉。
一手拨开鲜妍花瓣,往绵软处去。
桑桑睡梦中也不得安生,梦里一只吊睛大虎压在自己身前,鲜红狰狞的大嘴将要往自己胸口咬来。
窒息感一瞬袭来。
桑桑身子一抖,惊的醒了过来。
看着周围熟悉的纱幔,锦绣山河大屏风恍然刚刚是在梦中。
上首突然传来一声冷嗤,声音仿若从胸膛内挤出,带着丝丝磁性:“醒了?!”
段殊一手紧/握绵/软,另一手指尖取了桑桑耳边几缕青丝把玩。
若能忽视他眼底凉薄,模样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感受到身子后头发烫的胸膛,身前还被人箍着。
瞌睡瘾一下子全没了,粉色从桑桑脸庞顺着脖颈往下蔓延,雪肌染上情/欲,妖冶之色愈浓。
桑桑忍着心颤,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明明昨日里也曾同榻而眠,但见到人,许是他压迫感过强,桑桑没由来的不敢反抗。
在北地,若汉子惹了自己娘子生气,可拿着烧火棍追着打几条街。
但,段殊这般身份。
桑桑难以想象他被打的画面,再说,她也不敢招惹。
手上继续把玩,肌肤细腻似上好羊脂玉,段殊呼吸声重了些。
桑桑微红了眼眶,忍着想要出声的冲动。
颤着声问道:“夫君,今日怎的回来了?”
段殊将她耳边发丝在指尖缠绕,乌黑青丝一圈一圈攀附在指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