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晓得,县主送的茶,怎会是俗品。
就连段泠也笑着道谢。
淑环见状低眉浅笑,言道:“都是自家姐妹,无需言谢。不过我很好奇世子妃备的是何礼?”
“是我在翡翠阁打造的几套头面。女儿家爱俏,我想着送这个总不会出错。”翡翠阁,销金窟,京中闺秀趋之若鹜之地。
桑桑为着这次也是肉痛备下厚礼。
只想着能让众人喜她。
“嫂嫂真是好大手笔,不过听闻当今尚俭,往后这些皎皎定不与外人道。”
段皎伸手摸着赤金璎珞项圈上头镶嵌的红宝石,眼底满是贪婪。再抬头时笑的嘴角弯弯,两颊边小梨涡若隐若现。
桑桑愣了愣,心头不是滋味。
但看着她带笑的模样,想到出阁前邻家的小妹。
一时间,不知她说这话是存心还是无意。
酒过三巡,宴席就要散了。
桑桑也未见着段殊人影。待人散的差不多了,桑桑动了动右腿,让银屏搀扶着上了软轿。
将将要出院门时,一容长脸丫鬟急匆匆过来,额上带着汗。
抬头见到桑桑,她规规矩矩行礼,面带焦急:“见过世子妃,淑环县主拉下了东西,让奴婢速速来取。奴婢无意冲撞世子妃,这便就走。”
话头刚落,她便往桌案前跑去,从后头那拱门过,一时间跑没了影。
桑桑皱了皱眉,心头生疑。
这丫鬟,昨日里见过,趾高气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怎的今日,语气变得如此快!
她让银屏上去瞧瞧,可带走了什么东西。
银屏快步上前,回了来禀道:“回主子,那丫鬟拿走了一个木匣。”
并无怪异,吩咐着起轿回院。
一路清分吹拂,微微吹散些心头郁气,桑桑觉得身上松快些许。
扭头赏这夜色美景。
轿子路过一处湖,桑桑往外张望,见湖面深不见底,水面一条一条涟漪在月色下闪着荧光。湖中心还有一凉亭,八角的顶,上覆琉璃瓦,折射出道道光线。
这处亭子,桑桑头一回见,仿若人间仙境。
里头似乎有人影,一高一矮。
应是一男子与一女子。桑桑远远瞧见那女子自亭边走近,手上拿着什么,作依偎状。
天边云层渐渐被风吹开,月光倾泻,湖上明亮若白昼。
桑桑瞧见了,那女子额前红宝石坠子闪烁,手上拿着木匣子。
她坐着的身子颤了颤,再看了过去。
那男子,不就是久久未出现的段殊!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可是腿又疼了?!”银屏见人刚刚还好好的,现下不知怎的面色煞白。
作者有话说:
最近因为榜单,要控制一下字数,谢谢小天使们支持
第十一章 床榻
湖心亭内,段殊目光冷冷看向拿着匣子走近的女人,尚是夏末的天,淑环觉的脊背有些发凉。
心下不由埋怨,那死丫头选的地方。
不过,隔着廊柱影影重重看着湖外头一台软轿抬过。淑怀又上前走近了几步,阴影笼罩下嘴角勾起笑意。
“你说,有余氏旧部的信物要转交给我,东西呢?”段殊不着痕迹向右侧退了半步,眯起眸子看向她。
前户部尚书贪墨官帑,百万银两之巨。余氏为前兵部尚书李闲之门生,当今有意倒李派。李闲修书加急,命余氏莫要一口气攘除蛮夷。蛮夷在一日,李派便一日不倒。
余氏此人忠厚重义,君恩师恩两难全,五年前于沙场战死,全了忠孝两义。临死前托孤,拜托段殊照顾独在家中的七十老母,并其膝下一三岁稚童。
此次听说淑环手上有余氏旧物,便想着拿到手圆了他老母亲的愿,还一报当时提携之恩。
这才有今日夜里凉亭相聚。
“殊哥哥,莫要急。我爹寻找了这东西就立马让我带来。”
淑环小步走上前,打开匣子,内里是一份黄色的羊皮绢。
他伸手接过,翻看一番,确定是余氏的物品后收敛好放回匣子中。眸中无甚感情,薄唇张开闭上说道:“多谢县主。不过某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还望县主自重。”
说完此话,他便走出亭子外,喊道:“来人,夜深雾重,送县主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