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的远了,刘掌柜陡然松下一口气。
高门便是高门,光光站在那儿便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叔,那世子妃身侧的大丫鬟可真好看!不愧是贵人身边的人,天仙似的。”短打青年目光微痴地看着外头暖阳照着的某处。
刘掌柜松下的那口气还没完全吐出便又呛在心口里,一阵大喘气咳了起来。
将那青年惊的回过头,一手搡他的背连连问道:“叔,叔,你怎的了?”
磕了好大一会儿,刘掌柜喘过气来,深吸了一口气叱骂道:“白米吃多了!也不看看那是什么人,什么话都胡乱说。”
想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道:“过了今日你便回家去吧,我给坊里去信,你收拾收拾去那坊间当个采买搬运的伙计!”
“叔!我可是你的亲侄儿,那苦活累活的!!”他面上布满不可置信,张着的手掌耷拉下去。
刘掌柜闭上眼,叹着气。
想着世子妃说得对,从微末中起,人不能忘了本。
这小子什么也没受着,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
这段日子,终究是自己害了他,所幸还有的救。
桑桑出了铺面,见天色尚早,和煦的日光照在街两旁上,生气浓浓。
先前去买茶的小丫鬟还未回来,桑桑动了步子欲往那茶楼去。
还未上那楼,柳儿气喘吁吁从楼上下来,手中还拎着个四四方方的雕花檀木食盒。里头应是装着茶水,茶点等物。
见着银屏一行人,小丫鬟眼内一亮,圆圆的眸子里盈着见到救星的喜悦。
她快步小跑过来,行礼喊了声世子妃。
面上瞧着是还有话,走近了在桑桑耳边低语道:“楼上碰上个玉面郎君,给了奴婢这个,说想请我家主子上楼上雅间一叙。”
日光正盛,桑桑垂眸看见柳儿手里的一玉佩。
玉质粗糙普通,不是什么名贵料儿,但上头刻了兰草,桑桑一见就知道了是谁。
敛下眉睫,在幕帘里看不清她的面庞,只见她收好了那玉上了楼去。
流年立在大堂内,眼神左顾右盼一刻不错漏盯着茶楼入口,看街边一个又一个各式各样的人走过。
直到一头戴面纱,身姿婀娜的女子走了进来,边上还跟着一丫鬟,亦是花容月貌之姿。
想到公子说的话,“见到来人最美的那个,还带了个貌美丫鬟的便是我要找的人。”
流年面上浮起笑容,先一步于店小二上前。
“哪来的人?!”银屏伸出一臂拦在两者中间,眼底戒备之色浓烈。
流年哪敢冒犯主子要找的人,忙拱手行礼道:“这位姐姐好,我家主子邀夫人上楼一叙。说有要事相商。”
“谁是你姐姐,我看着有这样老吗?!”一番话问的流年面颊通红,他不敢瞧银屏那俏丽的脸庞。
桑桑轻轻笑了笑,锦年哥哥这随从倒是与他不太像。
她开了口,声音温婉动人:“好了,你家主子在何处。快些带我们上去。”
两人进了一雅间,山水屏风后头,青山白水绣画间透着一张清隽的脸庞,端的是公子如玉模样。
桑桑松开银屏的手,走了进去。
将那块玉搁置在桌案上,偏头看着窗外的萧锦年转过身来,清朗的眉目舒展若山间清风,“桑桑,你来了。”
几个字道不尽无尽思念,萧锦年眼底清明澄澈,温和依旧。
桑桑将帷幕掀开,披至两边,看向桌上那块玉。
声音柔柔,略带些疑惑:“锦年哥哥,当初我们有约,谁落魄的吃不上饭便用这块玉作信号。本是儿时荒诞不羁的笑言,你怎的就?”
如今一人是显国公府世子妃,一人高中探花,领着君王俸禄。
当初笑言抛却,不必当真。
萧锦年接过那块玉,放在掌心细细摩挲。
抬了眼看向桑桑,日光从琉璃瓦反射,投下一圈圈光晕,她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若不是这块玉,桑桑是不是与我再难相见了。”他眉目间染上哀伤,温柔的眉眼低垂。
“你知道的,我如今...”桑桑急着辩解道反被萧锦年打断。
只见他莞尔一笑,适才眉眼间的哀伤一扫而空,眼角眉梢皆带笑意,让人看了也无端端地开心。
“骗你的呢!桑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心软。”
萧锦年起身站在窗前,身材颀长,“我这次请你来,有两层意思。一是是北大哥通信说了这次与西域商人通商的事。北家想竞选此次皇商,我代表官家的身份,看上供的织品和绸缎如何。”
看织品和绸缎那也可以不用特意来见自己,待阿兄进京一起面谈也可。
桑桑蹙了蹙眉。
听得他又言:“二便是我的私心了。”萧锦年走近了看向桑桑,卷翘的睫毛多情,深邃的眉眼温润如玉。